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不傻!
影閣對白城另有安排,所以利用了文彥!
這背後,若是沒有夜軒寒的授權,影閣不會擅自做主!
靈鳶語氣冰冷,眼神冷漠。
雙手攥緊了拳頭,她只是默默的不曾在遙兒面前點破這個事實。
與其讓遙兒對夜軒寒失望,那不如讓遙兒對她失望。
“娘娘,主子確實讓文公子輔助影閣,但也交代了不讓文公子跟白城主接觸,是黑影沒有看好他,若是娘娘要責怪,就責怪黑影即可。”黑影聞言,眸子閃過複雜。
“姑娘,現在事情已經發生,還是想想怎麼讓傷害降到最低,至於起因緣由,現在追究,又有何意義?”紅娘見氣氛有些跋扈緊張,不由的出聲緩和一下氣氛。
“只是一張臉,只是一座城池,若是夜軒寒想要白城,他可以從長計議,爲何要搭上無辜的生命作爲代價?”靈鳶聞言,背過身子,面朝屋外,二月末,咋暖還寒,朝夕氣溫都是涼的透骨,寒風刺骨,頓時涼進了靈鳶的手心骨。
“不知一張臉,也不知一座城池。”黑影沉默了半響,纔開口冷冷的補充。
很多事情,主子選擇隱瞞獨自處理,如今再不說,只怕就愈發糟糕了。
“什麼意思?”靈鳶聞言訝異。
“白晟的身份不低,對主子來說,他是不可不滅的敵人。”然而,即便如此,黑影能做出的解釋,卻只有這些。
有些事情,由他口中說出來,並不合適。
黑影只打算說出這些,至於細則,還是由當事人跟她說比較合適吧。
黑影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影月應該快回來了。
“姑娘,你沒事吧?”紅娘走近了靈鳶,有些嘆息的問道,其實她大體上知道原因,也明白作爲一個帝王,婦人之仁只會後患無窮,縱虎歸山,就是隱患。
夜軒寒爲了姑娘已經放過蕭白一次,但絕對不會給他喘息的時間,白城在武林中的地位不小,若是真的讓蕭白集結了一羣烏合之衆,只怕到時候,事態會變得更加嚴重不可收拾。
“紅娘,關心則亂,我是不是變得有點婦人之仁了?”靈鳶眉頭微蹙,看着紅娘的眸子裡有着濃濃的疲倦,她一直追求的是平凡安定的人生,如今,她的生活卻與她想要的路一直背道而馳,愈發的偏離了軌道。
“姑娘的關心沒錯,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躲不過的一劫,若是命中註定有此劫難,姑娘一人之力,並不可能力挽狂瀾。”只有紅娘直到,不管是不是跟夜軒寒有關,白城之行,都是文彥自己願意的,她千叮嚀萬囑咐,但還是改變不了事實。
“每個人都有劫難,但我擔心,文彥會渡不過。”到時候,遙兒怎麼辦?
靈鳶苦笑,躺在牀上的那人,是她的至交好友,待她親如兄妹,更是遙兒心尖上的人,她卻只能看着他痛苦,無能無力。
“姑娘還未說,當初是誰救得你,或許你可以試着找到那個人,看看那人是否能夠幫得上忙。”紅娘沉默了半刻鐘,然後才突然開口,向靈鳶提及。
“玄女
!我怎麼忘了她!”被紅娘這麼一提醒,靈鳶頓時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看着紅娘激動萬分。
“當初就姑娘的人,是玄女麼?”紅娘有些訝異。
看來有些事,還真是命中註定的,姑娘找了玄女三年,於是玄女救了她一命。
“是的,醒來的時候,就在青鸞峰上,是玄女救了我一命。”靈鳶依舊很激動,差點喜極而泣,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了那股情緒。
“姑娘,感情會擾亂一個人的理智和判斷力,果然沒有錯的。”紅娘微微勾脣,看着靈鳶高興的樣子,不由的嘆息似的搖了搖頭。
難道姑娘真的一點都沒想過麼?
“事不宜遲,玄女的身份,或許你也知道。”靈鳶打開房門,對紅娘勾脣說道。
好像找到了希望一般,靈鳶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誰?”紅娘聞言直覺問道。
“就是……”
“娘娘!”靈鳶話音未落,黑影卻已經急聲打斷她的話,瞬間移步到她面前,臉上的表情帶着蕭殺和冷意,還有一抹道不清的擔憂。
“怎麼了?”靈鳶心中一跳,看着黑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主子來消息,小太子他……”黑影沉沉看了靈鳶一眼,一開口就讓靈鳶變了臉色。
“凌兒怎麼了?”靈鳶臉色瞬間蒼白!
