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北的春天最爲濃墨重彩,落日像一輪豔麗的大戲緩緩的隨着夕陽的淡去一點點的落入地平線,慢慢的天空開始被一片黑色掩蓋,直到所有的顏色消失。
破敗的房子裡面,昏暗的燈光從頭頂灑落下來,正中間站着一個衣袍寬大的女人。
陰影至她的腳下蔓延,直到不遠處的一張破舊的牀上。
風貼着地面吹進來,輕輕往上捲開,吹起她的衣角,輕緩的拂開。
空氣中有鮮血瀰漫的味道,喬治躺在牀上,雙目無神的望着天花板,手背上的鮮血緩緩的凝聚在一起,血滴落在地板上濺開一朵朵的血花。
“呵!”
良久,房間裡傳來一聲輕盈的笑聲,可這聲笑意分明藏着濃烈的譏諷之意。
安以曼面無表情的走向喬治,她寬大的衣袍裡面穿着一襲淺白色的長裙,風一吹,白裙從黑色的大袍中飄漾而出,劃過一個柔軟的弧度。
風很輕,衣很柔,卻依然輕柔不了安以曼臉上的冷漠。
“原本以爲你多了不起,不過也是個被女人任意玩弄在手掌中的人,怎麼樣,被背叛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覺得很痛苦?我也是這種感覺呀!”
喬治渾身是血,他對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殘忍,唯獨對夏璇和夏知這二個女人,一再的退讓。
可是到頭來,這二個女人卻毀了他的全部。
他這麼多年的結晶和心血,就被那個女人毀於一旦。
叫他如何能不恨。
“不準再說了。”
喬治的聲音嘶啞,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氣勢和氣場,以前安以曼哪裡敢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可是現在身體因爲受傷而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安以曼這個女人羞辱。
平心而論,安以曼的聲音是動聽的,她的聲音像是少女一般的柔軟和清甜,只是,這樣的甜蜜之下包裹着已經扭曲的心,她回到翼北之後輾轉的知道了傅紹昀的死因。
她以爲自己是恨他的,恨到骨子裡。
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碎屍萬段,可真正當她確定了傅紹昀的死之後,她覺得整顆心好像也變得空蕩蕩起來。
夏知,這個狠毒的女人,居然逼死了傅紹昀!
最後,安以曼把這種瘋狂而扭曲的恨意徹底的轉嫁到了夏知的身上。
她親眼目睹了傅紹昕爲了救她而隻身獨闖喬治別墅的場景,那種在心裡埋藏的嫉妒在那一刻又如潮水般的涌了出來。
她要讓喬治徹底的玷污夏知,讓傅紹昕看看他所愛的這個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要讓他看看這個世界上誰又比誰純潔,誰又比誰聖母。
“不說怎麼能讓你看清楚那個女人的狠心呢,呵,恨嗎?”
“不說話就是恨嘍,我也恨,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從現在開始,你聽我的,我可以爲你報仇。”
“嘖嘖,看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麼的可憐。”
安以曼在喬治的身邊坐下,用毛巾一點點的擦拭乾淨他身上的血跡:“是不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你也會淪爲這個地步,不過看在你救過我一次的份上,我可以救你一命,但是......”
她笑的幾分邪魅和嬌嬈,手指順着他的身體一路下滑,絲毫沒有因爲他身上的血污而感到噁心,彷彿是在撫摸這個世界上最精美的瓷器一樣,一點點的劃過他的胸前,他的腹部,他的大腿,最後落在他的膝蓋骨上。
“我還記得你曾經說我根本比不上那個女人對嗎?”
“我確實沒有那個女人狠心,她逼死了傅紹昀,又把我害成這樣,據說李亦希也被她毀了呢,你看她究竟多麼的惡毒啊,可是偏偏所有的人都喜歡她,也包括你,瞧瞧這就是你喜歡她的下場。”
安以曼的語氣輕描淡寫,手上的動作卻緩緩的加重。
“咔!”的一聲脆響,喬治的膝蓋初被安以曼狠狠的插進去了一根鋼釘。
“呀,真是抱歉,我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
看着喬治昏死過去的樣子,安以曼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她嘴角揚起一個冷笑,拿過一個白色的毛靜將指尖的血跡一點點的抹掉。
“所有的仇我都記着,你們一個也跑不掉,喬治,你是你當初侮辱我的報應,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的合作吧。”
.......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大半個月,這期間傅紹昕更是對夏知形影不離,她的每一頓的飲食都必須由他親自監管,從買食材到製作到最後的裝盤,簡直就是精益求精,不像是要做一頓飯,反而像是在雕刻一件工藝品。
他覺得這樣色香味俱全才能更加有利於促進夏知的食慾,所以費點勁也沒關係。
誰叫傅大少現在實在是龍精虎壯沒處可以宣泄呢。
夏知也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陪伴二個孩子的身上,一家三口出去玩了一天之後,大白小白的精神還格外的亢奮,一時半會睡不着覺,纏着夏知讓她給他們講故事。
通常講故事這個事情都是傅紹昕的任務,夏知實在是聽不下去傅紹昕那些自編自導的故事,怕嚴重的扭曲了孩子們的三觀,她還是主動的擔起了這個大任。
什麼豬八戒愛上了嫦娥還會變成豬的。
因爲猴子喜歡上了一顆石頭就生出了孫悟空。
唐僧是爲了到女兒國像國王求親才踏上了西天取經的道路。
總而言之,女人就是禍水,就像夏知一樣,已經把他們的爹地禍害的魂不守舍了。
都是些什麼鬼!
二個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夏知打開了牀頭溫柔的夜燈,給二個孩子掖好了被子,然後悄悄的走出了門。
“故事講完了?”門一打開,夏知就落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裡,他將夏知摟在懷裡,埋頭在她肩窩裡貪婪的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傅太太最近有些冷落我啊。”
夏知輕笑一聲,低頭看着自己慢慢隆起的小腹:“這你可不能怨到我頭上來啊,這肚子裡可是你親自播的種。”
傅紹昕從她的肩窩裡擡起一雙狡黠的眸子,一本正經的道:“我今天特意去問了醫生,請教了一些特殊的技能,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