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地方這麼的隱避,那人還是能找到他,引開了看守他的黑雲女騎,讓他照着他說的去做。
雖然不知道他爲何會找上小白,但自己卻沒有辦法。
他已是大商太子了,自己如果想回到大商,過上以前的好日子,就不得不幫助他。
說實在的,在秦芷兒這裡呆了這麼些日子,他倒還有些捨不得。
秦芷兒並沒有對他怎麼樣,反倒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可那又怎麼樣?
連他的皇妹都已背叛了自己了,都想要殺了他,他想要的,不過是自保而已。
青楚想到這裡,便平息靜氣起來,從懷裡拿出了一條絲帕,湊在鼻端聞了聞,臉上露出絲笑意來。
穆傾城說了,只要他替他完成了這件事,以後回到了大商,他還會做他的閒散王爺,有享用一盡的金錢,數不清的美女。
小白的失蹤,秦芷兒遲早會查到了他的身上來的,知道是他搞的鬼。
而且,以秦芷兒的性子,她一定會來親自審問他的。
如此一來,這方絲帕,就有了用處了,他得想辦法把這絲帕塞到了秦芷兒的衣袖裡去,換下她原來的那方絲帕來,便替穆傾城完成了任務了。
這絲帕和秦芷兒原來那方,一模一樣。
在她身邊服伺照料的,全是李迥精挑細選的人,連一個掃地丫環,都會查過她的祖宗八代,她住的院子,更是守得水泄不通,因此,就算手段本中高強的穆傾城,也沒有辦法安插了人進去。
反倒要他趁着這機會把絲帕替換。
青楚把絲帕拿起,對着光仔細查看,絲帕一角,繡了只青竹,絲線發着淡淡光芒,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青楚不去想這絲帕有何不妥,只要替他辦好了這件事,就成了。
正想着,便聽見了外邊傳來人聲。
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小黑冷冷朝屋子裡掃了一眼,道:“郡主請你一見。”
青楚垂着頭,走了出去。
來到正堂,秦芷兒坐在了正常中央的寶椅上了,見他進來,只目注於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彷彿頭一次見他一般。
青楚站直了身子,伸出手去掩嘴打了個哈欠,道:“郡主,這麼夜了,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秦芷兒笑了笑,道:“青公子,想家了吧?”
青楚道:“郡主說的家,是大商?你是知道的,大商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了,我跟着郡主好吃好喝的,怎麼會想它?”
果然,她定是查覺到了什麼了。
秦芷兒朝小黑望了一眼,小黑便道:“帶進來。”
兩名女騎提了一名青衣男子進門,那男子一見青楚,便垂了頭去,神色慌亂。
青楚強作鎮定,道:“郡主,這是什麼人,我可不認識。”
秦芷兒並不答話,只端詳着自己的手指甲,彷彿那手指甲上開了朵花兒。
小黑冷冷地道:“這個人,就是每日裡替青公子送鍋貼餅子來的,青公子怎麼把他都給忘了?”
青楚道:“我只記得那鍋貼餅子好吃,正巧他在外邊叫賣,就讓你們買了幾個回來,他是什麼人,我怎麼知道。”
那人撞天連連磕頭,道:“是的,小人的確只是賣了幾張餅子給這位公子,你們光天化日之下,便強擄了我進來,是何道理,難道說皇親國戚,就沒有王法了麼?”
小****:“青公子,你的口味卻是越來越平民化了,以往咱們送些吃的給你,不是大韓名廚做的,你便一定會挑三撿四的,卻吃了這鍋貼餅子一個星期,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秦芷兒也不多言,慢吞吞地道:“跟他們廢什麼話,他不說,先打得他說了再說!”
小黑還沒有走近,青楚便慘叫了起來,“秦芷兒,你到底想問什麼?”
秦芷兒道:“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就答什麼,答一句廢話,就打一拳,先從這賣鍋貼餅子的人說起。”
她不知道穆傾城的計劃是什麼,甚至於不知道小白到底是怎麼樣被人騙走的。
她只有用這種辦法,詐出青楚的實話來。
時間拖得越久,秦子欽便越危險。
小黑挽起了袖子,摩拳擦掌地走了過去。
青楚後退兩步,奪路想逃,可早被人拿住了,膝蓋被女騎踢了一腳,跪倒在地。
小黑才一揚手,青楚馬上大叫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這賣鍋貼餅子的,每天送進來的餅子裡都有字條。”
那小販腳一軟,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秦芷兒道:“說下去。”
青楚眼眸閃動,“字條裡說了,說讓我吃下了第三個餅子,就會全身長漆瘡,引得小白大夫來替我看病,看病之時,要我告訴她一個秘密……”
那小販見青楚什麼都說了出來,利聲道:“姓青的,你敢出賣主子,主子不會饒了你的!”
