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與其偷偷摸摸,探聽不到任何消息,不如光明正大的去見他。”夜軒寒不甚滿意的將棄掉那張紙,重新寫過。
黑影不用走近,也能猜的出來,上面無非就只有一個字,鳶。
只是這麼一個字,主子卻怎麼寫也寫不滿意。
從主子重新振作起來之後,便一直如此。
這個鳶字,寫了不到上千張,也有好幾百張了。
黑影早已見怪不怪。
只有影玉那攏起的眉頭,怎麼也撫不平的樣子,看着仍在地上的那個蒼勁有力的字,眉頭不由的深深化作一個川字。
“屬下這就去準備帖子。”風影聞言嘆了口氣,心中頓時明白,明天,又將是一場硬仗要打了。
“風影,公主呢?”夜軒寒聞言,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住風影,沉默了片刻,纔開口問道。
“回主子,公主就在白城數十里之外,並沒有打道回宮,看方向是去軍營。”風影聞言連忙應道。
“通知司月,讓他負責保護儷兒。”夜軒寒聞言皺了皺眉,沉思了片刻,放下了毛筆,那丫頭,到現在依舊不肯死心麼?
“風影明白。”風影聞言點了點頭,司月那傢伙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不會瞻前顧後,不過他聽說司月曾經得罪過公主啊。
主子這樣安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妥當。
公主對司月的反感,只怕會弄巧成拙。
“去吧。”夜軒寒冷淡的看一眼風影。
儷兒至今對那個男人還沒有死心,他給了她半個多月的時間,如今,也是該讓她清醒一番了。
那個男人,連江山都拱手相讓,這樣一個無慾無求的男人,不適合儷兒。
不過他沒料到的是,等司月接到消息的時候,南宮儷早就被人擄走了!
…………
“姐,姐姐,你不是失憶了麼?怎麼會這個曲子?”小傢伙已經無法用此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我是失憶了,可是不代表我把手藝都忘了吧?難道遲兒以前沒有聽過我彈奏這個曲子麼?”靈鳶聞言,深深的看着小傢伙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至一個惡意的弧度。
“這,這遲兒當然聽過,第二首曲子,叫做《愛江山更愛美人》是吧?”小傢伙被靈鳶那一眼看的一時腦熱,不假所思的便將第二首的曲名,脫口而出,隨即眸子暗了暗,死死的盯着靈鳶的表情。
“什麼!?”這下輪到靈鳶臉色驚變了,這曲子她第一次彈奏,遲兒怎麼會知道這個曲名是這個?
“姐姐感到很驚訝麼?還是姐姐本來就沒有失憶呢?”遲兒見狀,眸子微微泛冷,語氣也不由的冷了幾分。
早就懷疑她是否真的失憶,如今看來,他不得不防了!
“我是不是失憶又何妨?不論我有沒有失憶,明天都必須要嫁給夜德豐不是麼?”靈鳶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不已,素手微微撫上胸口,雖然知道自己要嫁給夜德豐,也告訴自己這並沒有什麼。
可是爲何,自己親口再一次說出來,竟然有股隱隱作痛的感覺?
是因爲抗拒麼?
本
尊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遲兒爲什麼知道《愛江山更愛美人》這首曲子?
除了她,難道還有其他穿越者麼?
靈鳶無法抑制的產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緊緊揪緊了胸口,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不已。
“姐姐?你怎麼了?”遲兒本來還想厲聲詢問,卻突然見到這女人竟然臉色刷的蒼白下來,不由的抓住她的手腕,有些擔心的皺起眉頭。
“沒事。”靈鳶只是淡淡的搖頭,只是心口悸動的厲害而已。“遲兒,若是你不相信我真的失憶,那麼,你至少應該可以告訴我,這曲子的來歷。”
“姐姐想多了,這曲子,本就是姐姐自己常常彈奏的,遲兒只是關心則亂而已,姐姐好好休息吧,遲兒先回去了,等會兒師父要來呢。”遲兒臉色凝重的看了靈鳶一眼,放開靈鳶的手,確定她只是一時情緒波動太大,並沒有大礙之後,淡淡的解釋一番,便轉身快速的離開。
靈鳶撫着胸口,看着遲兒有些慌亂的腳步,脣瓣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她到底是什麼人?
爲什麼白晟一定要自己嫁給夜德豐?
