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不斷的攪動着羅太醫早已經結疤的傷口。
劉家!劉家!
司棋見羅太醫的神色越發難看,於是便又開口道“哥哥,就因爲我知道你不會認我,所以在我認出你的時候兒,寧願死不要臉的嫁給你,待在你身邊兒照顧你,也不敢跟你說了實情。我知道孃親曾對不住你,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但是……現在我就要死了……我怕我再不說,便一輩子也沒有機會了……”
“你是柳媚兒的女兒!呵,那個賤人!”羅太醫終是忍不住,猛然回過頭來盯着司棋道“你說的沒錯,我恨透了她!若不是她,我與我孃親也不會被趕出劉府!我孃親不會凍死街頭,我更不會轉輾被賣。柳媚兒可是我孃親的親妹妹啊,她這般做,難道就不怕夜夜誅心麼!”
說罷,羅太醫又冷笑了幾聲兒,這般氣質,與他平日裡溫潤如玉極爲不符。反而,倒有點像他年少時待皇后娘娘的那般苛刻模樣兒。甚至……更爲過分……
“呵,她所做的事兒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劉家沒了,她的女兒如今被關在暗牢裡生不如死!若她還活着,能瞧見這一幕,不知會不會有如我孃親當時的那般心疼?”
言畢,羅太醫又苦笑不已“呵,我說呢。從第一眼見你起,怎麼就那般親近。惹得我對你,比對卿兒還要心疼。原來,咱們之間竟有這般孽緣瓜葛。你早就該告訴我,你的身份!若我知道你是柳媚兒的女兒,不用等皇上處置你。早在將軍府的時候兒,我便會活活掐死你!你省得,你如今這般遭罪!”
“哥哥……孃親說她知道錯了……哥哥……”司棋聽着一向對她寵溺有加的羅太醫,如今竟說出了這般話來。一時之間更是流起了淚,心裡如同被萬般蟲蟻咬噬,又癢又疼。
“知道錯了?笑話!”羅太醫死死的盯着羅太醫“若一早便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她又何苦去做!當年,劉志天早已跟我孃親成婚,甚至孃親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柳媚兒明明知曉劉志天是自己的姐夫,卻依舊不管不顧的沉迷於他。
這對狗/男女,揹着我孃親偷偷苟且了三年!三年啊!這三年裡,我孃親每一次見柳媚兒的時候兒,都苦口婆心的勸她,性子要沉穩,莫要跟個孩子一般。甚至,還張羅着爲她尋個好人家!可是,柳媚兒是如何做的?她一面在我孃親跟前裝模作樣,一面卻繼續與劉志天暗渡陳倉。
若不是我孃親無意中發現,還不知要被瞞到何時!呵……我孃親心性善良,知曉了一切後沒有大吵大鬧。反而是打碎了牙往肚裡咽,三媒六聘跟個正室一般,把柳媚兒接入了劉府!那時候兒,柳媚兒多風光啊?真個蘇州,以妾的身份能從富貴人家正門入府的人,怕只有她一人了吧?呵……柳媚兒入府後雖是個妾,可一應的吃穿用度,哪裡比我孃親這個正室少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