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錦道:“名利都是身外之物,真沒了這些,孫兒就可在京城多待幾年,侍候祖母膝下,也算一件好事。”
“就會胡說八道,”老太君心裡熨帖極了,嘴上卻嗔怪道,“我祁家的男兒,就該馳騁沙場,保疆衛國,你可別學長生那不肖子孫,流連京城繁華,貪圖享樂不思上進!”
她眼睛瞥了眼映初的肚子,滿懷殷切的道,“你若是真有這份孝心,就趕緊給我生個重孫兒,也好讓我含飴弄孫。”
映初臉一紅,分外尷尬,怎麼說着說着,說到這上面來了。
祁長錦眸光也在映初身上轉過一圈,說:“孫兒會盡力的。”
映初更覺尷尬,很想瞪他一眼,不過在老太君面前,只能低着頭作不好意思狀。
老太君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尤其祁家世代都人丁單薄,她只是太過期盼重孫,才話趕話的忍不住說了一句。得了祁長錦的保證,老太君就高興了,連帶剛纔擔憂的心情都放鬆了一些。
老太君牽了映初的手,道:“你天資聰穎,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以往遇到任何難事都能化險爲夷,只是這一次的事涉及到朝廷,比後宅女人們的陰謀算計嚴重的多,你行事起來要更加小心謹慎,遇到難處一定要來告訴我,我定會想方設法爲你解決的。”
映初心中溫暖,點頭應下:“謝謝祖母,我記下了。”
老太君又叮囑了他們一會,就忍不住開始打呵欠了。
今天一天下來,連映初都覺得有些疲累,更何況老太君了。兩人一起勸老太君回去休息。
老太君也怕耽擱他們休息,就起身走了。
把老太君送出院門,望着老太君走的遠了,兩人才回到房間。
祁長錦看了眼映初的表情,道:“心情變好了?”他看得出來,映初從宮裡出來就心情不佳,路遇沐丞相之後,心情就更不好了,此時看着神情緩和多了。
“很明顯嗎?”映初看着他笑。祁長錦不動聲色的體貼,老太君真心實意的關懷,往她心中注入一股溫泉,朝廷的麻煩事、皇上的肆意戲弄、沐丞相虛僞的嘴臉,給她造成的糟糕心情,此時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祁長錦被她帶笑的眼睛看的心頭一跳,眸光不由深了深。
映初的笑意慢慢收斂了,忍不住別開視線,道:“我去叫丫鬟來侍候洗漱。”
祁長錦一把拉住她。
映初感覺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很緊,不知爲何有些緊張。
“我去吧。”祁長錦道。
映初垂眸嗯了一聲。
祁長錦手往下滑,慢慢拂過她的手,指尖碰到她的指尖時,不捨似的微微勾了勾。
等祁長錦走出房門,一陣冷風吹進來,映初才發現自己的臉有點燙。
接下來幾日,映初每日進宮,祁長錦也每天帶人搜查京城,四天時間眨眼即過。
今天是期限的最後一天,早晨天剛亮,祁長錦一起牀,下人就稟告說喬殊彥來了。他這幾天躲着姽嫿公主,自己獨自帶人四處搜查,今天才露面。
祁長錦讓人把喬殊彥請進來,他一進門,張口就問:“你們可查到線索?”
“我們到屋裡說吧。”祁長錦引他去客廳。
喬殊彥道:“我把容易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你那邊怎麼樣?”
“也沒有線索,”祁長錦道,“我派人跟蹤朱黎國使臣,他們故意把人四處帶,線索沒探查到,反倒惹了不少麻煩。”
喬殊彥皺眉:“可恨我們明知道是他們搞的鬼,卻拿不到證據,他們瞞的了一時,時間長了肯定會露出破綻,但我們卻等不了那麼久。”
祁長錦端起茶盞喝茶,神色一如平常的淡漠。
喬殊彥看了他兩眼,無奈道:“我在這兒心急如焚,你倒是一點都不擔憂!”
“船到橋頭自然直,”祁長錦道,“早膳快好了,等會一起用吧。”
喬殊彥一大早趕過來,的確沒用早膳,聞言也沒拒絕。
他們說了會兒搜查的細節,就有下人來說,早膳準備好了。
移步用膳廳,映初也到了。因爲飯後要進宮,還得重新更衣梳妝,映初就穿了一件簡單的月白色暗花長裙,長髮隨意綰起,粉黛不施,渾身上下都透着濃濃的居家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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