“餘毒侵體,情況不妙。”在趕往京城的路上,靈鳶腦中嗡嗡作響,只剩下黑影的這八個字。
跟她一起走的,還有影月。
靈鳶顧不上跟遙兒說一聲,也顧不上躺在牀上生死未卜的文彥,胸口像是壓着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一路上,靈鳶日夜兼程,不顧影月的勸誡,咬牙趕路。
烈風的馬背,被靈鳶抽瘋了,一下,一下,毫不留情,靈鳶憋着淚意,不讓它從眼中落下。
凌兒,凌兒,凌兒……
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遙兒後來聽到這個消息,刺激太大,頓時暈了過去,再醒來,恍然如夢。
黑影走不得,他需要留下收拾殘局,甚至對蕭白的帳,他也不得不留下,跟他好好算一算!
紅娘則是知道跟靈鳶回京也沒什麼能幫得上的,於是被靈鳶留在了遙兒身邊。
“娘娘,你不要急,有主子在,小主子不會有事的。”影月將兩匹馬都牽到湖邊喝水,順便將馬背上準備好的乾糧送到靈鳶面前,然而靈鳶卻只是搖頭。
“影月,如果凌兒出了事,我該怎麼辦?”靈鳶想要笑,卻很無力,她不是樂觀主義,很實際,任何有可能的後果,她不能承受。
“娘娘,你或許不知道,小主子剛剛出生的時候,不僅失血過多,五官還未長開,有好幾個月時間,眼睛都是閉着的,小嘴連個小手指都放不進,更不要提是餵奶,主子身上傷還未痊癒,這樣的情況下,主子都能留着小主子的命,你更應該對主子有信心,對小主子有信心。”影月將乾糧和水袋拿在手上,與靈鳶齊軀蹲着,看着湖邊方向,目光有些深邃,語氣有些
語重心長的說道。
影月說話很慢,靈鳶看去,目光深邃而迷離,似是他所說的,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不堪回首,卻又如此深刻的記着。
靈鳶沉默不語,只悄悄握緊了十指,從來沒有人清楚的告訴過她那四個月的生活細節,她只是想象,總是模糊,遠遠不如影月嘴裡說出來的讓她震撼。
“娘娘,放心吧,主子爲國爲民,如果凌兒註定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子嗣,那麼即便是上蒼,也不會輕易的將凌兒奪去。”影月看靈鳶強裝堅強的樣子,將手中的水袋再次遞給她,淡淡的安慰。
靈鳶這次沒有拒絕,只是默默的接過水袋,心中卻因爲影月的話而隱隱作痛。
影月瞭解夜軒寒,就像她也瞭解夜軒寒一樣。
凌兒是他唯一的子嗣,並不是因爲夜軒寒不能生,而是因爲她不能。
多麼悲哀而無奈的覺悟。
“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我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第一時間陪在小主子身邊,跟他一起跟命運決鬥!”影月見靈鳶已經想開,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面前的女子,已經是他見過最堅強的女子,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但只希望上天不要厚此薄彼,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
影月說完,便走開了,給了靈鳶獨處的時間。
“影月。”然而,靈鳶卻在影月走出三步之外,喊住了他。
影月腳步一頓,背對着靈鳶,薄脣若有似無的勾起。
“我樓靈鳶不是一個信命的人,命運可以安排我的過程,卻不能安排我的結局!”靈鳶站了起來,擡眸看着略顯灰暗的天空,用異常清晰而理智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呵呵。
影月沒有說話,脣瓣的弧度卻更加深邃。
就是應該這個樣子。
他所熟悉的樓靈鳶,自信,驕傲,理智,篤定。
“先吃了手裡的東西,我去牽馬兒。”影月沒有背對着靈鳶如是交待,隨即朝湖邊走去。
這一次,他知道,這個女子已經明白了想要跟命運鬥爭,首先就應該先保全自己。
即便不能成爲助力,也不能成爲阻力!
……
靈鳶和影月,快馬加鞭,烈風已經被靈鳶抽瘋了一樣,越是逆境,烈風所表現出來的屬於汗血寶馬特有的耐性和韌勁,一覽無遺,三天兩夜,一路不停不歇的趕回了祈國皇宮。
城門早就有人等候左右,遠遠甚至看不見是馬背上的人是誰,便直覺一陣風如同過無人之境一般,旋風而過。
“駕——!!”越是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靈鳶的內心越是一陣揪緊,過了這座城門背後,等待她的,是萬劫不復,還是什麼?
但即便是閻王,也不能輕易將她的凌兒奪走!
烈風一路奔馳至龍涎宮,巡邏的禁衛軍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依本能躲閃烈風毫不收斂的狂烈。
禁衛軍正要行動,卻被衛子風冷聲阻止。
“皇后回來了。”衛子風認出了烈風,見衆人不明,只得淡淡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