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多慮了。”這一次,我並未讓她有機會把口中的話說完。
不知爲何,當我聽到她把慎貴妃喚爲安氏的時候兒,心裡十分冰寒。
那可是她的親侄女,她利用了多年的人。她安排了別人的人生,摧毀了別人的幸福。到最後,她於她而言,僅僅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安氏而已……
“哀家沒有多慮”太后娘娘的眼,眺向了遠方“還記得多年以前,咱們娘倆的關係是多麼的親近。你喚哀家母后的時候兒,那種羞澀而小女孩的姿態兒,哀家至今歷歷在目。
你時常會來慈寧宮陪哀家用膳,與安氏一起來給哀家請安。可自從你與安氏反目……哀家對你多加勸導了以後,你對哀家也漸漸疏離了起來。”
說罷,太后娘娘主動牽起了我的手,拍了拍道“哀家一開始並不知你與安氏發生了什麼,哀家也不知她又是如何對不住你的。當初,哀家只覺得,宮中姐妹之情難得。
而你與安氏一開始又那麼要好!哀家只是……不想讓什麼誤會,活活毀掉了這一段姐妹之情罷了。孰不知,你會因此對哀家有了怨念,以爲哀家一心心疼安氏。”
言畢,她又嘆了口氣兒“說到底,安氏是安家的孩子,你是慕容家的孩子。你們的父輩與哀家,都是世交。哀家對你們的心,都是一樣的。”
我垂頭,越往下聽越覺得可笑至極。
毒婦啊毒婦!我對你爲何心存怨恨,你自己難道不知麼?你做了那麼多讓人憎恨的事兒,如今還來我跟前兒惺惺作態,難道自己就不覺得噁心?
“母后,您是爲了兒臣着想,兒臣自然知道。”我不着痕跡的抽回了手,擡頭與她對視“只是在這宮裡待得久了,心境多少會有些變化。更何況,兒臣現在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哪裡還能跟剛入宮那會兒一樣兒呢?”
說罷,我又笑道“這些年,一開始是兒臣自閉在坤寧宮內,心裡有了心結,誰的話也不願聽。後來,兒臣重掌後宮大權的時候兒,母后又去峨眉山禮佛。
兒臣這是想給您請安,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你瞧瞧,你這一回宮,兒臣不就設宴給您洗塵了麼?今兒個一大早,還帶着衆人過來給母后解悶。母后若說兒臣不常與您親近,兒臣可要不依的。”
太后娘娘被我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好再多說我的不是。只好無奈搖頭,討好道“你啊,以後來請安自個兒來便罷了,不必把旁人帶來。一堆子人鬧哄哄的,哀家不喜。”
我自然不會因爲她的幾句話便沾沾自喜,因爲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之所以昧着良心說這些話,不過是想穩住我罷了。
我是她的女兒,也是她一輩子無法抹去的恥辱。這個世上,若論起最想讓我死的人是誰,她絕對逃不掉!
“好”我笑了笑,便道“只要母后不嫌棄兒臣叨擾,兒臣以後必定時常來慈寧宮,伴母后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