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錦,”映初的聲音帶着沒睡醒的鼻音,手抓住殷九華的胳膊一拉,就將他拉向了自己。
她把臉埋進他的胸口,他的衣服上帶着夜間的涼意,她有些不舒服又眷戀的蹭了蹭,喃喃的說:“你去哪兒了?是不是又去看思寧了?她有沒有踢被子?有奶孃照顧,你怎麼還總是不放心?”
殷九華表情僵硬,手扶在她肩頭,似要把她推開,又似要將她攬入懷裡。
沒待他想好怎麼做,映初就往牀裡面挪了挪,道:“快點上來,你身上好冰。”
殷九華被她拉的跌在牀上,只稍一猶豫,就順勢躺在了牀上。這是花映初主動投懷送抱,他有什麼好遲疑的,吃虧的可不是他!
今晚的花映初十分大膽,不僅親暱的貼在他懷裡,還伸手扯下他的腰帶,脫去他身上的外衣。
殷九華臉上繃着,眼神卻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愉悅。他絕不會承認,自己臨走前鬼使神差的換上一件黑衣,是存了什麼念頭,他只不過是爲了方便夜間行動而已。
映初雖然看似醒了,但其實還是受了殷九華靈力安撫的影響,腦袋裡混混沌沌,處於罷工狀態,前一刻還知道自己在公儀府的房間裡,下一刻又以爲自己在祁國公府。
“今天早上院子裡的梅花開了,我做了一籠梅花點心,祖母和安茹都說好吃,我給你留了一碟在書房,你看到了沒?好不好吃?”
映初手腳並用的攀住殷九華,後來乾脆就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吐字含糊的說着。
鼻尖充盈着清淡的髮香,殷九華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帶上一絲喑啞,故意道:“我看到了,太甜了,我不喜歡。”
映初的眼睛已經閉上了,聞言又睜開眼扭頭看向他,困惑道:“留給你的都是不甜的,只加了一點蜂蜜,怎麼會不喜歡呢?”
“就是不喜歡,就是太甜了。”殷九華壞心眼的說。
映初蹙起眉頭,眼神呆呆的看了他片刻,思緒又轉開了:“長錦,你怎麼白了?”她說着伸手去摸他的臉,“昨天還說你曬黑了,今天怎麼白了呢?”
“你看錯了,”殷九華捉住她的手,入手的觸感柔滑細嫩,他下意識的摩挲了一下,便有些愛不釋手起來,“天這麼黑,你怎麼看得清我白不白?”
“哦。”映初點了下頭,眼睛又閉上了。
殷九華可不是來讓她壓着自己睡覺的,他用力捏了下映初的手,將她痛醒了,映初疼的抽了口氣,一時生出小脾氣來,報復性的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下。
“你這個女人!”殷九華覺得自己下巴上肯定留了一圈牙印,這也太有礙觀瞻了! щщщ •ттkan •¢ O
他低下頭,正要發怒,兩片溫軟的脣卻堵住了他的嘴。他僵硬了一瞬,下一刻便轉客爲主,一手扶住映初的後腦勺,用力將她壓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微風從窗棱間的縫隙裡吹進來,柔柔的掀起垂起的紗帳,兩個交疊在一起的人影若隱若現,突然,其中一人狼狽的竄了出來,臉上既是尷尬又是羞惱。
“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點都不檢點!”殷九華臉色漲紅,他沒料到花映初竟然想做那種事,他雖然說過調戲花映初的話,但可從來沒想過真跟她怎麼樣!
一個女人,難道不該有最起碼的羞恥心嗎,居然,居然……
殷九華越想越覺得羞惱,偏偏身體還控制不住的有了反應,他有些逃避似的一閉眼,再睜開時,神態間那一絲邪肆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和堅毅。
雖然被殷九華主動從識海中放出來,可是祁長錦一點喜悅都沒有,殷九華對映初做了什麼,他都看到了,憤怒之餘,祁長錦又有股說不出的感覺,殷九華自己沒發現,他卻看的清楚,殷九華越來越抵擋不了映初對他的吸引,他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揮開牀帳,祁長錦輕輕在牀邊坐下。被殷九華猛然推開後,映初迷濛的翻了個身,竟就這麼睡着了,她臉偏向外側,睡的十分滿足和安詳。
祁長錦撥開她臉上的髮絲,整理好她凌亂的褻衣,一手與她十指相扣,眼神眷戀的看着她的睡顏。
映初心心念念着祁長錦,此時祁長錦真的出現在她身邊,她卻睡的沉沉的,半點知覺都沒有。
祁長錦就這麼一直坐到天色將亮,才戀戀不捨的起身,從衣架上的衣服裡找出壓制十蟲十花丸的解藥,最後望了映初一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他走後沒多久,外間的柳絮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猛然醒了過來,她莫名的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連忙進入內室,見映初好好的睡在牀上,才鬆了一口氣,暗道是自己睡糊塗了。
已經到了主子平時起牀的時間,可是主子還睡的很熟,柳絮也沒有叫醒她,放輕腳步退了出去。
映初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她被外面轟隆隆的雷聲吵醒,起身推開窗戶一看,外面暴雨傾盆,斜風捲着雨水飛進窗內,眨眼間就將她的袖子打溼了一大片。
映初忙把窗戶合上,朝外面喚了一聲:“柳絮。”
進來的是紅葉,她見映初衣袖溼了,連忙打開櫃子拿出乾淨的褻衣,一邊侍候映初更衣,一邊道:“小姐真是難得睡一回懶覺,定是這段時間累着了。上午田莊的管事來找了好幾回,柳絮見小姐一直沒醒,就去應付他們了,這都出去半天了也沒回來,走時也沒帶傘,不知道挨雨淋了沒有。”
映初一怔,外面天色陰沉沉的,她還以爲天色還早,怎麼聽紅葉的意思,自己睡了很久?“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已經快午時了,”紅葉說,“奴婢還想着小姐再不醒的話,就要喊小姐起牀了,小姐已經錯過早膳,可不能連午膳也不吃。”
“快午時了?!”映初愕然,自己只感覺和平常一樣睡了一覺,怎麼一上午就過去了?不,也不是,自己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似乎還夢到了長錦,只是具體夢到什麼,卻已經不記得了。
明明上半夜時還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後來怎麼會睡得這麼香?這疑惑只在映初腦中閃了一下就過去了,或許真的是最近太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