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置傷員的辦法,空間又有了鉅變,王綺芳的心情無比哈皮,只可惜,這種好心情維持了不到半天,就讓面前的人打碎了。
“呵呵,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三表妹剛纔說您把給我哥哥置辦房產的錢都花掉了?”
王綺芳忍着胸中的怒火,緩緩的問道。
“不是花,是投資,”鄭三娘看到王綺芳眼裡滿是怒氣,想到自己辦的事,也有些心虛。
不過,一想到下個月她就能拿着大筆大筆的嫁妝嫁進趙家,她便有了底氣,強壓着心底僅剩的一絲羞恥感,說道:“姐姐,我聽說您剛在平安坊買了一套宅院,自然知道平安坊的房子有多貴。上次我也給您提到過,我相看了一套兩進兩出的宅子,恰巧也是在平安坊,房主當時就開出三千六百兩銀子的價格……
可我來京的時候,姑姑只給我了兩千兩,當然不是姑姑捨不得給銀子,實在家裡艱難呀。就這兩千兩銀子,還是姑姑賣掉兩頃良田東拼西湊才得來的呢。”
鄭三娘邊說着邊偷眼看了看王綺芳的反應,見她臉上的怒氣好像退散了些,自以爲王綺芳相信了她的說辭,便繼續賣力的表演道:“嗚嗚,我這也是沒辦法呀。如果不要平安坊的房子,其他的房子要麼風水不好,要麼宅院破舊,別說姐姐你不滿意,就是我也捨不得讓大表哥受委屈呀。
反覆思索了好幾天,我便想着乾脆用手裡的兩千兩銀子做點小生意,不求掙多少,只要掙夠房子的銀子變成……只是沒想到,我花大價錢買下的那些票據不但沒有升值,反而跌了許多,到如今,只值幾百兩銀子……嗚嗚,我對不起姑姑的信任,我對不起大表哥,我也對不起姐姐您呀”
說着,鄭三娘作勢要往一旁的牆角撞去,“……我真是沒用呀,居然犯下如此的過錯,乾脆死了算了……”
以死謝罪?哼,若真有誠意,何不找個沒人的角落去死?再說了,有誰聽說當衆去撞個牆就能撞死人的?
這不,鄭三孃的衣角還沒有沾上牆壁呢,身後兩個粗壯的丫頭便死死的拉住了她。
一個喊着‘讓我去死’,兩個勸着‘姑娘千萬別想不開,不過是兩千兩銀子嘛,表少爺和表小姐不是小氣的人,斷不會爲此就怪罪姑娘。’
王綺芳冷冷的坐在上首,一言不發的看着鄭三娘和她身邊的丫頭們演戲。
“嗚嗚,你們幹嘛要拉着我,錯是我犯的,如今眼瞧着大表哥就要入京了,卻連個棲身之處都沒有,這、這該如何是好?”
“哎呀,姑娘,您又不是有意的,表少爺最是仁厚慈悲,哪能爲了這點銀子就怪罪您?再說了,這不是還有表小姐麼,表小姐手裡又有房子有地,且又是表少爺的親妹妹,豈能短了表少爺的住處?”
鄭三孃的奶孃李嬤嬤一把把鄭三娘拉回來,絮絮叨叨的說着。表面上像是在安慰自家姑娘,可話裡話外都透着讓王綺芳買單的意思。
“呵呵,李嬤嬤這話就不對了,”紫晶第一個就聽不下去了,她冷笑兩聲,“沒錯,我家二少奶奶手裡是有房有地,可這跟鄭三娘貪墨大少爺的銀子沒有半分關係。還有,兩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京裡一戶普通人家一個月的花費也不會超過一兩,兩千兩銀子足夠一家人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還有富餘,更能置辦一份體面的嫁妝。哼,表小姐下個月就要嫁人了,想必嫁妝也準備好了吧?”
紫晶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沒有半分掩飾的指出,鄭三娘貪墨了大少爺買房的銀子用來置辦嫁妝。
“姐姐,我、我沒有,”鄭三娘聽了紫晶的話,神情一滯,然後更大聲的哭喊着,“我冤枉呀,嗚嗚,李嬤嬤你撒手,讓我死了吧,與其讓姐姐和大表哥誤會,還不如死了乾淨。”
“姑娘,我命苦的姑娘呀,明明是費心費力的幫忙,怎麼就讓人污衊了去?”
李嬤嬤也敞開嗓門,大聲哭喊着,生怕外面的人聽不到、聽不明白,邊哭邊給鄭三娘表功,一會什麼費盡苦心找房子啦,一會什麼丟下臉面去經商幫表少爺掙錢買房啦,一會又隱晦的說什麼嫡親的妹子都不管,她們三娘一個表妹如此盡心的幫忙卻得不到半分認可,還被人冤枉……
如果被不知底細的人聽去了,還真會誤認爲王綺芳刻薄無情,鄭三娘心熱命苦。
“夠了,又沒有死人,號喪什麼?”
