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什麼身份?”白癲兒好奇問。
這一問,也把其他白衣人的好奇心勾起來,一起追問。
“不該問的,別問!”李總管似笑非笑,“在這個地方,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你們不明白嗎?”
他這麼一說,幾個白衣人立時閉了嘴,拉扯顧九等人的白衣人也不敢再作停留,扯着四人往某個方向走。
“等一下!”李總管看看顧九等人,又看看黑臺上的那個人,說:“把他也拉過去吧!”
“啊?”四個白衣人愣了愣,一起看向他。
“聽不懂人話?”李總管皺眉。
“那個……不是……”白癲兒訕笑,“大人,您不玩了?”
“本大人說過,他若能逃過十次,就讓他休息一個月的!”李總管呵呵笑,“不能自食其言!”
“大人言而有信,真英雄也!”白癲兒向他翹起大拇指,笑得諂媚,完全不管這英雄二字,根本就無從論起。
李總管輕哧一聲,沒再說什麼,自去忙自己的事。
顧九四人被一路拉扯着,進了一處房間。
房間很大,裡面有一個很大的水池,水池裡的水泛着白沫兒,有種刺鼻嗆人的味兒,聞那氣味,倒有點像是石灰水。
水池旁一個很大的石臺,石臺上放着刀子剪子等物,一旁的牆角堆着一堆毛髮和髒衣服。
顧九這才恍然記起,那些躺在黑臺上的人,腦袋都是光禿禿的。
看來,在躺上石臺之前,不光要泡藥池,還得剃光頭髮。
四個白衣人各拿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剃刀過來,一臉嫌惡的去扯顧九四人臉上的頭套。
“最討厭做這活兒了!”一個人小聲抱怨。
“就是,這些瘋子傻子髒死了!”另一個附和。
“誰讓咱們是學徒呢!”第三個唉聲嘆氣。
“好好學,會有出頭之日的!”第四個顯然是勵志型的,“咱們跟着師父好好學,等把這醫術學到手,楚大師自然會有好活兒給我們做的!”
前三人深受鼓舞,決心把手頭的活兒做好。
只是,手還沒揚起來,人就軟綿綿的倒下了。
冥星和朱寶兒出手比較重,扭斷了自己面前兩人的脖骨,很快,有血從白麪布後狂涌而出。
但倒在顧九和雲千澈面前的兩個白衣人,好像比較舒適,什麼聲音也沒發出,就這麼趴倒在顧九腳底。
“死沒死?”冥星和朱寶兒有點擔心,忙過來察看。
雲千澈晃晃手指頭,回:“肯定比你們殺的那倆死得透徹!”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顧九一直緊張的盯着雲千澈,感覺自己壓根就沒看到他出手。
“我一個大夫,能做什麼?”雲千澈笑,“就是紮了他們一針而已!”
“原來你真不是累贅!”冥星顯然也被雲千澈小露的這一手驚到了,畢竟,他和朱寶兒放倒兩個人,而同樣的時間,雲千澈卻無聲無息的放倒了兩個。
“說別人是累贅的人,纔是真正的累贅!”雲千澈抖抖手腕,把自己心愛的銀針收納回袖口之中,動手剝四個白衣人的衣服。
他先剝了一套矮個子的衣服,遞給顧九,又剝了一套,自已穿上,冥星和朱寶兒有樣學樣,很快,四人搖身一變,成爲這裡的白衣人。
而被剝光的四個白衣死人,則被扔到了藥池裡。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冥星趴在門縫邊往瞧。
“禽獸折磨人你看不出來?”朱寶兒恨得牙根直癢癢。
“好像不單是折磨這麼簡單吧?”顧九想到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幕,下意識又打了個冷戰,“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把人弄傷,再縫上,還試藥……他們在搞什麼醫學試驗嗎?”
“還是小九兒你最聰明!”雲千澈點頭,“雖然我不太明白你說的醫學試驗是什麼意思,但是,想來跟我理解的一樣,用我們的話來說,這裡,是一處藥人監!”
“藥人監?”冥星和朱寶兒同時驚呼,“還真有這種地方?”
“以前我也不相信!”雲千澈沉聲道,“現在,我卻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當真有這麼黑暗殘忍,令人髮指的地方!楚夫宴之流,他們嫺熟的醫術背後,是這些無辜人血淋淋的痛苦和犧牲!”
“真是……太怕了!”朱寶兒雖然膽大,此時也嚇得面色烏青,“這麼說來,我們這半年來聽到的那些慘嚎,全是從這裡傳出來去的?但他們好像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怎麼會傳到我們那兒?”
“那是因爲,自從上次有一個瘋子意外逃出後,引起我的追蹤,他們怕事情敗露,便給這些人服用了致啞藥!”雲千澈轉向顧九,“這種痛極卻無法出聲的感覺,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顧九點頭:“當時我就是這樣,被送到了瘋人監!”
“但你所用的啞藥,只是令你一時失聲,過了一定的時間,就算不治,也會自愈,這些人卻只能永遠沉默下去了!”雲千澈輕嘆,“受盡苦難痛楚,卻說不出一個字,楚夫宴此人,比之惡鬼,仍要惡毒十分!”
“此人心理扭曲變態,已非常人!”顧九雖然已獲自由,仍是頭髮發麻,兩腿亂顫,她十分擔心唐豆豆的處境,忙說:“我們閒話少說,快去找豆豆吧!只是他會在哪兒呢?”
“這有何難?”冥星輕哼,“等我出去,把那個李總管抓過來,一問就知道了!”
“我建議你換個人抓!”雲千澈搖頭。
“爲什麼?”冥星問。
“你聽說過殺人魔李千鶴嗎?”雲千澈問。
“這個自然聽說過!”冥星迴,“此人在雲京連犯數件殺人重案,手法血腥殘忍,據說他武功奇高,又極聰詭,行事謹慎,所以,官府雖全力緝捕,卻一直未曾捕獲,近幾年好像銷聲匿跡,聽說是死了……”
他說到一半,忽地醒悟,失聲道:“你該不是說他是……”
“十有八九是他!”雲千澈點頭,“雖然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但我曾仔細的調查過他,對他的殺人手法,再熟悉不過!剛剛經過他處理的人身邊,那刀法和縫合的手法,跟他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