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柔一旁嚶嚶哭泣,彷彿受盡了天下所有的委屈。東方珏扶着她,滿眼的複雜。冷殘安靜了下來,凝神看着蝶飛,四處的人也悄悄的圍上來,就等着蝶飛如何了。
蝶飛幽幽的嘆了口氣,擡頭看着東方珏,不禁搖頭。明明不是自己的錯,他也知道,可惜啊,他可以爲了那個殷柔而傷害別人,哪怕明知真正受委屈的是自己。很好啊,大家都不給自己機會,那自己創造不就得了。
“殷柔姑娘,你放心好了,畢竟,你之前不過是青樓賣笑的女子罷了,陪過的男人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吧?沒有人會是傻子,豈能要求姑娘乾乾淨淨,一心一意的?誰都明白的,青樓女子是一點朱脣萬人嘗,誰也不會苛刻要求殷柔姑娘要保持清白的。那不是笑話是什麼啊?對不對啊,六王爺?”
蝶飛看着東方珏,你不是說我不乾不淨嗎?怎麼自己找的人卻是這樣的不堪?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是什麼啊。蝶飛冷笑一聲,殷柔,是你自己不給自己面子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至於殷柔姑娘說的什麼傳聞,我只是好奇,在京城,我們素未謀面,我說你什麼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我想,殷柔姑娘是對自己不放心,要不便是對六王爺不放心了。隨隨便便的便將問題往別人身上套,可是很沒有教養的。想必殷姑娘出身地方的關係吧?”
“你、、、、、、”殷柔氣紅了雙眼,居然敢說自己沒有教養?你楚蝶飛又是什麼東西,由得你來評價我的不是?
“殷柔姑娘不哭了?我楚蝶飛雖然只是一個姑娘家,可也知道,沒有證據的事情是不能亂說的。比如六王爺的四叔不也明着找上門去了。我只是聽說,沒有見過,你可曾經聽我跟別人說過這話了?沒有啊,對不?殷柔姑娘。呀,當然人都是有好奇之心的,我今兒纔算明白,原來殷柔姑娘別的不行,人倒是挺開放的,既然如此,不知殷柔姑娘可是真的答應嫁給六王爺的四叔的,卻一轉身就進了六王爺的懷抱了?”
蝶飛看着同樣愣住了的東方珏和冷殘,不覺得解氣了許多。看着殷柔渾身一直打顫,蝶飛臉色一正,抱歉道:“啊,對不起啊。我忘記了,六王爺可是下令了不準提的。對了,殷柔姑娘可得好好的照顧身子啊,聽人家說過,青樓裡的姑娘可是不容易有小孩的,殷柔姑娘若是想要參加大賽,還是小心一點的。萬一真的有了,拿掉了豈不可惜了?唉,殷柔姑娘也真是可憐的,想要嫁入皇家,無奈太后不同意,好在六王爺癡情,對姑娘一如既往。姑娘還是給王爺生個大胖兒子吧,別的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什麼?真是這樣的啊。這個姑娘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居然是青樓裡的姑娘!嘖嘖,看不出來啊,還蠻搶手的啊。”大家都呆立着,一個男人忽然開口說道,聲音大到整個客棧的人,都聽到了。語氣中的諷刺,衆人一聽,都明白了過來了。青樓女子屬於賤籍,根本就不可能娶爲正房的。沒有料到一個王爺居然糊塗至此,爲了一個青樓女子還與太后對上了。
“對,就是這樣的。殷柔姑娘?那就沒有錯了,上次我到了京城去,還偷偷的見過一次,就是爲尚書大人跳舞的那一個,喲,那風騷勁兒啊,我渾身都發燙了。真真是了不得的。”第一個人應聲後,身側的一個男人也大聲的叫囔了起來。
“哦,不會吧?真的有那麼騷嗎?唉,可惜連六王爺的四叔都沒有機會,我們就更不用說了。”搖頭晃腦的嘆氣,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爲他是在可惜呢。
另外一個較爲穩重的老人皺眉,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始大聲討論的人羣,怒道:“不學好的,學那些紈絝子弟上青樓!那些骯髒的事情,你們也好意思說,沒有看到六王爺已經要將你們拆吃入腹了嗎?還不快跑!”
