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回 離開啓程

緊接着,逸辰又看到哲軒那緊張微怒的神情,他就猜測到,躺在牀上的這位女子應該就是哲軒白天來找的那位女子了。

再看躺在牀上的女子,露出的面部顯得很是蒼白,但是依然掩蓋不了她的容貌很是柔美,讓人看着莫名的感覺舒服,尤其是看到她現在受傷後的病態模樣,不自覺的就讓人心生憐惜疼愛之情。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逸辰也只是在心中讚歎了一番,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哲軒開口說道“楚丹青,現在語蟬已經回到禪院了,我大師兄也已經吩咐智深去幫她熬藥去了,康復的問題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看現在時間都那麼晚了,你不用回去照顧嫂子嗎?”

聽到哲軒的話語之後,不只是丹青,就連逸辰也一起陷入了震驚的狀態。

逸辰震驚是因爲他明顯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敵意,還是情敵的那種,就是因爲牀上的這位女子。

而丹青之所以震驚,是因爲在哲軒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的手正握着語蟬的柔夷,在聽到‘嫂子’這個稱呼,想到莫明的時候,他的心沒來由的就聚疼了一下。

感受到心底傳來的疼痛,丹青下意識的慌忙把自己的手拿開了,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起身之後,丹青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雖然自己對語蟬只是兄妹之情的那種,但是就怕她感覺自己是願意接受她了,尤其是在這受傷的時候,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舉動,那就更加說不清了。

還有就是,莫明這纔剛剛離開,丹青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親近的接觸別的女性,尤其還是去接觸一個喜歡自己多年的女子。

最後丹青又想到了福源那時候的話語,自己和禪院真的是緣分已盡,就連上次昏迷,也在自己半夜起來之後就離開了。這次又是快到夜半時刻,可能又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想通這些問題,丹青覺得語蟬在禪院有哲軒的照顧,加上哲軒的特殊身份和福源交代過的事情,她的傷勢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自己真的就應該如哲軒所說,不應該擔心。

反應過來之後,丹青開口了,“你說得對,我留在這裡確實也不方便,至於語蟬的身體,就麻煩你用心照顧了。”

看到哲軒想要開口說話,丹青急忙接着說道“我知道,即便是沒有我的叮囑,你也一定會用心的,你對語蟬的情義如何,我很清楚。

最後,我想再次向你聲明一點,我只是把語蟬當做妹妹看待,我對她的那種感情,也只是至親之間的那種親情,希望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還有,我已經有了莫明,這輩子就絕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妒恨,畢竟我們還是一起長大的夥伴,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

就要離開了,或許這次離開之後,我就很難再回到這個禪院了。你要好好的對待語蟬,我相信你也一定會的。”

等到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丹青不等哲軒有所反應,直接轉身就邁步出門去了。在走至逸辰身旁的時候,他也沒有稍作停留,而是直接穿過逸辰離開了。

丹青所說的那些話逸辰也聽到了,本來逸辰進來之後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是打算離開的,但是屋內的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忽視了他的存在,直接開談並論,根本就沒有給他離開的機會。

就這樣,逸辰自我感覺經歷了一場異常尷尬的局面,儘管當事之人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但是他畢竟也聽到了一些自己可能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哲軒對於丹青的離開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爲正如丹青所說的那樣,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夥伴,他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多少也能瞭解個七八分。

對於丹青的離開,哲軒同樣沒有覺得需要感謝,因爲如果不是因爲他,自己和語蟬可能早就能夠在一起了。

丹青離開了,哲軒回頭望向後續跟進來的逸辰,後者也感受到了哲軒投來的目光,急忙開口說道“我也該去休息了,現在你也沒有什麼大礙,明日白天再來和你說下你的傷口問題。”

說完之後,逸辰也轉身離開了,哲軒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回首邁步來到了牀前丹青先前所在的位置蹲下。

……

丹青離開語蟬的房間之後,並沒有心生遲疑停留之意,而是直接邁步向那院門去了。

片刻之後,丹青便來到了禪院的大門這裡,他叫醒了看門的僧人。

看門的僧人醒來之後,發現這次又是丹青夜半離開,不過卻只是他一人了,他也倒沒覺得奇怪,也沒有詢問離開的緣由,出去幹什麼,只是自顧開門讓丹青出去了。

邁步來到禪院門外,丹青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駐足轉身擡頭望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那看門的僧人在丹青邁出之後,並沒有做什麼停留,直接就把院門又關上回屋睡覺去了。

