小黑吃了一驚,向秦芷兒走近,秦芷兒指了指上邊,她心領神會和秦芷兒一起走進了屋子。
進了屋,秦芷兒道:“小黑,你把這些東西的單子拿了過來,我且看看,秦公公說了,有個箱子放的是人蔘雪蓮之內的藥材,先將它尋了出來。”
小黑腳步往屋樑邊走,答應着,“秦公公特意交待了,知道郡主要用,那箱子便放在外邊,做了記號的,不用單子,奴婢也能尋了出來……”
她來到了屋樑邊上,拔出腰間軟劍,騰空而起,腳尖在柱了上連點,一劍就向屋樑上那人刺了去。
那人往後飄飛,嘿嘿笑了兩聲,“不愧爲黑雲騎,倒有些手段。”
秦芷兒聽到了那人的聲音,一顆心直往下沉,拔腳就往門外跑。
那人如閒庭信步一般避過了小黑手裡的劍,手指連彈,就把小黑的劍彈得跌落在地,一掌擊到了小黑的肩頭。
秦芷兒聽到身後風聲,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芷兒,好久不見了,我還真想你!”
眼看就到了門邊了,只要邁過了那道門,叫了外邊的人進來,好歹能抵擋一陣。
秦芷兒提了裙子就往門口急衝,可那聲音就在她耳邊輕聲地笑,“芷兒,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前邊就是門口了,可那兩扇門卻無門自關,在她面前合攏。
穆傾城斜斜在倚在門框之上,俊美的面孔在燈光下有驚風動魄的美,嘴角含了微微的笑,笑容裡滿是戲謔。
秦芷兒差點收勢不住衝到了他的懷裡,好不容易把身子站定了,也笑了起來,“穆傾城,是你啊,你回來了?聽說你去了大商,紅紅還好麼?”
一幅熟人的樣子,彷彿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過那麼多驚心動魄的糾纏。
穆傾城便也笑了,“芷兒,難得你還記掛着我,你要成婚了,我緊趕慢趕地趕了回來,就怕錯過了。”
他笑,秦芷兒也笑。
兩人笑得一屋子春風和暖。
她還是原來那樣子,縱使面前有怎麼樣的危險,依舊一派淡定,可她不知道,她那轉動着的眼珠子出賣了她了。
穆傾城掩了眼眸,輕輕捏緊了手掌,這一次,他再也不能讓她逃脫了!
秦芷兒臉上笑着,用眼角餘光打量跌倒在地的小黑,看清她嘴角的血跡,整個人躺倒在地一動不動。
小黑的身手在十二女騎之中算高的,但和穆傾城比,就不夠瞧的了,這一下子,穆傾城下了狠手了!
她心底裡暗暗着急,穆傾城今日有備而來的!
“她現在還不會死!”穆傾城慢慢悠悠地道,“再隔一會兒,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秦芷兒一驚,把目光從小黑身上收了回來,告訴自己,不能被他的影響情緒。
若想談判取得成功,最要緊的便是別讓人捏住軟肋!
穆傾城這個是怎麼樣的,她清楚明白得很,只要略微有點兒不對頭,被他抓住了把柄,氣勢便弱了下去了。
他今日有備而來,這屋子的裡裡外外,怕都已經被他控制住了。
秦芷兒垂下了眼眸。
穆傾城好笑地望定了她,看着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她眼睫毛連顫,怕是還在心底裡不停地算計,可他還就喜歡她算計的樣子。
離開這些日子,他每一次把她的樣子拿出來回味,她從來沒有對他和顏悅色過,兩人一對上,就是爭鬥。
可這又怎麼樣,最終,她不會和他再爭鬥。
穆傾城輕輕地笑,“芷兒,你別緊張,今日我來,原不是爲了別的,只是來看看你罷了,你既是不願意嫁去大商,我怎麼會勉強?”
秦芷兒懷疑地望了他,“你真不會計較?”
穆傾城道:“你是知道的,我已經認祖歸宗了,爲着紅紅着想,我也不能再想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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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傾城的話,秦芷兒哪會相信,她心急小黑的傷,只想快點兒把他打發走,笑道:“你已經大商太子了,日後還會登上皇位的,日後佳麗三千,一定會有適合你的。”
穆傾城的語氣越發的溫柔,“芷兒,你還是這麼善解人意。”
他眼眸之中全是柔情。
眼底裡只有她。
秦芷兒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那層雞皮疙瘩,溫聲吞氣,“傾城,你以後也會遇到這麼對你善解人意的女人的。”
穆傾城眼睛微微的眯起,她的話似取悅了他,讓他語氣越發的柔軟,“只可惜,我比李迥,遇到你遲了。” ⊙tt kan⊙¢ O
秦芷兒點頭羞澀,“是啊,如果有下一世,情況又會不同……”
兩人同時擡了眼眸,深深凝望。
衣袖翩飛,輕微的爆炸聲起。
一蓬粉狀未忽地在往穆傾城飛快地襲去。
穆傾城身子後仰一步,衣袖一揮,那蓬粉末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到往窗戶邊直跑的秦芷兒,一聲冷笑,倏忽之間,就到了她的身後,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後背心,還是溫溫柔柔的,“芷兒,這麼快就走,連話都不想和我說了?”
