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屏幕散發着微微的熒光,而屬於她的號碼就只有一個字母——Z.
而淡淡是這個字母就排在了最後,杜阮瑜突然想到了之前司青雲所說的,他喜歡將最珍貴的東西藏在最後……
杜阮瑜擡眸看向眼前的男人突然就有了幾分落寞。
她已經快要分不清到底哪個纔是真的傅亦臣了,可能是因爲四年前的那件事讓她不敢再去相信,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她轉過身子不去看傅亦臣眼中那化不開的柔情,因爲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也許這次他又有什麼需在在她的身上得到的東西。
杜阮瑜掙脫了那溫暖的懷抱,看向面前的男人,“傅亦臣,你上次的報酬我很滿意,所以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
她的眉眼中完全看不到一絲情誼,傅亦臣只覺得自己的內心受不了那樣的重擊,呼吸都有些不暢。
他苦笑,那不都是他自找的嗎?
明明現在並不能說清楚這一切,可是在他看到她的那一瞬,他那引以爲傲的自制力立馬就土崩瓦解。
她一定是上天派來專門對付他的剋星,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甘之若飴。
他脣上的笑意減淡,“雲朵,你錯了,我們怎麼會兩不相欠?”他們註定了會一生糾纏在一起,怎麼會就這麼的兩不相欠了?
杜阮瑜看着在黑暗中顯得越發的挺拔的傅亦臣,她就該知道這個男人的話就沒有一句是可信的。
她不準備理他,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而身後的那個男人也是亦步亦趨的跟着,杜阮瑜轉身,“傅總,現在時間不早了,我看你應該回去了。”
“雲朵。”傅亦臣高大的身體突然壓了過來,他那俊顏就那麼貼着她的臉蛋,聲音中帶着幾分無力。
“雲朵,我累了。”
累了?累了到她這來有什麼用?
感覺到自己臉蛋邊那溫熱的觸覺,杜阮瑜突然感覺自己原本毫無波動的心絃微微顫了顫。
還沒有等她開口,傅亦臣的高大的身體就帶着她一起倒在了那張kingsize大牀上。
男人的重量幾乎要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推了推,可是卻沒有一點兒用處。
傅亦臣將她整個的擁在懷中,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清淺的呼吸聲,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是杜阮瑜就沒有那麼舒服了,整個人被一個將近一米九的男人圈住,怎麼能睡的好?
不過聽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健壯的心跳聲,竟然有一種異樣的安定感,好似幻覺一般。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杜阮瑜醒來的時候牀邊已經空了,除了微微的凹陷之外,早就已經沒有了溫度。
杜阮瑜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她將昨晚準備好的東西都帶着,前往和南溪集合的地方。
到了南溪所在的學校,遠遠的她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小運動裝的小人,整個人都顯的神采奕奕。
杜阮瑜走了過去。
南溪也看到了杜阮瑜,他叉着小腰瞪着杜阮瑜,“媽媽,你怎麼來的這麼晚?爸爸都先到了!”
爸爸?南溪突然蹦出來的這個詞讓杜阮瑜都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趕緊擡起眼眸看向
南溪的身後。
果然不出一會兒就看到了一道欣長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男人穿着跟南溪同款的運動裝,竟然有幾分陽光般的帥氣。
杜阮瑜怎麼也沒有想到傅亦臣也會參加,他不應該是日理萬機,哪有閒工夫參加這個活動?而且他還有幾天就要訂婚了,他哪來的這麼多的時間?
杜阮瑜的心中有許多的疑問可是她卻問不出口,她只是看了一眼傅亦臣就將目光轉到了南溪的身上,“媽媽還不是爲了準備你的東西?”
說着她拿出一個小揹包,裡面裝的鼓鼓的,南溪接了過去只打開一道縫,眼睛就笑眯了,他湊到了杜阮瑜的身邊,拉着她的手讓她彎下腰,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媽媽,你最好啦!”
杜阮瑜也是帶着笑容,她揉了揉南溪的小腦袋,在南溪幽怨的看着她的時候她才收手。
沒過多久,所有的人都集結好,一同坐着校車向郊區的一座名山而去。
南溪還是第一次跟着自己的爸爸媽媽參加這種集體活動,他整個人都顯的特別的精神,一路上都接受着來自同班小朋友那羨慕的目光,以至於他的小辮子翹的老高。
杜阮瑜看到他的那副模樣只覺得心酸,南溪她應該很想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吧,可是這個簡單的願望她卻都實現不了。
一天,南溪都玩的很開心,連帶着杜阮瑜和傅亦臣的臉上都帶着笑意。
因爲這次活動爲期兩天,所以在傍晚的時候,他們就回到旁邊的那一家溫泉旅館。
小朋友們一起去泡溫泉,就在這個時候傅亦臣卻帶着杜阮瑜走了出來。
坐進了傅亦臣的座駕,杜阮瑜看向傅亦臣,“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傅亦臣沒想到雲朵會問的這麼的直接,這樣可讓他一時間有些語塞,他嘆了一口氣,“雲朵,有時候真的希望你不要這麼的聰明。”
杜阮瑜不置可否,她在白天的時候已經和其他的家長確認了,這次的活動並不是計劃好的,而是有人出資臨時決定的。
只要稍稍動動腦就能知道這個出資人是誰,杜阮瑜看向傅亦臣,她可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的請南溪班級的孩子來遊玩。
傅亦臣看着雲朵那明亮的眼眸,他嘆了一口氣,“我要去一個地方。”
杜阮瑜擡頭看了看天色,並看不見月光,她打開車門,“那傅總慢走,我看這也快要下雨了,我就不去了。”
傅亦臣看着乾脆利落的想要離開的雲朵,眼眸微瞪大,這個小沒良心的,難道連他想去幹什麼都不問問?