靈鳶撫着古琴,十指重新覆上琴絃,閉上眸子,動人的音符從她指尖流轉而出,略顯蒼白的紅脣微微啓動:
道不盡紅塵奢戀
訴不完人間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緣
流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
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紅花當然配綠葉
這一輩子誰來陪
渺渺茫茫來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現
藕雖斷了絲還連
輕嘆世間事多變遷
愛江山更愛美人
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
好兒郎渾身是膽
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
人生短短几個秋啊
不醉不罷休
東邊兒我的美人哪
西邊兒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
不醉不罷休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琴音突然斷了,靈鳶雙手撐在琴絃上,胸口上那股痛意越發深刻,痛得讓她幾乎不能自己。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溪兒見到少主一臉凝重的快速離去,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卻發現靈鳶竟然一臉蒼白,冷汗連連的樣子,不由的慌了。
“痛”靈鳶揪緊了胸口,衣服早已被她揪成一團,冷汗微微從額上滴落,然後突然眼前一暗,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倒在古琴上。
“小姐!小姐!!來人吶!快來人吶!”溪兒見狀慌忙失色,不顧自己的行爲是否適宜,將靈鳶很輕巧的背起,而隱在寒梅苑的蒙面男子,瞬間出現在溪兒面前,替過溪兒的動作,將靈鳶抱進她的閨房之中。
而另外一個蒙面男子,早已隱在空氣中,去通知尊上去了。
靈鳶做了個噩夢,夢中,她渾身痛的發抖,如同被人鞭撻一般。
夢裡,有人在叫她,叫她不要死,叫她不準離開他!
他叫她名字,可她卻聽不清是什麼,疼痛讓她變得很虛弱,很
想睜開眼睛,去看看那個喊她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到底是什麼人?
“痛……”靈鳶低低的呻,吟了出來。
“尊上,她到底怎麼了?”小男孩見到靈鳶如此,也不由的皺眉,看着中年男子,輕聲問道。
“應該是想起了什麼,所以纔會如此。她在跟她體內銷魂散的藥效抗爭,越是去想,就越是痛苦。”白晟早已聞風而來,見到陷入昏迷中的女子,一臉痛苦的樣子,不由的皺起眉頭。
吃了銷魂散的人,理應不該想起之前的記憶,這個女人,竟然能夠想起來!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尊上的意思是,她是真的失憶了麼?”小男孩聞言顯然很震驚。
一個已經失憶的人,爲什麼還記得那首曲子?
“這個女人,確實很讓人匪夷所思。”白晟聞言,眸子微微暗了幾分。
看來,這個女人身上有無法解釋的變數。
若是控制的不好,他計劃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尊上,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總不能這樣看着她繼續昏迷下去吧?
不知爲何,看着這個女人一臉蒼白的樣子,竟然有些於心不忍。
難道是真的對她產生了依賴麼?真的對她產生了姐弟之情?
不可能的!笑話!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
“先看看這女人醒來之後,會發生什麼,若是她想起一切,那就只好送她上路了。”他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違反了遊戲規則。
中年男子溫和的臉上,閃過一絲嗜血的笑容。
“什麼?尊上爲什麼要這麼做?明天不是要讓他們兩個舉行婚禮了麼?”小男孩聞言驚恐的看着中年男子,顯然沒有料到,他竟然要對這個女人下狠手!
“若是她想起一切,那麼銷魂散對她就再無作用,一個不能爲我所用的人,留着何用?”中年男子顯然是察覺到了小男孩的心思,不由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充滿警告之意。
“尊上說的是,是生是死,只能看這個女人自己的造化了。”小男孩收到中年男子的警告,心中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隨即斂去眸中的情緒,嘲弄的看了一眼牀榻上那張蒼白的讓人心疼的面容,冷笑着說道。
“遲兒,你就在這兒守着她,若是她醒了,將一切都想起來了,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中年男子滿意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的反應,隨即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那雙溫和的眼睛,卻極其殘忍的的看了靈鳶一眼。
……
“尊上,你真的要讓少主對那個女人下手麼?”回到主殿二樓,蒙面男子小心翼翼的觀察中年男子的表情,心中疑惑萬分。
那女人不論有沒有失憶,只要她在手上,就不怕夜軒寒敢對白城動心思。
“真的假的,全看遲兒怎麼想了。本座不能養一個不忠的小狗兒,你去看着少主,若是那丫頭醒來之後,遲兒反應讓本座失望,那本座只好在遲兒跟那丫頭身上,做一個選擇了。”中年男子頭一次對茶几上的熱水不敢興趣,反而是負手走到站在走廊,任由寒風吹亂他那頭泛着幾許銀白的頭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