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素來最厭惡的,便是被旁人欺騙。可不知爲何,這一次翻出瞭如此大的事兒來,他不僅能穩穩的坐着,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極爲含糊。
雖然他的慵懶與淡漠看了着實令人恐懼,可我知道,他真正動怒的時候兒,身上的煞氣兒幾乎無人能敵。
而淡漠,不過是在表示他對此事兒並不在意罷了。
爲了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我拍案而起“一派胡言!”
說罷,一步步走到了童婕妤身邊兒“你已欺騙了衆人一次,難道還要故伎重演?”
“娘娘……嬪妾所言句句屬實……嬪妾不敢扯謊……”
“是嗎?”我挑眉,問“你既說你沒有扯謊,那本宮問你。你若是個舞姬,你當初在蘇州棲身的舞坊叫什麼?今日趁着童千與童畫都在,他們都是蘇州人,也好證明你的清白。”
童婕妤身子一震,垂眼小聲兒道“叫……叫牡丹亭。”
我聽言,斜眼看向童千父女。
童畫見此,爲難的點了點頭“回娘娘話,蘇州確實有一舞坊叫牡丹亭。”
童千聽言,也跟着道“娘娘,牡丹亭確實是有的。只是那舞坊歷史悠久,開店至今已有兩百多年,名氣兒極大。不僅僅是蘇州,就連周圍的幾個城池,對它亦是有些瞭解。所以……草民認爲,她知曉牡丹亭這個名字兒,也不足以證明她曾經便是牡丹亭的人。”
說罷,想是心疼女兒這些年的遭遇,童千不甘心又道“況且,牡丹亭從未傳出打罵舞姬的事兒。兩年前,亦沒傳出有舞姬出逃。”
“我冒名頂替了你的女兒是我的錯!可你不能因爲心疼自己的女兒,就往我身上潑髒水。”童婕妤聽出了童千的話外之意,趕忙開口“牡丹亭是要做生意的,裡頭是個什麼樣子,又怎會傳出去給外人得知?家醜都不能外揚,更何況是名氣頗大的牡丹亭?”
說罷,童婕妤爲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又加了句“就好比……好比這紫禁城。裡頭有着那麼多的秘密,你們外頭的人又怎會得知?在你們的眼裡,紫禁城就是神仙一樣的地方,不是嗎?”
童千見童婕妤如此咄咄逼人,只好緊緊的握住了童畫的手,打算暫且隱忍。可是,隱忍歸隱忍,說到底這心裡啊,還是不甘的。
於是,便聽童千的嘴裡吐出了這麼一句“婕妤小主好一張巧嘴,草民自愧不如。”
“好了”我見此,適當開口“童婕妤是不是牡丹亭的人,現下倒是無從考究的。”
說罷,我又朝着擎蒼稍稍行了禮“臣妾知曉皇上疼愛童婕妤,可今日發生的這件事兒,衆人都看在了眼裡,茲事體大。還望皇上能恩准,允臣妾再問童婕妤幾個問題。”
擎蒼涼薄的擡起眼看着我“你是皇后,朕自然允准。”
我聽言,笑了笑“是,多謝皇上。”
言畢,便又開始對着童婕妤道“童婕妤,你說你是無意入了馬車。那本宮問你,你是如何得知真正的童畫是十二月十二日這天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