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錦和老太君說着話的時候,一旁的璧玉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老太君房裡適齡的丫鬟不多,她是樣樣最出挑的一個。
她心裡正忐忑,就聽三小姐祁安茹道:“祖母,這還需要挑什麼,璧玉不就是最好的人選麼,而且她年紀也大了,該許配人家了。”
璧玉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下,急聲道:“老太君開恩,奴婢不想嫁人,奴婢不想離開老太君和孃親,求老太君不要趕走奴婢!”
老太君眉頭一皺。
璧玉的生母林嬤嬤見狀,連忙呵斥道:“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萬事有老太君做主,哪有你插嘴的餘地,還不快閉嘴!”
又對老太君跪下道:“璧玉平常沒有這麼不懂規矩的,大概是一時嚇住了,求老太君恕罪!”
杏雨嘴巴咕噥了一下,像是要說什麼話,不過忍住了。
“行了,都起來吧,我也沒說要讓璧玉嫁,你們慌個什麼?”老太君神色有些不悅,本來好好的一件事,讓她們弄得倒像推人進火坑一樣,把早膳的氣氛都破壞了,“你們倆都退下吧!”
璧玉囁喏的站起來,和林嬤嬤一起退出房外。
一走遠,璧玉就着急的拉住林嬤嬤的胳膊:“娘,你一定要在老太君面前求求情,我絕對不嫁!”
“求情我自然是會求的,但大少爺若有這個意思,我說什麼只怕也沒用,”林嬤嬤道,“我都跟你說了,大少爺剛成親,你在外面避一段時間,你偏不聽,哭着鬧着要回來,這下礙了少夫人的眼,自討苦吃了吧!”
璧玉瞪大眼:“娘,你是說少夫人攛掇大少爺,要把我嫁出去?!”
“不然呢?”林嬤嬤冷聲道,“你剛去了趟凌雲居,大少爺就要嫁丫鬟,三小姐還點名指你,這不是很明顯嗎!”
璧玉咬緊脣,眼中露出驚懼與怨恨交織的情緒。
“娘,你要幫我!”璧玉哀求道,“你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大少爺,就算一輩子沒名分的跟着大少爺我也願意,讓我嫁給別人,我寧願去死!”
“什麼死不死的,呸呸呸!”林嬤嬤責怪的嗔道。
璧玉紅着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我知道了,”林嬤嬤嘆氣道,“你現在先別急,老太君還沒決定,也許只是虛驚一場,我們先等等再說。”
璧玉忐忑不安的點點頭。
陪老太君用完茶點後,祁長錦直接送映初去皇宮。
馬車平穩的行駛,祁長錦垂眸看着一卷書卷,車廂裡一片寂靜。
映初猶豫了一會,遲疑着開口:“那個璧玉……”
祁長錦擡起頭,定定的看着她:“嗯?”
“……沒什麼。”映初對上他的眼神,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總覺得自己如果說了,祁長錦會不高興。
祁長錦又低下眼,道:“我們要做的事很多,沒必要讓不相干的人打擾我們。”
映初慢慢的眨了眨眼睛。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停到馬車前面,有人喊道:“車裡可是祁將軍與將軍夫人?”
車伕答道:“正是,你是何人?”
那人下馬,跑到車窗邊:“祁夫人,太皇太后傳您快點進宮,越快越好!”
“發生何事了?”映初問。
此人是胡公公手下的人,低聲說道:“沐貴嬪的胎出問題了,太醫們束手無策。”
映初與祁長錦對視一眼,立刻吩咐車伕加快速度。儘管映初恨不得沐暖晴一屍兩命,但卻不能在表面上讓人挑出毛病。
到了皇宮,胡公公正在宮門裡等着,一路引着他們往太后的壽春宮去。
走到沒有行人的地方,胡公公主動說道:“郡君,這件事不太妙,沐貴嬪的胎一直不穩,太醫想盡各種辦法吊了半個月,卻沒什麼效果,今兒一早沐貴嬪突然疼的死去活來,有滑胎之像,驚動了太皇太后,才緊急召郡君進宮。”
映初心裡冷笑,太后和沐暖晴都信不過她,眼見沐暖晴快滑胎了,都不肯找她救治。不過她們顧慮的對,真讓她治,她有一百種辦法讓沐暖晴生出怪胎,一輩子擡不起頭!
對於李滄澤和沐暖晴的那團肉,她可沒有一點孩子是無辜的想法,下手絕對毫不手軟!
映初抱着狠戾的想法到了壽春宮,在殿外先遇到了李滄澤。
李滄澤看起來消瘦了一點,那雙在人前總是溫暖和煦的眼睛,暗藏着幾分鋒利和陰鬱,在看到映初的一瞬間,閃過森森殺意。
花映初給他造成的損失,已經超出了他可以忍受的界限,殺意蓋過了他對花映初的佔有慾,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會掐上花映初的喉嚨,扭斷她的脖子!
映初微微一笑,行了半禮:“宸郡王,一月不見,郡王似乎憔悴不少。”
李滄澤眼中殺意幾乎要衝出來。
映初毫無懼色,施施然從他身邊走過,進入大殿。
太皇太后坐在椅子上,神情看起來略顯凝重,太后則焦急的走來走去,見映初進來,沉聲喝道:“花氏,你怎麼耽誤這麼久纔來!”
“太后莫要急着發怒,趕緊讓映初看看沐貴嬪吧。”太皇太后道。
“等一下,”太后目光不善的盯着映初,“太皇太后信任花氏,哀家姑且就相信她一回,但是哀家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面,花氏若治不好沐貴嬪,別怪哀家翻臉無情!”
映初擺出恭敬的神情,不緊不慢道:“承蒙太皇太后錯愛,臣妾醫術不精,只怕辜負太后的期望,太后還是另請高明吧。”
太后怒斥:“大膽!你這是什麼態度!”
“母后,”宸親王開口道,“兒臣相信皇祖母的眼光,就讓花氏給沐貴嬪看一看吧,已經沒時間再拖了。”
太后冷哼一聲,狠狠盯了映初一眼,拂袖坐回椅子上。
太皇太后溫聲道:“映初快進去吧,務必要保住哀家的重孫。”
映初垂眸:“臣妾盡力而爲。”
走進內室,映初撥開牀簾進入拔步牀內,沐暖晴半昏半醒的躺在牀上,雙手按在小腹上,口中不斷髮出痛苦的呻吟。
她的兩個心腹嬤嬤圍在牀邊上,從映初進來開始,就警惕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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