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握住電話的手輕輕顫抖:“他在哪裡?”
“據我所知,他被送往了一個偏遠地方的孤兒院。”
孤兒院!
夏知心尖上瀰漫開一絲濃濃的酸澀,眼眶裡的霧氣氤氳了前方的視線。
“孤兒院查到了嗎?我可以去把他接回來嗎?”
喬治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夏知彷彿是看到了他低頭思考的樣子。
良久,他才道:“可是,當我繼續往下查的時候才發現,他就在三個月前被人領養了,至於領養的人是誰,我們無從查起。”
“無從查起?”
夏知有些不可置信,鮮少有事情是喬治查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收養我弟弟的人,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保密計劃對嗎,他不想讓人知道,或者說他知道我弟弟的身世。”
“嗯!”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
“你別瞎想了,我會繼續調查下去的。”
“謝謝你,喬治。”
喬治輕輕一笑:“若是真要謝的話,你這輩子可能只能以身相許了。”
夏知看着天空,想着此刻喬治坐在英國落葉繽紛的院子裡的樣子,臉上不禁的揚起一抹溫柔。
“你父母的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我懷疑事情不只是意外那麼簡單,兇手我一定會親自將她送到監獄裡去的,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告訴我,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就好,別太綁着自己,累得時候就回來休息一下。”
“嗯,我知道的。”
夏知掛了電話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手心裡酥麻的感覺再一次的傳來,傅紹昕的電話。
雷建英?
夏知眉頭皺了皺,劃開瞭解鎖鍵。
“那個,傅少爺啊,我們這段時間家裡比較困難,你什麼時候方便的話..”
雷建英聽到電話裡半天沒有反應,連忙又道:“你不是喜歡咱們的夏夏嗎,好歹我們也有養育之恩,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咱們吳家的公司面臨着危機,你好歹也是我們的女婿,伸手幫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到時候夏夏爲你們傅家生個大胖小子,這哪是錢能買來的,你說是吧。”
夏知手微微收攏,聲音冷冽:“你究竟找傅紹昕要了多少次錢了?”
雷建英一聽到夏知的聲音,怔了片刻,隨即馬上聲音就擡高了幾個分貝:“夏知啊,你自從和傅少爺在一起了,心裡眼裡就沒有咱們這些窮親戚了,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怎麼着,不過是找傅大少爺要點錢,你就心疼了?我可是辛辛苦苦的拉扯了你十年。”
夏知冷冷一笑:“這十年我在吳家待過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一年吧,你若是要算這筆賬,我不介意好好的給你算算。”
雷建英看到夏知態度堅硬,語氣就軟和了幾分:“夏夏啊,傅大少爺反正有的是錢,咱們要一點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他這麼喜歡你,出點錢也是應該的,男人愛一個女人怎麼叫愛啊,願意花錢那纔是愛,你看,你現在年輕貌美的,還不趁機在他身上多撈點錢啊,等到他對你新鮮勁頭過去了,那你可就不值錢了,傅少爺以前的花邊新聞可是沒斷過的。”
“你找他要了多少錢?”
“不就是幾個錢嗎,到時候我給你一點,你就別問了。”
“我問你,你到底找他要了多少錢。”
夏知的聲音猛然提高,心裡一片荒涼。
“不多,前後加起來不過三百萬。”
“一千萬......”
夏知冷冷一笑:“你有沒有爲我考慮過,你要我在傅家怎麼擡得起頭,你知不知道傅紹昕的媽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一個吸血鬼一樣。”
“夏夏,你要是不開心那就走啊,你現在年輕漂亮,走到哪裡都吃香,嗨,我都忘記告訴你了,昨天夜裡啊穆公子來了,買了好多東西過來,那孩子孝順啊,不如你..”
“夠了,以後我的事情你們不要瞎參合了,以後再也不準找傅紹昕要錢了,否則我就把你炒股的事情告訴爸。”
雷建英一聽,立刻就火冒三丈:“誒,你這孩子,翅膀.....”
“嘿,我這還沒說完呢,就把電話掛了,真是。”
一個長髮女孩從樓上走下來:“媽,你跟誰打電話呢,這麼大聲。”
雷建英看着自己身材修長的女兒,眼裡精光一閃而過:“女兒啊,媽跟你找了個金龜婿。”
“得了吧您,有錢的在您眼裡都是金龜。”
“這個保證你喜歡。”
......
一直到自己面前被一團陰影覆蓋,夏知才擡起頭。
因爲着急趕來的原因,傅紹昕的胸口一直在劇烈的起伏着,淡藍色的襯衣胸口的地方還有些血跡斑駁,換要換到一半,顧又銘接到傅子靖的電話,傅紹昕連包紮也顧不上直接跑了過來。
此刻看他,除了緊張之外,他一雙狹長的眸子緊緊的盯着眼前這個失魂落魄差點被撞的女人,眉頭緊鎖,俊朗的五官隱藏着憤怒。
“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差一點就出事了。”
夏知收回自己的視線,剛纔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但是更多的是對傅紹昕的誤解和憤慨。
她聲音冰涼。
“不用你管我。”
傅紹昕氣的臉色鐵青,一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他的心跳的很快,雙臂緊緊的捆着夏知,感受到懷中真真實實的觸感,傅紹昕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釋然。
剛纔,他差一點就要失去她。
若不是傅子靖車子及時將她的車撞向翻護欄,她就要跟對面的車流撞在一起,那麼多車,那麼快的速度,他不敢想象。
夏知麻木的被傅紹昕按進懷裡,鼻子忽然撞上他厚實的胸膛,一時間覺得鼻尖酸楚,眼眶一紅,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傅紹昕放開夏知,根本沒有在意她語氣中的冷然,捏住她的耳朵,聲音嚴厲:“說,下次還敢不敢亂來了。”
她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他可怎麼辦。
他從來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的依賴一個人。
他甚至已經不敢想象失去她的日子,哪怕是想一想,都覺得心口生疼。
晶瑩的淚水掛在夏知的臉頰,她低着頭,纖細濃密的睫毛覆蓋着眼裡的淚意。
吸了吸鼻子,她擡起頭,冷冷的拍開傅紹昕的手:“你究竟要裝到什麼東西,傅紹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