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晨見楚湘君跟了過來,笑着說道“怎麼?不捨得我了?不會一個擁抱你就愛上我了吧?還是你要和我一起離開?”
楚湘君瞅了廖子錦一眼,沒有說話,不過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卻很羨慕他,任何時候都能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對於他來說,好像一切煩惱與痛苦之事都顯得微不足道,而這確是自己無法做到的,她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卻總是被自己的情緒左右。
“廖子晨,真不知道你這銅牆鐵壁般的臉皮你怎麼練出來的,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今天謝謝你能來,因爲你的到來,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感情能讓你逃出困住了自己的心的那些傷心難過,總之,還是要和你說聲下下,你別不承認,你今天就是爲了我而來的,對吧?”
“別的感情?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廖子晨深情地看着楚湘君,問道。
楚湘君看到廖子晨這個樣子,突然覺得很不習慣,便隨意地說道“當然是朋友啦,你和張庭之都是我的朋友。因爲有你們,我覺得很滿足。”
雖然有些失望,不過廖子晨當然也不會以爲她所說的感情是愛情,他明白,她之所以哭的那麼傷心,都是因爲她深深地愛着皇甫燁,就如同他和張庭之深深地愛着她一樣,於是,廖子晨騎上馬,只說了一句“後會有期。”便揚長而去。
看着廖子晨的身影漸漸消失,直到變成一個黑點再也看不見,楚湘君突然又覺得失落起來,她又要一個人回到這個到處都是虛僞,都是欺騙的陵安王府,在別人眼裡,她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妃,而她自己卻覺得此時的她只是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妻子,找不到容身之處。
夜越來越深了,賓客也都慢慢地離開了,楚湘君回到屋裡,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可以做些什麼,秋晚也去外面忙着收拾婚宴後的事情了。
楚湘君走到院子裡,看着漫天星空,自言自語道”今晚是皇甫燁與瑾兒的洞房花燭夜,怪不得月亮今晚看起來都特別圓呢。”
月光下,她只看見自己的影子,似乎在笑,嘲笑自己孤影成只,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她總比父親好多了,最起碼有時候還有秋晚陪着她,還有張庭之和廖子晨他們關心着她,而父親一個人守着諾大的楚府,也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肯定特別難過。
感覺到眼淚快要從眼角流出來,楚湘君趕緊伸出手抹掉了眼角的淚珠,她已經不想再哭了,她不喜歡自己這樣脆弱的樣子,就算再難過,也不可以讓自己沉溺於悲傷中快要窒息,她告訴自己,有些事情忍忍就過去了。然後,回到屋裡熄燈躺在了牀上,也許只有睡着了,纔不會去想這些事。
皇甫燁本打算到楚湘君的房裡去看看她,卻正好看到她熄了燈睡覺了,本來還擔心她難過,皇甫燁就沒去書房,拐過來看她,沒想到她卻對自己一點兒都不在乎了,他和瑾兒怎麼樣都影響不到她的心情了,該睡覺還是睡覺。
皇甫燁就沒有打算與瑾兒共度洞房花燭夜,他之所以娶她,就是爲了給她一個名分而已,所以,待衆人都走後,他就告訴瑾兒他還有公務要處理,讓瑾兒先休息,不要等他,自己準備去書房。
既然這樣,皇甫燁想以後就各自安好,平平淡淡地相處吧,他已經不確定他給的愛她是否還要,她是否還願意與他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他從來都沒忘記他們曾說過的諾言,無論未來酸甜苦辣,悲歡離合,她都願意陪他走下去,不過,她現在還待
在陵安王府裡,沒有離開他,他已經很滿足了,她願意寧靜,以後他就給她一個寧靜的生活,不去打擾她,也不會讓別人去打擾她,他能做的,僅此而已。
瑾兒一個人在燭光搖曳的婚房裡,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她心中玩玩沒有想到皇甫燁連洞房花燭夜都不願意和她在一起,還一直以爲他真的願意娶她,這樣下去,府裡的人肯定會把她當作笑柄,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想到她還吃了太子給的慢性毒藥,如果再不動手,她真的連性命都不保了,於是,她決定去書房對皇甫燁實施催眠之術。
她來到了書房裡,卻沒看到皇甫燁的影子,下一秒,她就想到,皇甫燁難道去了楚湘君那裡?他竟然這樣對自己,新婚之夜就去了她那裡,更別提以後了,她就更恨楚湘君了,她想看來要想出一個留住皇甫燁在她的房裡的方法,單單靠催眠之術是不行的,對自己的身體也危害極大。又轉眼一想,楚湘君最在乎的除了皇甫燁就是她的父親楚凝雲了,所以,瑾兒決定從楚凝雲下手,讓皇甫燁與楚湘君之間徹底決裂。
第二天清早,按照規矩,瑾兒是妾室,自然要去給楚湘君請安,王爺又給瑾兒派了一個伺候她的丫鬟,叫紫煙,看着倒很機靈。
紫煙見時辰差不多了,瑾兒還遲遲不動,於是,說道“瑾姨娘,今天早上你要去給王妃請安的,看着時辰,估計差不多了,我們要不要現在去?”