王綺芳見她們鬧的差不多,再哭訴也只是重複剛纔的話,便用力一拍桌子,呵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豈容刁奴放肆?鄭三娘,我問你,私自動用買房銀子的人,可是你?”
“……厄,是,不過,我是想——”
“你承認便好,”王綺芳打斷鄭三孃的辯解,說道:“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親兄弟還明算賬,你私自花用了我大哥的錢,難道不該償還嗎?恩?”
“我、我也是想……”
鄭三娘見王綺芳根本就不鬆口,似乎根本不怕自己的名聲受損,一時之間倒沒有了主意,只是喏喏的辯解着。
“你想?你想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再演戲了,”王綺芳神色淡然,語氣平緩,“還有,票據呢?你不會兩千兩銀子買了進來,二百兩銀子賣出了吧?”
“沒有,我沒有,”鄭三娘搖搖頭,她從王綺芳的話音裡聽出了些什麼,忙從袖袋裡掏出一打白紙,雙手遞給一旁的紫晶,“都在這裡,現在這些票據的價格一天跌過一天,我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賣了,所以一張都沒有出手呢。”
王綺芳接過票據,一張張翻看着,當她看到票據上發行的商行和時間後,臉色微微變了變,若有所思的看向鄭三娘,“好吧,既然銀子已經換成了票據,多說也無益。這樣吧,這些票據我收下了,至於房子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我大哥進京後,我自會妥善安排。”
“好,好的,謝謝姐姐,謝謝姐姐,若不是您,三娘真是唯有以死謝罪了”
鄭三娘沒想到王綺芳肯幫自己買單,忙不迭的點頭答應道。
“哎呀,七娘,您怎麼就這麼放過她了呢?”趙嬤嬤見鄭三娘和李嬤嬤滿臉是笑的離開牡丹園,心裡氣得不行,忙拉住王綺芳,說:“還有,老奴記得,當年太太的陪嫁裡就有兩百畝良田,過世後這些良田便留給了大少爺,而且那兩百畝良田老奴也親眼見過,土質特別好,產量極高。當時就不止兩千兩銀子,如今過了二十多年,清苑的地價又漲了好幾漲,別說兩千兩,就是四千兩、六千兩都未必能買下呢。”
“哦?這麼說來,王太太賣的是母親留給哥哥的田產?”王綺芳擰着眉頭,“不對呀,若是母親留給哥哥的地產,那地契應該在哥哥手裡呀,她如何賣得?”
“這個老奴也不清楚,不過好像當年太太過世前,擔心你們兄妹無人照拂,便將大少爺託付給了族長,”趙嬤嬤剛纔的話也只是猜測,因爲按照王太太刻薄的本性,她不可能主動掏出兩千兩銀子給大少爺置辦什麼房產,她咬着嘴脣努力想了想,道:“老奴琢磨着,估計太太擔心大少爺年幼,看不住那些田產,便把地契交給了族長或者族裡的長輩掌管,待大少爺成年後,再交還給他。”
“唔,這也有可能,”王綺芳想了想,覺得這麼解釋也算合理,她禁不住猜道:“想必王太太也知道地契不在哥哥手裡,便趁着哥哥遊學的當兒,說了什麼騙過掌管地契的長輩,然後賤賣了這些田產,又裝模作樣的把這些銀子交給鄭三娘,讓她給哥哥在京裡買房。
是了,她這麼做,一來擋住了族裡對她的非議,畢竟賣地的銀子全都給哥哥花用了,也不算她這個繼母貪墨;二來則是變相的將哥哥踢出了王家,讓他一輩子留在京城,最好永遠都不要回清苑,如此一來,清苑王家的一切便都是她的兩個兒子的,對嗎?”
“沒錯,七娘你猜的沒錯,”趙嬤嬤聞言,連連點頭,“那個鄭氏就是個貪心的人,當年昧下了你那麼多嫁妝,又安插了不少心腹做陪嫁,生生讓你吃了這麼多苦。害你一個人還不夠,如今又對大少爺下手,哼,她也不怕壞事做多了讓老天收了去。”
“不怕,母親當年的嫁妝,舅舅們都存有單子的,等時機到了,我會讓鄭氏一點點吐出來。不過,哥哥不是說了嗎,讓我稍安勿躁,待他進京。我想哥哥一定有應對的辦法,這次就先繞過鄭三娘,等哥哥到京城後,再做處置。”
其實,這並不是王綺芳放過鄭三孃的真正原因,她這麼做,完全是因爲那打票據。
鄭三娘拿來的票據,王綺芳仔細看過了,總計兩千兩面值的票據,百分之九十都是趙氏商行發行的。
這點倒沒有問題,問題在於,這些票據的發行時間是今年正月十六日。
可是,據她所知,新年過後,趙氏商行還沒有發行過一張票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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