青楚哼了一聲,“這怎麼算是出賣,你家主子無端端地求了上來,我什麼好處都沒見着,就被人覺查了,我當然得保了自己的性命纔好。”
那人還想再說,小黑一腳飛起,踢到了他的麻筋之上,他痛得額頭的汗都出來了,縮在一邊,倒不敢再出聲了。
秦芷兒看青楚說的是實話,便問道:“什麼秘密?”
“小白的親孃死的秘密,那紙條上說,小白的娘多年之前是被那妾室林氏與白朝烈合謀害死的,如果小白想替她娘報仇,就去青衣巷五號……”青楚道。
秦芷兒聽了他的話,與小黑對望了一眼,小黑輕輕點頭,她便明白了,沒錯,誰也不能將小白擄走,除非她自己自願的走了。
白氏那一家三口的出現,就是爲了引着小白離開的。
想必她娘多年前的死因,一直以來都是小白心底裡的一根刺,當聽到了這個消息,她便豪不猶豫地去了。
佈置這個局的人,把每一個可以利用到的地方全都利用了。
可直至現在爲止,秦芷兒還是弄不明白,這麼曲折周密的佈置,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們把小白引走,又擄走了秦子欽。
秦芷兒心底裡一跳,想起了秦子欽說到小白時的神情,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之下,秦子欽對小白已然情根深種了?
秦芷兒一下子站了起來,如此一來,便說得過去了,以秦子欽的性子,對那心動的女人自然是千好萬好的,如果小白要他做什麼,他一定會豪不猶豫地答應。
她想到這裡,心底更加着急,恨不得能馬上找出秦子欽的下落。
現在唯一能知道秦子欽下落的人,怕只有這小販了,秦芷兒走到這小販跟前,道:“你老實說,是誰指使你的?”
話未說完,那小販嘴角閃過一絲詭異,忽地雙臂一震,把壓制着他的那兩個女騎彈開了,直往秦芷兒衝了過去,秦芷兒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心底卻震驚之極,這個小販故意示弱,就爲了這一擊?
他想取她性命?
她身邊隨時隨地都有黑雲女騎護着,他這不是在找死麼?
事發突然,秦芷兒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躲過了他的攻擊,身子卻退到了青楚的前邊。
小黑與其它兩位女騎已經那小販攔住了,三人聯起手來,幾招之下,便將他擒住了。
秦芷兒鬆了一口氣。
卻感覺身邊有風聲響起,她一怔,心底警意大作,手腕一刁,便握住了青楚伸過來的手掌,“你幹什麼?”
青楚卻象瘋魔了一樣,另一支手也伸了過去,居想抱住她的腰去,秦芷兒哪能讓他抱住,反手一擰,將他摔倒在地。
青楚見那絲帕已經被放進了秦芷兒的衣袖,悄悄把那換過來的絲帕捲成一團藏好,大聲道:“秦芷兒,你最好馬上放了我,如若不然,我回到大商,定讓你討不了好去!”
秦芷兒氣極,提起裙子飛起一腳,就踩到了他的胸口,道:“青楚,你還想回大商?老孃先打斷你兩條腿再說!”
小黑等三位女騎把那小販擒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芷兒提了裙子在青楚的胸踹,連‘老孃’都罵了出來了。
青楚見事情已然辦妥,倒是放下心來,爲免秦芷兒起疑心,與她對罵,“秦芷兒,你囚禁大商皇室,不得好死!”
秦芷兒再在他身上踹了兩腿,側了頭望了他半晌,離他遠一些,再端詳他半晌,道:“青楚,你這麼做,到底爲了什麼?”
她慢慢地把手指伸進了袖子,拉出了那方絲帕出來,“這個絲帕,有什麼不同?”
青楚的面一下子變得白了,如見鬼一樣望着秦芷兒,“你,你怎麼會發現的?”
那小販更是眼底裡露出絕望來,他故意讓女騎捉到,就是爲了剛剛這場戲,引開那三個女騎,讓青楚好動手,卻沒有想到,無論佈置得如何周密完美,卻還是讓秦芷兒發覺了。
秦芷兒吩咐小黑,“去,搜他身上。”
小黑幾掏幾摸的,便把那換下的絲帕搜了出來。
秦芷兒仔細觀看,道:“對了,這纔是我那方,上面有留着今兒早上抹上去的點心渣子。”
小黑再踹了青楚一腳,道:“說,這方絲帕,到底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