瑾兒打量着這個叫紫煙的丫鬟,長得倒是不錯,雖說比秋晚差了點。然後,說道“你叫紫煙?既然以後跟着我了,我就希望你能夠對我忠心耿耿,若是做的好的話,以後好處少不得你的,還不急,我們再等一個時辰再去。”說着,瑾兒照着鏡子往偷上插簪子。
“是,紫煙明白了。”紫煙是以前伺候步凝的丫鬟,後來步凝被皇甫燁趕了出去,紫煙就在府裡受盡了白眼,眼下又跟着瑾兒,自然希望瑾兒能夠得到王爺的寵愛,那自己也就有出頭之日了。
楚湘君吃完早飯,也沒見瑾兒過來請安,沒想到她這麼大的膽子,就算以前的步凝當側王妃的時候,每天也都會按時過來請安,她一個妾室竟然如此放肆,正準備和秋晚去她屋裡找她,便見她走了過來。
“呦,姐姐,你這是要出去了嗎?我是來特意向姐姐請罪的。”瑾兒倒真像把楚湘君當作姐姐一樣,一臉愧疚地說道。
“哦?妹妹何罪之有啊。這麼一大早就來請什麼罪?”楚湘君最討厭看到她這樣一副虛僞的嘴臉,倒想看看她又耍什麼花招。
“姐姐,按理說,妹妹今天要早起給你來請安的,可是,你也知道,王爺昨晚喝多了,然後就失去了理性,折騰了好久,才讓我睡覺,所以纔起來晚了。還望姐姐莫怪。”瑾兒故意來遲,就是爲了來刺激楚湘君的,今早她就聽紫煙說,看到王爺是從書房出來去上早朝的,那麼昨夜皇甫燁就沒待在楚湘君的房裡了。
“我怎麼會怪妹妹呢,妹妹伺候王爺,是有功勞的,以後,不用來請安了,你不來,府里人也知道我是王妃,你是妾室,妹妹你說是吧。”楚湘君面無一點兒憤怒之意,她絕對不會讓瑾兒奸計得逞的,她那樣一說,楚湘君就能明白她的小心思。
“姐姐說的是,那妹妹就謝過姐姐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姐姐,你忙吧!”說完,瑾兒帶着紫煙離開了。
走了不久,忽然停下來,憤怒地說道“她憑什麼再我面前耀武揚威,她不就是個王妃麼,
有什麼好得意的,竟然總是向我強調她高我一等,哼,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楚湘君,咱們走着瞧。”
“瑾姨娘,你別生氣了,說不定王妃是故作鎮定做給你看的,說不定她比誰都傷心呢,王爺現在連看都不去看她呢。”紫煙自然不想看到她的主子受制於別人之下,那樣就如同自己永遠也只能遭別人白眼一樣。
紫煙說的沒錯,瑾兒走了之後,楚湘君就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掩飾不住悲傷的心情,瑾兒就那樣在她的面前炫耀皇甫燁是如何與她共度良宵的,她的話無疑如一把尖刀,扎進了她的心裡,剜她的心,然後,提醒她不難過都是假的,怎麼掩飾都不像。
“王妃,你不要難過,也許事情根本不像瑾兒說的那樣,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還要相信她說的話麼?”秋晚昨晚一直在忙着和鄧子徹一起收拾戲臺子,也沒有過來看楚湘君,今天很早就過來了,看到楚湘君眼睛沒有紅腫,倒也沒有擔心。可是,瑾兒的一番話,又讓王妃傷心難過起來,所以,瑾兒便安慰道。
“秋晚,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說完,楚湘君便拿起桌子上的書看了起來。
秋晚剛走出屋,就看到鄧子徹急急忙忙地朝這邊趕來,便拉住鄧子徹,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這麼匆忙?”
“我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回頭再和你說。”說完,鄧子徹朝屋裡走去。
“鄧子徹,有什麼事嗎?怎麼這樣着急?”楚湘君在屋裡就聽到了秋晚和鄧子徹在說話,所以,鄧子徹一進來她便問道。
“王妃,皇上宣你進宮,你快點收拾一下,和我走吧,王爺讓我來接你,馬車在外面等着呢。”鄧子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對楚湘君說道。
“宣我進宮?那你知道所爲何事嗎?”楚湘君好奇地問道,現在不應該是上早朝的時間,皇上找她去能有什麼事呢。
“具體什麼事情,屬下也不清楚,只知道西域國主今天來朝覲見,對了,王爺還讓你把上次他和瑾姨娘大婚時,廖少莊主送的夜明珠帶上。”
“那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換身衣服,馬上就出來。”說完,鄧子徹走了出去,楚湘君換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又到皇甫燁的書房裡把廖子晨送的夜明珠帶上。
楚湘君出來的時候,見秋晚還沒離開,便對秋晚說道“秋晚,我要去皇宮一趟,什麼時候回來還說不定呢,你幫我去城南買一些棗花糕,然後送到楚府去給我父親,可以嗎?”楚湘君本來打算下午去看望父親的,這下要進宮,就去不成了。可是,昨晚她感受到了一個人的孤獨,才明白父親有多麼不容易,所以,她不想因爲有事,就不去做那些不能等的事,棗花糕是楚凝雲最喜歡吃的,就算她沒去,她想看到了父親最喜歡吃的棗花糕,心情也會好的,這才讓秋晚去買。
“王妃,你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去幫你買,然後親自送到楚府給楚老爺,你快走吧,別一會兒來不及了。”秋晚說着向外面正在等王妃的鄧子徹張望着。
楚湘君見她這個樣子,打趣道“你是怕鄧子徹等急了吧,臭丫頭。”說完,楚湘君就走了出去。
“瑾姨娘,你聽說了嗎?王妃進宮啦!”紫煙剛聽到府里人說,就跑過來告訴瑾兒。
“進宮?知道所爲何事嗎?”瑾兒想進宮爲什麼不叫她?好歹她現在也是陵安王府的瑾姨娘?不過又轉念一想,不叫自己也好,省得去了碰見二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