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過一宿的時間,雲鶴,念憶,雲巖兄妹三人被擎蒼親自下令杖責的事兒便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人人都道後宮的天已經變了,以往只是皇上不待見皇后,如今,連孩子都一同被皇上厭棄。
更有甚者,則在背地裡傳言,說雲鶴的太子之位即將不保。否則,身爲當朝太子,怎會因爲掌摑了幾個女人就因此受了處罰?
對此傳言,我不知是否該埋怨擎蒼。雲鶴到底是太子啊,擎蒼爲何從不設身處地的爲雲鶴想想?非要用上幾個板子,就損掉了雲鶴作爲太子的尊嚴。或許這是一種教導方式,可我卻從不敢苟同。
歐陽榮華三人雖然因容顏受損而不得出門,可見後宮的輿論越發洶涌了起來,也難掩興奮之情。她們絲毫不曾想過,她們被一個孩子下令掌摑是一件多麼令人丟臉的事兒。亦沒想過,她們因詆譭皇后,而被後宮中的妃嬪所不恥。在她們的眼裡,或許只要這幾個孩子被人所議論,並且不被看好,她們便能心滿意足。
而我……
在這個時候竟無暇顧及其它。
再過幾日,便是十一月了。
若天氣兒亦如往年,十一月中旬的京城,便會大雪飛揚,一片白茫。
我囚禁了太后娘娘一年,聞人浩軒也消失了一年。他帶着雲安的屍骨,再沒在我眼前出現。哪怕我曾命人偷偷的打聽過他的蹤跡,卻終究一無所獲。
按理說,他不來,我應當慶幸纔是。
可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心中執念灼灼,舊恨未去又添新仇,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久久不曾出現,定是休養生息,養精蓄銳,然後尋個合適的時機,給予我與擎蒼致命一擊。
所以……他消失的時間越長,我心越是不安。
“主子,舞賢妃娘娘與韻貴嬪小主來了。”就在我失神之際,突聞花柔的聲音兒傳來。
一個回魂,神色有些懵“誰來了?”
“回主子話,是舞賢妃娘娘與韻貴嬪小主。”花柔見我如此,又重複了一邊兒道“說是尋了一些好的創傷藥,想來看看三位殿下。”
一旁的花景聽言,咬了咬脣“不過是創傷藥罷了,有什麼稀奇?說得咱們坤寧宮好像沒有似的!若真心想把東西給了三位殿下,今兒個晨省的時候兒直接留下便是。何必……何必等到現在帶着韻貴嬪過來?這不是存心膈應咱們主子嗎?”
“舞賢妃不過就想看看雲鶴兄妹,再送一瓶創傷藥罷了,你哪裡來的這般多話?”我無奈搖頭,便道“你這性子本宮早便提醒過你多回,每一次都是好上幾天,又露了本性!”
“主子……”
“世態炎涼!如今這種情況,舞賢妃還能送一瓶創傷藥來,已是極其難得了。”我不等花景把話說完,又道“再怎麼着,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不是?你方纔的那番話若是不小心傳了出去,旁人還不知得如何詬病咱們坤寧宮,說本宮管教不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