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舞既罷,席上人等皆鼓掌喝彩,將一衆無論爲着什麼而失神的他人飄忽的思緒,同時也給拉了回來。

淳于焉望了一眼那尚沉浸在剛纔婀娜多姿的舞步裡,嘖嘖讚歎的小女人,回眸,沉鬱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對面的宇文洵澈。

“世子可對剛纔的舞姬滿意?”

清清冽冽的嗓音響起,淳于焉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宇文洵澈到此刻,彷彿纔回過神來。將眼光從安若溪的身上移開,轉向她身畔的男人,嘴角邪氣的一笑,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舞姿雖妙,卻終不過是聲色犬馬,小王還是更青睞於豪邁的英雄氣概……”

安若溪心中一動,如果她說她怎麼覺得他這句話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會不會太過自作多情?

“素聞四王爺能征善戰、功績顯赫,想必手下也定多能人異士……”

便聽那宇文洵澈停頓了一下,似在算計着什麼,然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貼身侍衛,開口道:“小王這個貼身侍衛不才,也算是我越商國第一劍客,成名以來,從未遇過敵手……不如四王爺也挑選一名貴國的高手,與小王的侍衛切磋一下,就當圖個樂子……”

這番話看似在徵詢淳于焉的意見,一雙眼睛,卻若有若無的瞟在安若溪的身上。

安若溪頓覺心底一陣惡寒,頭頂瞬時飛過無數的烏鴉,面上還得擺出一副無知的模樣,只好奇的看向他口中的“第一劍客”,但見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全無表情,整個人散發着冷冷的硬硬的壓迫之感,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安若溪身上又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只是她此刻打量着這侍衛的神情,落在宇文洵澈的眼裡,卻只道她對自己的提議十分的感興趣,不由更是沾沾自喜,躍躍欲試,遂道:

“你說是嗎?四王妃……”

“啊?”

安若溪正在想別的事情,聽得他殷勤的詢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望向說話之人。

見慣了或精明、或嬌媚的女子,此刻她稍顯笨拙遲鈍的模樣,叫那宇文洵澈看起來,竟別有一番韻味。一雙眼睛,更是肆無忌憚的盯着她。

“汐兒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戲碼……恐怕要讓世子失望了……”

輕輕淡淡的聲音響起,眸色一沉,淳于焉伸手握住身旁女子柔弱無骨的小手,這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個動作,卻是佔有慾十足,無聲的宣告着他的所有權。

蘇苑莛美麗的眼波里,像被一根針一樣,迅速的紮了一下,有短暫卻尖銳的疼痛。

那宇文洵澈臉上的笑意,也不由的有些僵。

安若溪悄悄掙扎了幾下,結果都是石沉大海,只能狠狠剮了一眼那無恥的男人,然後任命的由他繼續握着自己的玉手。

“莫非四王爺是怕自己的手下輸給小王的侍衛?”

便聽那宇文洵澈冷笑一聲,繼續道:“小王之前聽人說淳安國四王爺如何的英明神武,甚至有戰神之譽……今日一見,方知傳聞不可盡信……不過,有一點小王倒是有些信了……”

說到這裡,宇文洵澈故意停了下來,掃了一眼對面雙手交疊的一對璧人,嘴角的嘲諷之意,卻愈發的明顯。

“人都說四王爺自從皇上登基,便賦閒在家,不問政事……日子長久,只怕連原有的英雄氣概也全都磨沒了……”

安若溪感覺到握在自己手上的大掌,因爲那一句“自從皇上登基”而驀地一緊,雖只是極短暫的一瞬,但那股悶悶的鈍痛,卻清晰的隨着他的力度傳來。

心中一動,安若溪下意識的望向身畔的男人,卻只見他俊朗堅毅的側臉,神色淡淡,就像帶着一具做工精良的面具一樣,掩蓋了一切真實的喜怒哀樂。

“世子擡舉本王了……本王從來不是什麼英雄,也不需要做什麼英雄……所以也就不存在英雄氣概一說……至於旁人的傳聞,本王向來都是姑且聽聽也就罷了,何須放在心上……”

語聲輕淡平和,淳于焉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宇文洵澈本想借此激他一激,哪知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無趣的碰了個軟釘子,一時之間,倒有些面子上過不去。

“這麼說,四王爺是瞧不起我家世子,不給我家世子面子了?”

又冷又硬的嗓音突然響起,便見那說話之人正是被宇文洵澈稱爲越商國第一劍客的男人,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上,此刻盡是爲主子打抱不平的層層戾氣。

他這一番話,瞬間就將比武切磋的一件小事,上升到了政治高度,安若溪不由有些小緊張的望向身畔的男人,待見到他神色自若的模樣之時,心中隨之一定。

剛忖思着自己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卻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善解人意的開了口,說的是:

“王爺……難得世子有如此雅興,不如就請侍衛下場比試一下,圖個熱鬧也好……凝汐妹妹,你說是嗎?”

眼波流轉,蘇苑莛款款的詢問着安若溪的意見。

形勢直轉其下,一時間,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通通都落到了安若溪的身上。

安若溪下意識的去看淳于焉的臉色,雖說他一張千年不化的撲克臉,瞧不出半點子醜寅卯來,但安若溪卻彷彿能感覺到他,如非必要,應是也不想得罪這越商國南平王世子的吧?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直覺,安若溪不知從何而來,卻也不願追究。遂道:“我沒意見……你們隨意……呵呵……”就當作看擊劍比賽了,應該是一個意思吧?