秦芷兒暗暗叫苦,勉強跟着他笑,“哪裡,哪裡,想推開窗,透透氣。”
穆傾城慢條思理把她放下,還幫她整理了一下弄得凌亂的衣服領子,笑嘻嘻地,“你從哪裡蒐羅了這些下三濫的東西,李迥也不管管你,你日後身份貴重,他哪能這樣任你胡來呢?”
秦芷兒好不容易從袖子裡蒐羅了些東西出來,潑在他面上,見他一點影響也沒有,心底裡焦急得不得了,這穆傾城,將她困在這裡,扯這麼多閒話,是爲了什麼?
想想今日發生的事,秦芷兒眨了眨眼,臉上半絲兒沮喪都沒有,也笑了,“說起這東西,還有些來歷呢,青焰你知道麼?有一回啊,她換衣服,從衣服裡跌了這幾瓶這樣的東西出來,也沒注意到,我便替她收着了。”
穆傾城略皺了皺眉頭,看到秦芷兒笑吟吟地瞧着他,心底一警,便笑道:“原來是青焰公主的東西,你也大了要嫁人了,你這順手牽羊的本領可得改改。”
一幅好心好意想要勸戒她一番的模樣。
這穆傾城,從大商潛了進來,和青焰看來是勾搭上了,也不知道勾搭到了什麼程度?
秦芷兒想起花子虛來,嬌俏地拿眼神兒橫掃了他一眼,嘟起了嘴,十足十撒嬌:“我這可沒有順手牽羊,是她順手落下的。”
穆傾城和她交手了許多次,哪裡不知道她是什麼稟性,見她嬌嗔,越發提高了警惕,決不能上當……
他笑得越發的和藹,語氣帶了幾分寵溺出來,“芷兒,你還是這麼調皮。”
此話一出,兩個人各自在心底裡乾嘔了一下。
乾嘔完了,相對而笑,依舊笑得春風滿面。
這一邊,小黑被穆傾城打倒在地,調息了半晌,總算調息得有了點兒效果,聽了這幾句對話,氣一岔,差點兒走火入魔。
秦芷兒見逃是逃不了的,便擺開了和穆傾城閒聊的架勢,順手扯了張凳子坐下了,手還指着對面,示意他也坐下,道:“聽說你當了大商太子了,竟這麼厲害,我是知道的,你一向本領高強,只是沒有一個適合你發揮的場所,這不,那蟻巢被你帶去了大部分人馬,你馬上物盡其用,倒真讓我佩服。”
穆傾城聽她吹須拍馬,當然是繼續提高警惕的,但聽了她的讚揚,見她巧笑嫣然的模樣,心底裡還是有幾分舒暢的,便述起了前法往事,“要你跟我走,你卻不走,要不然,你何必落得這樣的下場?被王家的那麼逼迫?還弄出了個三大徵兆出來?可惜,真可惜……”
秦芷兒眼角掃到小黑胸口微微起伏,嘴角有絲笑紋,知道她無大礙了,便繼續胡扯,“哎,說起這大韓,倒真是沒有大商這麼簡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事兒,特別是近兩年,事兒真的沒有斷過,還以爲那蟻巢被除了去了,天下太平了吧?可誰知道,又出了個三大徵兆,看來,我這姻緣,老天爺看不過眼啊!”
說完,她滿臉沮喪加期待,眨巴着眼睛朝穆傾城望定,老朋友的樣子,“傾城,你可有什麼辦法助我一助?”
小鹿一般的眼神兒,大眼睛裡似有水光,配合着精緻的巴掌大的小臉。
穆傾城明知她在混賴,心臟也漏了一拍。
小黑把氣聚丹田,提醒自己再也不能岔了氣了,郡主這是在吸引着穆傾城的注意力,給她贏取時間,她還是忍不住想想狂笑。
“助你?讓我想想,要怎麼樣助你呢?”穆傾城笑咪咪地,“要不然,你那未婚夫,就不要了吧,他那人,搶手得很,你搶不過別人的!”
搶不過別人?
秦芷兒便明白了,這個人,定是知道了些什麼了。
青焰的目地,還是在李迥身上,所做一切,都是爲了他了。
穆傾城到底知道了多少?
秦芷兒想起了花子虛。
她把凳子拉得離穆傾城近了一些,身子也側了過去,一幅‘我有秘密告訴你,你不聽白不聽’的模樣,壓低了聲音道:“前些日子,花子虛來找我,跟我說了些事,我原還不相信,後來查了查,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