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兒有些擔心地看着陳留長公主曲扭的臉,她從未見過自家母親這種模樣,全沒了往日裡的端莊大方。
陳留長公主吸了口氣,漸漸平息了下下,反握住了王鳳兒的手,“你去看了你那鼎盛鼎喬沒有,他們可還好?”
王鳳兒道:“他們倒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吃得比我多些,大夫說了,時間長些才能清掉餘毒。”
陳留長公主眼睛有些發紅,“鳳兒,幸好這一次,你們三個沒事,如若不然,娘可真不能活下去了。”
王鳳兒恨恨地道:“娘,要怪,便只能怪那王芷兒,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原本要落進她肚子裡的東西,反被我們三個吃了,就彷彿有雙眼睛看着我們的一舉一動一樣!”
王鳳兒說完這話,不由打了個寒顫,朝四周圍望了望,彷彿真有人在窺探一般。
陳留長公主看見她那畏懼的模樣,很不高興,冷笑了一聲,“都是王如芸那賤人搞的鬼,她們兩人已經聯合起來了,讓我們上當!你怕什麼?”
王鳳兒道:“娘,還是您心底清楚明白,是女兒膽怯了。”
“王如芸這小賤人,咱們暫且別先動她,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楚楚那狐媚子,她被老九藉着名頭送進來,指不定會狐媚了你父親去,插手中府內事務,那可就不好了。”陳留長公主恨聲道。
“娘,她再怎麼着,也不過一個姨娘,哪有您身份高貴,您又何必在意?”王鳳兒道,“再說了,父親對您,始終尊敬有加,您哪用得着怕她?”
王鳳兒可不知道,但凡做了小三,從別人手裡搶了老公的人,怕的就是日後再有小四小五搶了她的老公去,陳留長公主身份再高貴,也只是個女人,她從謝氏手裡搶了王齊愷,這麼多年,小心經營維護,對王齊愷嚴防死守,怕的就是有別的女人出現,奪了王齊愷的心去。
陳留長公主眼神陰冷,“你知道什麼?你看看你父親的樣子,她才進門,就給我臉色看,以後,她還不翻了天去?”
王鳳兒心裡不以爲然,卻也不反駁陳留長公主,只唯唯諾諾應了,笑道:“娘,以您的手段,小小的四姨娘哪裡是您的對手?您看看那謝氏,原本還不是爹心尖尖上的人,可這麼多年過去了,爹哪曾正眼瞧過她?一年也不去她院子裡幾次!”
陳留長公主聽到這裡,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些,點頭道:“這楚姨娘是九王爺送的,你爹對她自是要顧着些面子。”又恨聲道,“這李迥也不知怎麼回事,處處和我作對。”
聽到陳留長公主對李迥不滿,王鳳兒臉色有些變了,訕訕地道:“娘,您怎麼能這麼說他,他可是當朝熾手可熱的王爺。”
陳留長公主氣道:“鳳兒,你還沒能入他的眼呢,就不把娘放在心裡了?”
王鳳兒一陣氣苦,她一心一意只想嫁給李迥爲正妃,可陳留長公主爲了個妾室的事,就把她的婚事全拋在了腦後,不想着怎麼攏絡巴結李迥,反倒要和他對峙起來?
想到這裡,她便道:“母親,您先彆着急,咱們先弄清楚這楚姨娘的來歷,爲什麼九王爺會將她送入王府,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蹊蹺?照道理來說,九王爺並不是那種會理旁人家務事的人。”
陳留長公主見她一心只幫着李迥說話,心底更爲不喜,只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會派人好好兒盯着那狐媚子,看她與府裡什麼人來往,定能查出個水落石出。”
王鳳兒見陳留長公主全聽不進自己的話,臉上顯出一絲陰冷,道:“母親,一切都聽您的。”
陳留長公主哪裡知道,就因爲這個,王鳳兒便對她生了嫌隙,到了最後,爲了她自己的前程,竟是不認她做母親!
陳留長公主咬着牙,腮幫子鼓了起來,把臉上原本的柔美全都破壞了,“哼,四姨娘?我倒要看看,她這個四姨娘怎麼做下去!”她喚了一聲,“陳嬤嬤,陳嬤嬤……”
王鳳兒見她如此,提醒道:“娘,您忘了,陳嬤嬤被送到鄉下去了。”
陳留長公主更是面容曲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明知道陳嬤嬤跟了我多年,他依舊要將她送走,是何道理?”
王鳳兒心底更不豫,陳嬤嬤在父親眼底,是毒害了他們幾姐弟的人,父親作主將她送走,又有什麼不對,怎麼母親就只想着自己,不替他們想一想?
王鳳兒勸道:“母親,您也別老想着陳嬤嬤了,等隔些日子,父親氣消了,再把他接回來便是。”
陳留長公主只得點了點頭,想了想道:“你喚李嬤嬤來,有些事,我得吩咐她去做。”
李嬤嬤與陳嬤嬤一樣,都是自小跟着陳留長公主的,但李嬤嬤性格木納,不會靈活變通,遠不如陳嬤嬤機靈,因此,陳留長公主許多事都不會吩咐她去做,但到底是她最新近的伺侯人,她許多的事,李嬤嬤都知道,如今陳嬤嬤走了,也只能叫她來。
李嬤嬤來了,陳留長公主便道:“李嬤嬤,如今看來,咱們只能進行不得已的那一步了!”
李嬤嬤臉上現了驚色,卻垂了頭去,木納地應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陳留長公主揮了揮手,李嬤嬤慢慢地退了下去。
陳留長公主眼神冰冷,整張臉隱在燈光的陰隱當中,如同鬼魅,看在王鳳兒眼底,生生讓她打了個冷顫,她喃喃問道:“母親,您吩咐她做什麼?”
陳留長公主冷笑,“到時侯,你自然就知道了!這種狐媚子,也想來分我的權?”
王鳳兒心生寒意,喃喃道:“母親,咱們還是別太着急了,以免讓父親察覺。”
陳留長公主喝了一口水,吐出嘴裡的茶沫子,“就因爲我顧忌這,顧忌那的,才讓王芷兒那賤人越來越囂張,你父親也漸漸不把我放在眼底,還擡了個姨娘回來,給我添堵,我以公主之貴,嫁給他爲妻,他卻不珍惜,可別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