夜空晴朗,月光甚亮,丹青能夠清楚的看到橫匾上的篆體大字“文殊禪院”。

如今就要離開這個給了他諸多的回憶的地方,丹青心裡說不出是不捨還是決斷。

可是不管是哪種心情,這次離開之後,自己可能真的就不會再回這裡了。先前之所以攜帶莫明回來,是因爲姐姐一家還在這裡,如今姐姐一家也都失蹤沒了消息,這裡對他來說也就只剩下回憶了。

想到姐姐一家,丹青收回目光,他想再去菜園看下,無需什麼理由,就是想去看看,也該去看看。

……

逸辰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婉萱已經醒了,正兀自躺在那裡出神呢。

儘管逸辰是輕聲回到的外室,但是還是聽到了婉萱叫他的聲音,其實在他開門的時候婉萱就已經知道了。

“驚到你了吧?我不知道你在想事,所以我就……”逸辰依言退回到內室,邊走邊解釋。

“沒事,我剛纔就聽到了他們爭吵的聲音,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是不是他們爲難你了?”不等逸辰把話說完,婉萱就出言打斷了他。

“沒有,到那之後他們根本就沒有搭理我。”逸辰接着就把自己剛纔所經歷的事情都告訴了婉萱。

婉萱聽過之後,心中覺得那位叫語蟬的姑娘是既幸福,又不幸福。幸福的是有人全心全意的愛她,不幸的是,她愛的人卻是無心愛她。

耶律婉萱也已將過豆蔻年華,也算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心裡也渴望着會有那麼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護她。

逸辰見婉萱沒有言語,以爲她是感覺到累了,就開口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休息吧,有什麼事你直接喊我就行,我就在外室打坐。”

“恩,知道了。”婉萱答應過之後,望着逸辰那離開消失的背影出神發呆。

……

再看哲軒,待兩人全部離開之後,他就蹲伏在語蟬的枕邊,望着牀上的佳人傷感。

不時還自語出聲“你怎麼那麼傻啊?我知道你身上的傷很可能就是爲丹青所受的,可是他對你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你這又是何苦呢?”

就在這時,“噹噹……”傳來的敲門聲把哲軒拉回到了現實。

哲軒知道可能是智深把藥煎好送過來了,他就急忙起身前去開門。

房門打開之後,哲軒發現來的果然是智深,還是端着藥過來的。

智深見到哲軒打開房門之後,並沒有邁步進來,而是直接把湯藥遞給了哲軒,同時開口說道“阿彌陀佛,時間太晚了,我就不進去了,這湯藥還是直接給你吧。”

“恩,多謝智深兄,湯藥給我就行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吧。”逸辰接過湯藥之後,誠摯的道謝。

智深離開之後,哲軒隨手把房門關上,然後端着湯藥來到了語蟬的身邊。

“蟬兒,蟬兒……”哲軒試着叫了幾聲,發現語蟬依然昏迷,沒有要醒的跡象。

接下來,哲軒就把語蟬扶起半坐着,使用湯勺艱難的把那些湯藥給餵了下去。他把藥碗放在一旁,回首用絲巾幫語蟬擦拭着嘴邊的澤跡。

本來哲軒是想用嘴來喂的,但是當他的面容快要和語蟬接觸的時候,他就急忙打消了那個念頭,他認爲不應該那樣,也可以說是不敢那樣。

……

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丹青已經站在菜園裡了,周圍一片寧靜漫黑,只有片片月光落下,再也沒有了那微弱的燈光傳出。即便是以後這裡又有了燈光,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想要看到的那盞。

丹青再次走過兩處房屋的廢墟,心中一直在深深的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攜帶莫明歸來,姐姐一家就不會受到這無妄之災,至今生死不明,蹤跡全無。

懷揣着自責的心情,丹青踏過了這裡熟悉的每一個角落,最後,他停了下來,蹲下身來撫摸着妮妮以前經常玩耍的小木馬,撫摸着手中的木馬,腦海裡不禁出現了妮妮以前在上面開心玩耍的畫面,不覺間他的眼角也已經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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