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在大廳裡面迴盪。
李亦希的嘴角微揚,這次可是喬治第一次主動的邀請她來他的別墅做客。
她後面跟着一個女孩,頭低低的埋着,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跟在李亦希的身後。
李亦希的下巴高高的揚起,胸脯挺得老高,她停***子,後面的女孩沒有預兆的撞上了她的背,她沒有發脾氣,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和,看着這張臉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模樣,別提她有多開心了,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輕聲細語的道:“不要怕,跟着我上去,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的。”
女孩的手緊緊的攪着自己的衣服,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她緩緩的擡起頭,一雙明亮的眸子裡滿是惶恐。
李亦希滿意的看着她這副怯怯的樣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沒有哪一刻,她覺得這張面容如此的順眼過。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皮膚一塵不染的白皙,彷彿是能掐出水般的瑩潤,特別是那一雙黑白分明霧濛濛的眼睛,簡直是一模一樣。
女孩的嘴巴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因爲緊張整個人都不太舒服,看上去有些小小的彆扭。
李亦希開口道:“等一會進去記得要擡頭挺胸,你這種樣子我喜歡可是上面那位也不喜歡,懂嗎?過了那一關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
女孩輕輕點頭,手靜靜的垂在身體二側。
李亦希笑了笑,她可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在全國的人口系統裡面挑選出來的這一張臉,然後經過了她這麼久的精心打磨,才造就了一張和夏知一模一樣的臉,她相信喬治看到這張臉一定會瘋狂。
因爲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上去,這個女人跟夏知簡直是一樣的。
就連偶爾眼裡流露出來的那讓她覺得無比討厭的倔強都是一模一樣。
李亦希笑着伸出手:“記得,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叫做夏夏,懂嗎?”
夏夏依舊十分配合的點頭,然後跟着李亦希的腳步走上了樓梯。
書房的門被推開,喬治坐在辦公椅上,連頭也沒有擡,他看着手裡的文件,冷冷的吐出一個字:“坐。”
“喬治先生,好歹我也長得沒有那麼不堪入目吧,你怎麼不擡頭看一眼我呢。”
喬治冷冷一笑,他沒有功夫跟這個女人調情,但是他還是無意識的擡起了頭,在擡頭的那一瞬間,他站了起來。
“夏夏,你來了。”
李亦希勾勾脣,知道自己是成功了,她揮揮手,夏夏十分溫順的站在了她的身邊,眼神裡有些怯怯的小害羞。
喬治的眼神突然變了,他的手撐在書桌上,身體微微前傾。
“你在搞什麼鬼。”
李亦希妖媚一笑:“你不是也被騙了麼?”
“所以呢,你以爲找這樣一個替代品過來就能代替夏知的位置,她長得是像,可是傅紹昕不是傻子。”
喬治承認剛纔的一瞬間真的是被這一章臉騙到了,但是夏知的眼神裡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羞怯,哪怕是他第一次見到夏知,她在雪地裡看着他的目光也是那麼的堅定,那麼的不屈。
夏知羞怯的眼神,喬治想了想,他其實也是見過的,是夏知看着傅紹昕時纔會出現那種眼神。
即便是那樣的眼神,也是跟這個女人不一樣的。
他承認,這個女人的每一個表情幾乎跟夏知的都不相上下,但是身上的那股堅韌的氣質卻完全在這個女人身上看不到。
李亦希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打造出一個完全一樣的夏知,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的,畢竟我們還有時間。”
“你想要怎麼做?”
“從我找到她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所有的計劃,保證到時候萬無一失,你只需要好好期待就行了。”
......
夏知無聊的翻着電視,突然目光被電視裡面的一條新聞所吸引。
“近期,翼北發生了連續失蹤案件,截至目前發稿爲止,失蹤人員已經高達五人之多,並且案件有持續發酵的可能性,失蹤人員全部爲女性,多數是在校大學生,平均年齡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以下是失蹤女生的信息,希望廣大的市民能夠提高警惕,並且積極的參與破案,爲警放提供線索。下面請看詳細報道。”
夏知看着新聞剛想要看一下詳細的報道,電話就響了,電話剛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了傅子婧震天響的聲音:“夏夏,你聽說了沒啊,現在翼北女性人人自危啊,不會有***殺人魔吧,你在家裡可要小心一點,要不你還是到我這裡來睡吧。”
夏知笑了笑,覺得傅子婧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你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電視上不是說了嗎,失蹤人羣多爲在校女大學生,咱們現在估計想失蹤還失蹤不了呢。”
傅子婧那邊似乎是想了想,答道:“嘿,聽你這話,我怎麼有一種濃濃的自卑感呢,敢情現在***殺人魔都看不上咱們了是不,不行,老孃這幾天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晃盪。”
夏知莞爾一笑:“誰說不是呢,現在小鮮肉當道,咱們就成臘肉了,你也別瞎折騰了。”
“噗,你是臘肉,我可是放在冰箱裡的小鮮肉,永遠不老。”
夏知毫不留情的補刀:“對對對,你是放在冰箱裡的殭屍肉,永遠不老。”
二個人好久沒有這麼貧嘴過了,想當初都是三個人一起侃天侃地,現在突然少了一個人,覺得怪冷清的。
夏知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咱們去醫院看看二青吧。”
“好,我正好今天也有時間,那麼一會醫院見。”
......
