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論誰

087.論誰

她站定,回身,一臉嫌棄看着他。似乎他這樣無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搭理。

他眯起眼,上上下下重新打量她一番,然後笑着說:“喂,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淫/蕩?”

她走回來坐在他身邊,神情一點不惱,反而挑眉笑問:“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有多淫/蕩?”她一隻手肘枕着他的肩,胸前的突起幾乎貼在他身上,他可以清晰看到一條深深的望不到底的乳溝。

她的動作生澀,卻看不出刻意的痕跡。

丹意笑,“想!做夢都想!”

她笑得花枝亂墜,然後站起身來,要走。

“你叫什麼名字?”他拉住她,或許用力過猛,或許她有意爲之,她一下子坐在他腿上。

他暗中皺眉,她的臀部不偏不離,正好坐在不該坐的地方。

她笑得很賊,明顯是故意的。

她手中多了一支炭素筆,笑問:“籤哪裡?”

他看着她一言不發。

她不客氣抓起他胸前的襯衣,在上面龍飛鳳舞簽下她的名字:陸曼。

他伸手擡起陸曼的下齶,細細打量着她,心中重重嘆息一聲,不知是爲自己還是爲陸曼。

那夜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陸曼所有的大膽卻出自口中,到了行爲上卻點到爲止。他原以爲會發生什麼並企盼着發生什麼時,陸曼拋下他一下人,走了。

襯衣他回家立即扔了,簽在襯衣上的名字,卻兩輩子烙在他心上,洗不掉,扔不了。

“我是誰不要緊,關鍵是小姐是誰。”丹意意味深長道。

慕容嫣臉色微微一變,站起來就走,三個婢女立即跟上,不約而同瞪丹意一眼,這頓飯她們才吃個半飽。要不是靈芝攔着,玉竹都要出手毒倒丹意了,好不容易爭取到一次外出放風的機會,就給眼前這個登徒子搞黃了。

“小姐,後會有期。”丹意道,明明他沒笑,可語氣聽出笑意來

他以爲慕容嫣不會理會,誰知她轉過身來,很認真地答他四個字:“後會無期。”

看着她落荒而逃,丹意輕笑出聲,笑聲忽然一頓,丹意突然有些不確定,她到底認出他沒有?

若是認出了,她幹嘛問他是誰?不對,若是沒認出,她幹嘛又問他是誰?

認出了?

沒認出?

丹意糾結地抓着頭髮,一句你到底是誰,徹底將他弄糊塗了。

“怎麼不痛?”丹意忽地鬆開手。

“殿下當然不痛了,您揪的是屬下的頭髮。”半夏強忍着痛道。

“小姐,那男子是誰?”出了會仙樓,藏不住話題的赤芍立即問道。

慕容嫣卻看向靈芝。

“他應該是丹國人,而且非富即貴。”靈芝邊看着慕容嫣邊分析,“看他身穿華服,俊美不凡,舉止尊貴,應該是丹國權貴中人。”

“身穿華服又俊美不凡外加舉止尊貴的人街上就象菜市的大白菜一樣多,爲何不能是東周人或者是金華人?”赤芍不服,玉竹也點着小腦袋。

“反正他是丹國人,看他身後那個苦臉侍衛,我就感覺象……”象丹國的金吾衛。靈芝看人憑感覺,卻很準。

“你也說是象,未必就是。”赤芍還是不服。

“此人是丹國太子。”慕容嫣來個一錘定音,“他的衣飾雖經過裝扮,可是靴子裡隨着走動不小心露出的襪子邊緣繡有繁雜的龍紋,他一定是皇家人。那個苦臉侍衛的劍把刻着一個肉眼僅見的金字,金吾衛,只有丹國纔有。丹國來朝賀的人是太子與天下第一美人丹幽若,此人是丹國太子無疑。”這個有根有據的舉例,比靈芝的憑感覺更有說服力,靈芝佩服得很。

慕容嫣回身望着會仙樓的位置,會是他嗎?

站在二樓窗邊的丹意自她離去便不曾挪過半步,這時見她看來,向她揮揮手,笑得露出八顆牙,在陽光的反光作用下泛着閃閃的白光。

慕容嫣小臉一寒,猛地轉過身來。

五年前,她在一間叫**的高級酒店製造與暴龍的偶遇,用的就是歐美電影的經典場景對白,成功混進麗晶集團,成爲軍方的臥底。

五年前的邂逅片段穿越時空在這裡重演,慕容嫣第一個想到的此人是暴龍,可她立即又否定了,她太瞭解暴龍的性子。

暴龍是性情最殘暴的肉食恐龍之一,也是陸地史上最晚滅絕的最強肉食動物。黑白兩道用“暴龍”這個名字來給這個最年輕的國際大毒梟兼軍/火走/私大頭目命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暴龍來者不拒,反而很享受這個名字,從此就以暴龍這個名字爲名,至於真名是什麼,陸曼根本不知道,恐怕連暴龍自己都日久漸忘。

這樣一個人,在他最風光的時候死在她的槍下,若她再次站在暴龍面前,暴龍會第一時間就掐死她,連試探都不用。她跟了暴龍五年,對他暴戾的性情瞭如指掌,他從未對人心軟過,哪怕是女人。

從丹意第一眼意氣風發的出現,從他臉上洋溢的自得笑容,她就斷定這是個經過表面僞裝的危險人物,自己雖然不怕,也要離得遠遠的爲好。他外表俊美高大,舉手投足間尊貴灑脫,可他的雙目,卻如黑夜中靜待獵物的夜鷹一樣兇猛殘暴。他是一頭沉睡的獅子,最好遠離,不要去打擾它暫時僞裝的溫順。

“丹國太子名喚丹意,是丹國中宮皇后唯一嫡子,聽說胸無大志,驕奢**,聲色犬馬,酒池肉林。此刻丹國的儀象應該在千里之外,丹國太子爲何會在這裡?有何目的?”靈芝的大腦簡直是一本八卦全書,收羅萬丈。

“我覺得會仙樓那些客人,是他們找來的。”玉竹也不笨。

“我覺得他想打小姐的主意。”在青樓混過的靈芝經過專業培訓,看人很準,看男人更準。

“那也要他有這個本事。”赤芍深以爲然卻語氣輕佻。

“誰敢打六妹的主意?”身後響起慕容白溫潤渾厚的男子聲音。

“大少爺!”赤芍三人熱情見禮,比對上慕容候還要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