他有些鬱積,看向雲朵那裡去的背影,他淡淡的道:“那個地方也許可以知道四年前有關正宇的一切。”
杜阮瑜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這個男人還是能精準的探知她最關心的東西,她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坐到副駕駛,“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傅亦臣的聲音好似自語,“我何時騙過你?”除了那一次。傅亦臣的眼神微微暗沉,驅車向着今天遊玩的椎名山而去。
傅亦臣看着坐上來的雲朵,知道他想的並沒有錯,她的確是對正宇有關的東西都十分的在意,在意到他都有些嫉妒。
如果哪一天她會這麼的在意他那該多好?
傅亦臣啓動汽車,向
着既定好的路線而去,他輕輕的瞥了一眼身邊的雲朵,他相信終有一天她的眼中只會有他,只要他將四年前發生的一切都弄清楚,讓雲朵也知道那其中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山路上,四年前她的確聽她的爸爸說過在這邊有一個項目,但是那個時候她一門心思撲在傅亦臣的身上,哪會在意這些?
想到她爸爸現在的模樣,她就恨不得回去將那個時候的自己給抽醒,如果她早點發現異常也許她還可以早點解決掉那些漏洞,這樣她的爸爸也就不用去揹負那麼多。
杜阮瑜看着黑洞洞的椎名山,難道這個項目就是導致正宇虧空的罪魁禍首?
她一雙眼睛仔細的看向椎名山,白天他們來的的是山腳,而這次傅亦臣卻帶着她向山上行駛而去。
山路有些崎嶇,可是卻像是被修整過一般,不似那麼的難行。
直到汽車停在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廠房前,杜阮瑜向前看去,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廠房雖然年久失修但是仍然有人在使用。
只因爲她還未靠近就能聞到那刺鼻的味道,而這四周原本蒼鬱的樹木都枯萎了大半,這跟正宇有關?
杜阮瑜擡眸看向傅亦臣,她感覺到這其中一定有這一個大問題。
而這個問題就能解決,爲什麼她的爸爸當時資金會意外的缺失,缺失到要去借高利貸!
傅亦臣看向杜阮瑜,也不準備賣關子,他沉眸看向那座廠房,“雲朵,這家廠房是杜伯父和別人合夥開設的,可是不知道因爲什麼,杜伯父強硬的要求退股,之後……”
不用傅亦臣明說,杜阮瑜也知道了,他的爸爸一定是知道了這家廠房對環境的影響,所以纔要撤股,也許他還提醒了那個合夥人,要他收手,可是……
“那個合夥人是誰?”杜阮瑜感覺她已經快要接觸到四年前的最真實的答案了。
傅亦臣看着杜阮瑜苦笑,“是我。”
杜阮瑜的心頭跳了跳,他?!傅亦臣!杜阮瑜瞳孔緊縮,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那歸根結底害了她爸爸的還是他?杜阮瑜的心情如同坐了過山車一般,從頂端瞬間落到低谷。
她目光幽深的看向傅亦臣,“爲什麼?”
爲什麼要那麼做!爲什麼又要將這一切告訴她?明明他可以裝作完全不知道這一回事,這一切又是爲什麼?難道逗弄她很好玩嗎?
傅亦臣還是第一次看到雲朵這種刻骨銘心的痛恨的眼神,他的心像是被鈍刀狠狠的紮了一下,痛徹心扉。
他看着雲朵,沉聲道:“我也不知道,當年……”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杜阮瑜將頭扭向另一邊,“我們回去吧。”
“雲朵,我……”他將她叫出來只是爲了說清楚當年事情的經過,可是這事好像辦砸了?
他看向一副不願意多說的雲朵,嘆了一口氣,啓動汽車。
“是誰!”
突然工廠的方向傳來了人的叫聲,傅亦臣眼眸緊縮,他可是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如果被外人發現,那可是會出大事。
他拉起雲朵的手,“相信我!”
說完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杜阮瑜就看到傅亦臣飛快的倒車,急速的向山下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