蘆村本來是一個和外界封閉的地方,自從夏知和傅紹昕曾經從外面飄過來之後,裡面一些渴望外面世界的年輕人就蠢蠢欲動,開始尋找通往外面的路。
當然,這也並不是一件特別艱難的事情。
前前後後也有不少的人出去了,甚至已經有了在外面待不下去的人又回來了。
畢竟這個地方雖然落後,確是一片真正難得的淨土。
安以曼正坐在屋子門口剝玉米,她似乎已經完全的融入了這樣的生活當中,也打算從此以後隱居於此,和阿彪過上平靜的生活。
今天阿彪一大早就出去打獵去了,據說村子裡的大牛剛剛從外面回來,大家都忙着去他家裡聽新鮮事,隔壁的小花過來找她一起去,安以曼笑了笑並沒有拒絕,將手中的玉米放下,手在有些破舊的衣服上擦了擦,這樣看上去完全看不到當初的風情萬種。
小花興致勃勃的拉着安以曼說:“曼姐姐,你知不知道翼北啊,據說那裡的房子都有好多好多層呢,大牛哥哥就是去了那裡,他在商場裡面做保安,可了不起了,見了好多的大世面,他現在就是咱們村裡面的英雄,好多小姑娘都崇拜他,咱們快去他家裡看看吧。”
安以曼聽到翼北二個字身體頓了頓,根本就沒有聽到小花後面說的什麼,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小花拉到了大牛家。
一大羣人圍着大牛,聽他講翼北是如何的繁華,聽他講翼北的大街上都是開着四個輪子的小汽車,聽他講連翼北的空氣都是新鮮的香甜的,那裡簡直就是夢想的故鄉。
可是隻有安以曼知道,那樣繁華的背後是如何蝕骨的疼痛。
那樣熱鬧的背後,隱藏着多少人的眼淚和落寞。
人們爲了在這樣的世界裡生存下去,只能拼命的踩着別人的肩膀往上爬,空氣中瀰漫的都是無聲的硝煙和戰火。
她討厭那裡,討厭翼北二個字。
安以曼轉身就走,可是目光被地上一張染着泥巴的報紙給吸引住了,這張報紙是大牛回來時,隨便撿過來包鞋子的,此刻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地上,但是她還是十分清楚的看到了幾個大字。
五洲投資老總跳樓身亡。
她的腦袋轟然一聲,傅紹昀!
傅紹昀死了?!
她彎***子趁着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將這張報紙撿起來,然後胡亂的往衣服口袋裡一塞,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小花一回頭,看見安以曼有些踉蹌倉促的背影叫了一聲,見她沒反應也就沒繼續叫了。
“大牛哥哥,你說的那種很漂亮的鞋子是什麼樣的啊?”
這邊的熱鬧還在繼續。
而另一邊,安以曼卻彷彿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偶跌坐在自己家門口,地上是四處散落的玉米粒,旁邊的雞羣咯咯的興奮吃着玉米,偶爾啄到安以曼的手上她也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眼睛裡的淚水順着臉頰一點點的滑落。
“死了?他居然死了?”
安以曼又發瘋似的拿起報紙看了一遍又一遍。
死了,真的死了,她不是在做夢,那個男人真的死了。
讓她又愛又恨的那個男人,死了。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容易就死掉,爲什麼不等等她,他不能死,她不容許他這麼輕易的就死掉,這個將她推入地獄的男人,怎麼可以比她先死。
她瘋了一樣的把報紙撕扯成一片一片的,然後狠狠的拋出去。
“不,不,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看着如雪片紛飛的報紙碎片漫天飛舞,她又撲了出去,抓住一把碎片,將那一張傅紹昀的圖片一點點的拼湊完整,這是她唯一一張擁有的他的照片啊。
拼着拼着,她的目光徒然一變。
真個人呆呆的坐在原地,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