她可有可無的慵懶態度,落在宇文洵澈的眼裡,又引發了一陣心跳。

“既是如此,就照世子的意思吧……”

淳于焉淡淡的鬆了口。

“世子這邊是越商國第一劍客,王爺你看,我們該派誰出場比試呢?”

蘇苑莛溫柔一笑,考慮周到,善解人意的問道。

“蘇側妃既已說了方全是我越商國第一劍客,那麼四王爺自然也要派出貴國的第一劍客來進行比試,這才顯得公平……也省的讓旁人說小王恃強凌弱,佔了便宜……”

便見那說着這番話的宇文洵澈,盡顯狂妄霸道,射向淳于焉的目光,充滿了男人之間特有的挑釁。

淳于焉沒有接口,似在思慮着到底派誰出場。

“第一劍客?”

峨眉輕輕一皺,蘇苑莛低聲重複道,顯然思慮着淳于焉的思慮。

安若溪則索性放鬆心情,對內裡有多少暗流洶涌,權當無知,管他第一還是第二劍客,她只負責看熱鬧就好。打定主意,接下來的時間裡裝聾作啞,安心的做她的花瓶。

“偌大的淳安國,莫非尋一個能與小王的侍衛一較高下的劍客都找不到嗎?”

宇文洵澈似等的不耐煩,不由抓住一切機會,冷嘲熱諷着。

淳于焉淡淡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正是要尋一個與世子侍衛旗鼓相當之人,本王這才幾番思量的……”

安若溪怎麼聽着他口氣中明褒暗貶的意味,若隱若現呢?看來這隻變態,也很有毒舌的潛力嘛。這樣想着的時候,嘴角的明媚笑意,便不知不覺的流淌而出。

瞧在宇文洵澈的眼裡,倒一時忘了反擊。

桌子底下,淳于焉微帶粗糲的大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捏了安若溪的小手一下,隱隱的疼痛傳來,女子哪還顧得胡思亂想,懊惱的瞪向他。

這時,蘇苑莛卻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安若溪,欲言又止的樣子。

安若溪心中不由的一動。

“王爺……臣妾想到了一個人……不知當講不當講……”

似躊躇了須臾,蘇苑莛終究輕聲開口道。

幽深似海的寒眸裡,有精光一閃而逝,淳于焉淡淡開口道:“但說無妨。”

但見那蘇苑莛又望了自己一眼,弄得安若溪有些莫名的緊張,一顆小心臟,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線給扯了起來一樣懸在半空中,靜靜等待着她口中的那個人。

“臣妾記得皇上當初下旨爲王爺與妹妹指婚之時,選定的送嫁之人……正是因其劍術高明……所以皇上才下令讓他護衛凝汐妹妹的……”

安若溪的心,不由的一跳,已隱隱猜出她要說的那個名字,究竟是何許人也。

“像四王妃這等如花美眷,卻也當得起淳安國第一劍客的護衛……”

便聽那宇文洵澈插口道,一雙眼珠,骨碌碌的落在安若溪的身上,腦子裡想的卻盡是她身着大紅喜服,該是怎樣的嬌俏模樣?

安若溪忍住快要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對他的殷勤,全都當做視而不見,繼續裝糊塗。

“不知這護衛姓甚名誰?就由他來跟小王的侍衛一決高下吧……”

有一搭沒一搭的開着口,宇文洵澈肆無忌憚的眼光,仍是滴溜溜的流連在安若溪的身上。

安若溪自認臉皮已經夠厚了,但這剛見一面,就對着自己“發情”的越商國南平王世子,顯然比她還厚上一座城牆,心中的惡寒一陣緊過一陣,強壓住那股想要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的衝動。

淳于焉諱莫如深的望了一眼身畔的女子,幽深似海的寒眸裡,剎那間掠過一道精光,如同想到了一件極爲有趣的事情一般,殘酷而詭異。

“來人……去後院宣連亦塵覲見……”

輕輕淡淡的聲音開口,淳于焉漫不經心的吩咐道。眼,弄得安若溪有些莫名的緊張,一顆小心臟,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線給扯了起來一樣懸在半空中,靜靜等待着她口中的那個人。

“臣妾記得皇上當初下旨爲王爺與妹妹指婚之時,選定的送嫁之人……正是因其劍術高明……所以皇上才下令讓他護衛凝汐妹妹的……”

安若溪的心,不由的一跳,已隱隱猜出她要說的那個名字,究竟是何許人也。

“像四王妃這等如花美眷,卻也當得起淳安國第一劍客的護衛……”

便聽那宇文洵澈插口道,一雙眼珠,骨碌碌的落在安若溪的身上,腦子裡想的卻盡是她身着大紅喜服,該是怎樣的嬌俏模樣?

安若溪忍住快要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對他的殷勤,全都當做視而不見,繼續裝糊塗。

“不知這護衛姓甚名誰?就由他來跟小王的侍衛一決高下吧……”

有一搭沒一搭的開着口,宇文洵澈肆無忌憚的眼光,仍是滴溜溜的流連在安若溪的身上。

安若溪自認臉皮已經夠厚了,但這剛見一面,就對着自己“發情”的越商國南平王世子,顯然比她還厚上一座城牆,心中的惡寒一陣緊過一陣,強壓住那股想要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的衝動。

淳于焉諱莫如深的望了一眼身畔的女子,幽深似海的寒眸裡,剎那間掠過一道精光,如同想到了一件極爲有趣的事情一般,殘酷而詭異。

“來人……去後院宣連亦塵覲見……”

輕輕淡淡的聲音開口,淳于焉漫不經心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