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靈躊躇了一會兒,先去劉家尋了柔兒,小黑一見到她,立刻撲了上來,前肢搭在她的肩上,伸出熱乎乎的舌頭討好地直喘氣。
“小傢伙,今天可沒有帶吃的,下次吧!”駱靈拍了拍它的頭,小黑似是聽懂了,放開了她,卻圍着她撒歡兒,很是興奮。
小黑是劉錫家的大黑所下狗仔中最漂亮的一隻,駱靈估計,它的爹沒準是隻狼,大黑下的這羣小仔子從小就比別家的狗黑性幾分。小黑繼承了其父的優良基因,長得威風凜凜,毛色黑亮,駱靈時不時打些野物餵它,又從小訓練,所以小黑是個忠誠的衛士,兩個姑娘出門一向帶着它,它也盡職盡責地保護着它的主人。
駱靈自己有一技傍身,柔兒卻不行,所以小黑多數時間跟着她。這些年柔兒也出落成了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有它在,就算遇上宵小之輩,也不敢打柔兒的主意。天性中本就帶着狼性,再加上駱靈不時以生肉喂之,小黑特別兇猛,曾經有個流氓想對柔兒不利,差點被它給撕吃了,從此以後小黑在方圓百里出了名,誰都知道陀普庵出來的姑娘身邊帶着條大狗,那狗比狼還兇,惹不得。
柔兒與劉錫坐在一處,見駱靈來叫,依依不捨地分手,跟着她迴轉。
“如膠似膝了啊!”駱靈摸了摸下巴,“是不是等不急要嫁了?我看我不能這麼拖着了,這簡直是摧殘我們的柔兒姑娘啊,得找個時間散佈個消息出去,說我好了,回駱府去,把你的契書要到手,放你自由,好歡歡喜喜嫁入劉家做新婦。”
“小姐……”柔兒嗔了一聲,神色間卻是掩飾不住的喜意。她知道只要小姐肯做,什麼事都能做成。在駱靈的調教下,如今的柔兒已然把她當成了神,或許在她的心中,駱靈比她一向信奉的菩薩還要靈驗許多。
“其實這樣也好,劉錫是個信得過的人,以前給你的那些東西,就當我給你的賠嫁吧,不枉你跟我一場。”駱靈笑道。
“這……這怎麼可以!”柔兒張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駱靈,“小姐,那是菩薩給你的富貴,怎麼可以給了我,不行,我不能收。”
“不怕不怕,小姐我有的是,那些不過是小意思。”駱靈大方地揮了揮手。
柔兒狐疑地看着她“小姐,其實……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你真的見過菩薩麼?”
駱靈哈哈一笑:“當然了,不然你說我這傻病是如何好的,還不是菩薩憐我,也是我的造化,千百年菩薩下凡一次,卻給我遇上了,點化了我。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有一雙慧眼,凡這世上的寶物,皆瞞不過我的眼睛,不過是我想取還是不取罷了。”
柔兒比較單純,卻是信了,感嘆道:“奴婢跟着小姐可是跟對了,當年夫人要調人去你那裡,她們一個推一個,最後便都指着要我去,梅香姐姐還同情我,說是讓我先做個一兩年,她找機會把我調回去,她們卻不知道跟在小姐身邊,是她們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份。”
“你這些年做得很好,沒有把我的底細露出去半分,還有我讓你幫着打聽的那些事,也是該獎勵的,你就好好收着吧,有這些嫁妝傍身,看劉錫可敢欺負你!”
“小姐……”駱靈感激萬分,泣不成聲地就跪了下去,“小姐的恩情柔兒無以爲報,來世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來報答小姐的大恩。”
主僕二人回到陀普庵,發現來的竟是駱府的人。元素師姐看到小黑,退後了一步,戰戰兢兢道:“師妹回來了,恭喜你了!”
駱靈拍了拍小黑的頭吩咐道:“小黑,別嚇着師姐,先回屋去。”
小黑“汪”地叫了一聲,似是有些不情願,駱靈提高了聲音道:“立刻、馬上去!”它這才搖了搖尾巴,順着駱靈手指的方向去了。
元素這才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胸口,說道:“小黑真聽師妹的話,這麼個龐然大物,也難爲你是如何教的,竟然如此有靈性,看來師父說的好,你就是個有佛緣的。”
這四年來,駱靈一點一滴地慢慢“恢復”着,加上廣慧師太的照拂,庵中女尼都知道這個俗家的小師妹已經在佛光普照下好了,只是她戀着庵中自由,不提回駱府,而衆人在得了她的好之後,亦不會在駱家人面前多嘴,若是小師妹離開了,她們那每月裡的例錢可不就沒了?
駱靈換上一幅笑顏道:“元素師姐,不知喜從何來?”
“你父親被皇上封了侯,今兒駱夫人帶着女眷到庵裡,正是來添香火的,上次她來這裡求籤,不是求得一支上上籤麼,師父所解的,全都應驗了,當時駱夫人說若真如師父所說,便要爲庵裡重塑菩薩金身,沒想到真如此,今日她就是來還願的,這下咱們陀普庵可更加有名了。”元素眉開眼笑,彷彿撿到了金子。
“這樣啊,那師姐趕緊去招呼吧。”駱靈淡然道。
“你不過去?”元素問她。
“在他們眼裡,我是個傻子,又不是來見我的,這些年只怕都忘了有我這麼個人,去了又如何,不去也罷。”
“可是師父剛纔都給駱夫人說了,蒙菩薩開眼,加上她輔以仙方醫治,你已經完全康復了,雖然我們捨不得你走,不過你是駱家的小姐,終是要回去的。”
“什麼?師父已經說了?”駱靈驚訝道,她沒想到廣慧會在沒有徵求她意見的情況下,將康復的消息說給了駱夫人,並且還很厚臉皮地說是她的仙方醫治的,這個師父還真是個人精啊!不過她心中卻掠過一絲暖意,廣慧如此說,想來是知道她打算回去了,不然不會和她商量。
“小姐,那咱們就去看看吧。”柔兒低聲道。
駱靈笑看她一眼,揹着元素,悄悄用手颳了一下臉,柔兒頓時一層紅暈直達耳根。
“好吧,既然我都‘康復’了,不去拜見一下長輩,可就說不過去了。”駱靈拂了拂衣袖,轉身往正殿而去。
駱夫人帶着一家大小的女眷全都來了,梅姨娘也在其間。駱靈盈盈福身,對着駱夫人道:“女兒給母親請安!”
“師太說你好了,我先還不信,看這舉止,倒是真真兒好了,也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擡起頭來,我看看。”駱夫人慢慢喝下一口茶,眼睛在駱靈的穿着打扮上掃了一圈,輕輕點了點頭。
四年了,駱夫不不止一次出現在陀普庵,除了第一次,駱靈與她卻再未見過面。駱靈知道這個母親對她甚是厭惡,並不耐煩見她,而這恰是她的所願,因此雖然距離僅有一牆之隔,兩人卻是咫尺天涯。至於梅姨娘,卻是遵守着她的妾室規矩,一次也沒有來過,不知道的人還道她是爲了駱靈好,爲免引起夫人不快,纔不來見她,駱靈卻知道這不是原因。
駱靈緩緩擡頭,面上掛着一抹恬靜的微笑。梅姨娘站在駱夫人和駱慧的身後,臉上掛着謙卑的笑,此刻自然地跟着衆人轉移視線,看向堂中的駱靈,對上駱靈的臉,她眼睛瞪大,竟哆嗦了一下,袖中的手攥得死緊,深深陷進了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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