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因得了我的吩咐,花景與清黎走得越發近了起來。因着承乾宮與翊坤宮的關係,兩個丫頭都擺出一副偷偷摸摸的姿態兒。
轉眼,便過了一月。
這一月來,擎蒼除了自個兒留宿在養心殿外,大多時候兒都宿在我的宮裡。一時間,我在宮裡的風頭兒,如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小草一般,越發有了生機。
今日難得天氣兒好,天空中雖只照射/出幾縷陽光兒,但也總算把近日的陰霾給驅散了去。柔榮華閒來無事兒,便來芙蓉軒與我下下棋,打發時光兒。
正在我二人各執黑白棋興致盎然之際,花景卻撇着嘴兒過來道“主子,小博子他們打探了消息,說是翊坤宮那邊兒,今兒個會去內務府選年末主子們要用的布匹呢。”
我緩緩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道“那你便去內務府碰碰運氣兒。”
說罷,又想起了一些事兒,便擡起頭道“淑妃的性子向來要強從不服輸,她如今雖被撤了綠頭牌,可有了什麼好東西,她翊坤宮總是第一個衝着去。你可記得去早些,莫要晚了。”
“唉”花景在我跟前兒,素來是放肆慣了,隨即嘆了口氣兒便道“也不知這樣兒的日子什麼時候兒纔是個頭!奴婢可不喜歡清黎那副模樣兒了!唉!可有什麼法子呢?爲了主子,奴婢也只好再忍忍!”
柔榮華一聽,頓時噗哧一聲兒笑出了聲兒“娘娘宮裡的丫鬟可當真是有趣兒……”
我只淡定自若地放下了一顆棋子,道“她年紀尚小,本宮也捨不得拘着她。”言畢,又擡起頭對花景道“你啊,也不必再忍了,如今兒也是時候兒了。”
凡事兒講究循環漸進,若操之過急,怕是會讓清黎起了疑心。可若與之周旋時日太長,也難免夜長夢多。一個月,正好。
花景一聽,連忙笑嘻嘻道“太好了,有了主子的吩咐,那奴婢現在就去內務府兒碰碰運氣兒去!”
待花景走後,柔榮華纔開口問道“娘娘如今這心思,可是想着要對翊坤宮那位出手了?”
“也是時候兒了”我並不正面兒答她,只是用手中的黑棋堵住了她的去路,慢悠悠道。
柔榮華輕輕一笑“還是娘娘考慮周到,如今翊坤宮那位雖未禁足,卻已然跟打入冷宮一般。這時候兒若還不動手,待她有了喘息兒的機會,怕是難上加上。”
想了想,柔榮華又道“只是可惜了,並未讓她體會到那一番失寵過後受盡冷待的滋味兒。”
柔榮華的意思我怎會不懂?她自個兒曾失寵多年,一應的吃穿用度被剋扣了不少。這些年來,她受盡宮中妃嬪白眼,甚至受下人欺辱,可都是拜了淑妃所賜。
“這便是她淑妃的本事兒了,早早便有了先見之明,安插了一個鄂公公。”我思量了片刻,又道“宮裡的女人,恩寵深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若改日咱們能在內務府裡安插一個自個兒的人,日後就算是落魄,也不至於孤苦難熬。”
柔榮華聽我這麼一說,嘆了口氣兒“也罷了,如今這局勢,且看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