話一出口,東方珏愣住了,眼睜睜的看着剛剛開口的人呼啦一聲,全部跑光了。他只是目光兇狠了一些,都還沒有開口說話啊。
“珏,你看,他們都欺負我!”殷柔這下彷彿是被捅了馬蜂窩一般,嬌嗔跺腳,又撲到了六王爺的懷中,雙拳捶打着東方的胸膛,又哭的慘兮兮了。
東方還傻傻的看着蝶飛,雙眼一眯,這些人是她找來的?不然豈會這樣幫襯着她?不過,四叔的事情,楚蝶飛怎麼會知道的?明明皇上已經壓下了啊。
冷殘這時也上下打量着蝶飛了,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她。太過湊巧了,她起個頭,就有人相互照應,若說不是早就準備好的,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
“你爲了打擊柔兒,居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柔兒有什麼錯?也不看看你自己,未出閣的姑娘家就和男子當衆眉來眼去的,成何體統?柔兒身處青樓,可潔身自愛,一直都是被他人逼迫!你呢,楚蝶飛,你自甘下賤,有什麼臉面說柔兒的一句不是?”
“呵呵,真的是太好笑了。這便是瑞國人人稱讚的六王爺?英勇善戰,用兵如神?真的是太可笑了。”蝶飛禁不住笑了,沒有想到東方珏居然是這樣的人啊,還好,還好,楚蝶飛沒有真的與他有什麼瓜葛,不然還不氣昏了過去的?
“本王有什麼不對的?”東方狠狠的看着楚蝶飛,她的眼中有着太多的譏諷和不屑,恰恰是讓他無法忍受的。
“當然是不對的了。王爺,你懷中的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清白姑娘家了,你天天抱着她出雙入對的,卿卿我我從來都不在意他人的看法,現在怎麼就說起我的不是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的?憑你六王爺的身份?哼,對我來說,王爺又如何了,不過是你命好,生在皇家,又不是你自己掙來的,驕傲狂妄什麼啊?”
對着東方珏,蝶飛也不打算留什麼面子了,轉而看着有些發愣的殷柔,更是不屑的笑了笑,:“殷柔姑娘說我處處針對你,是因爲六王爺將我趕出府?你錯了哦,我不但不怪六王爺將我趕出府,甚至的是,我很慶幸自己被趕出來了。要是讓我看着你們這樣無恥,居然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別人不對,嘖嘖,要是我啊,早就一頭撞死了,省的噁心死別人了!”
“你說什麼?你以爲自己有多幹淨?要不是因爲你不乾不淨的,珏怎麼會將你丟出去的。你自己不好好想想,居然還敢說是我們不對了。這個天下還有沒有理啊?”殷柔看着東方想站出來,忙自己率先開口了。
事實如何,東方,冷殘都知道。殷柔也知道,只是東方一直以爲殷柔會自責,便沒有告訴她。現在被蝶飛當着面,說他們不是,他啞口無言。
“呵呵,真是天下有理了。一個出身青樓,又與多個男人牽扯不清的人,居然還有理了?你以爲你那王爺是個寶啊。在我的眼中,連狗屎都不如!與你相配,倒是絕配啊。”蝶飛也怒了,別以爲他人都是好欺負的。你算什麼東西?
“娘子說的對!”歐陽一旁看熱鬧,直到發現蝶飛的情緒不對才走了出來。來到蝶飛身旁,看着東方,殷柔,又橫了冷殘一眼,冷笑道:“果然是一推的垃圾!兩個大男人帶着一個瘋婆子,欺負我家娘子,真的不要臉!”
低頭看着蝶飛,有着不捨和心疼,握住蝶飛的手,低聲道:“娘子,沒事吧?”
蝶飛感受着歐陽的存在,忽然伸手攬住了他的頸項,將臉埋在他的胸前,然後,哭了,很大聲的哭了。“哇,夫君,他們欺負蝶兒。”
很好,裝柔弱,博同情,誰不會的?更別說蝶飛了,原本就精緻得妖魅的容顏,雙眼含淚,滾啊滾的,硬是忍着不讓它掉下來,楚楚可憐的模樣不說歐陽心疼了,一旁看熱鬧的男人,心也疼了。
“夫君?”不知又是誰大叫了一聲,接着都將目光轉向了開始有些倉促的東方和殷柔身上了。這個男人說的沒錯,一大早的圍住了一個弱女子,三個欺負一個,還喊什麼理?真真是不要臉的典範!
說什麼人家姑娘未出閣,現在沒話說了吧,人家娘子夫君叫的多順口了,豈會是假的?剛剛跑掉了一半,剩下的這些都是純粹看熱鬧的了。只是這些看熱鬧的剛剛還覺得蝶飛說話刻薄了些,現在一致認爲是那三個人過分了,居然如此欺負一個無辜的姑娘家!風水輪流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