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峰卻根本不理我,半俯着身體扒着牆壁往外看。
鬼鬼崇崇裝模作樣,以爲這樣就可以掩飾你的惡作劇?幼稚!
站起身立刻就要回房間,現在已經是秋季,溼着身體又是光着,很冷的!
“小雅!”
唐少峰立刻抱住我,臉色陰沉:“有人暗殺我們!”
心頭咯噔一緊,緊張得往外面看去。
我們這套兩居室的房子,是全明設計,只有餐廳,三面牆連着陽臺,相對來說安全一些。
“那怎麼辦?”
儘管當了幾天的女強人,但關鍵時刻,我還是重新變回小女人,又驚又怕,緊緊抱着唐少峰的胳膊,再也不撒開。
“先躲一下再說!”
唐少峰往外面看看,然後回頭看我,眼中頓時閃出色迷迷的慾望之火。
我猛然醒悟,自己還沒穿衣服!
但現在這種情形,我也不敢回房間拿衣服,又羞又急的去擋唐少峰的眼睛:“不許看!”
“嘿嘿!”唐少峰不說話,但並不代表他思想不齷齪,我急得直叫:“也不許想!”
“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唐少峰竟然開始脫衣服。
縱然度過無數個激情的白天和夜晚,但讓我明目張膽的和這個男人坦誠相對,我還是害羞,立刻甩開他的手臂,就向房間跑去。
耳邊一陣怪風,隨即幾聲悶響,唐少峰箭一樣衝過來,抱着我就趴在地上。
“噹噹”清脆兩聲,兩顆銅黃色的子彈就彈落在我的面前,心差點就停止跳動!
唐少峰護着我到了牆角,貓着腰迅速衝進房間,他手裡拿着手機,竟然還不忘扯條毛毯把我裹起來。
這個時候,能救我們的只有餘海了。
很快傳來敲門聲,我驚魂未定的看着唐少峰,門外傳來餘海的聲音。
“跑掉了!”餘海很懊惱,身爲一名警察,讓罪犯跑掉,是天大的恥辱。
房間裡一共有三顆子彈,兩枚穿透牆壁掉下來,一枚嵌進牆裡。
劫後餘生的慶幸讓我渾身發抖,唐少峰緊緊摟着我,盯着餘海:“依你的經驗推斷,會是誰幹的!”
餘海審視着那兩枚子彈:“我記得陸小姐曾經說過,白兆正用槍指過她的頭!”
“老混蛋!”唐少峰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
“我只是猜測。”
我特別厭煩餘海說這樣的話,明擺着的事實,他總是會說猜測,沒有證據。
難道你明明知道這個人要殺人,親眼看着他把人殺死了,纔算是有證據?
餘海似乎猜到我的心思,向我微微一笑,眼光不自覺的往下垂,唐少峰更緊的抱住我:“再看我摳你眼!”
餘海立刻變得訕訕起來,就連封井也是滿臉通紅的低下頭。
在唐少峰的保護下,我換好衣服,尷尬的氣氛這纔有所緩和,坐在沙發上,看着牆壁被打出的小洞,心裡一陣陣後怕,這得多強得衝擊力才能把牆打透,如果打在人身上的話?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真不敢想。
房間裡沉默下來,每個人都在想自己的心思,我偎在唐少峰身邊,突然意識到,我們根本就不是白兆正的對手。
我以爲在商場上搶了他的合同,就是贏,卻沒想到,他可以要了我的命!
“餘隊長……”我猶豫一下:“你們那個計劃還要實施嗎?”
“你?”餘海一愣,轉眼看向唐少峰,唐少峰堅定的搖頭!
“陸小姐,現在情形不對,那個計劃實施起來太危險了!”餘海也搖下頭。
我緊盯住他們,拉住唐少峰的手:“那我們現在就不危險了嗎!”
“不許!”唐少峰有些兇狠的瞪着我,自從認識他以來,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我,但現在,我知道,他是擔心我!
我再次看向那幾個槍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白兆正已經下殺手了,我們不行動,能逃過去嗎?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白兆正又會出什麼殺招,而我和唐少峰,就像靶子一樣,豎在那裡等着有人射擊!
房間裡更沉默了。
夜,越來越沉。
因爲擔心還會再有暗殺,我們不敢開燈,四個人靜靜的坐在客廳,唐少峰緊緊摟着我,彷彿怕一鬆手,我就會永遠離開他!
我深呼吸幾口,拿過手機開始撥號,我不想這樣坐以待斃,與其等死,不如出擊。
手機響了很久,終於一個蒼老陰沉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哪位!”
“白先生!”我深呼一口,一手緊緊抓住唐少峰的手才能支持自己繼續講下去。
“我是陸清雅,我想跟你談談!”
白兆正立刻發出陰冷譏諷笑聲:“談談?陸清雅,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
“丁盛的遺囑在我手裡!”
那邊沒了聲音,我拿着手機看着唐少峰和餘海他們,直到唐少峰輕拍我一下:“老婆,手快被你掐出血了!”
我才反應過來,趕緊鬆開手,唐少峰的大手半天才回過血來。
“好,明天十點,聽雨軒!”白兆正終於說話了,我偷偷吁了口氣,今晚算安全了!
本來我是準備自己去聽雨軒見白兆正,但唐少峰不同意:“我是男人,讓自己的女人出頭露面,我以後還有什麼面子出去混!”
“正因爲我是女人,白兆正纔不會對我做什麼!”
暗着我不敢保證,但明着,我相信白兆正也得要點臉!
聽雨軒,還是那個包廂,房間裡茶香四溢,白兆正似笑非笑的坐在那裡,開門見山的問道:“遺囑!”
說不怕,但心一直是懸着的,見到白兆正,突然心一橫,左右都是死路一條,豁出去了!
“白先生開的什麼條件,讓我敢把遺囑交出來?”
他不給我倒茶,我自己倒,這麼好的茶,不喝浪費了。
“你說呢!”白兆正果然是老狐狸,根本不上我的套,我來的時候,餘海早在我身上安了竊聽器,希望能獲取到白兆正犯罪的證據。
我自顧自的喝茶,有一名古話說過,好男不跟女鬥,至少我知道,現在白兆正不敢對我做什麼!
但我貌似估計錯誤,白兆正確實什麼都沒做,但從包廂的套間裡突然衝出來三個女人。
丁家母女和朱迪安。
要死了,要死了,我一個人怎麼能打過她們三個!
三個女人一看到我,眼睛頓時紅起來,丁思夢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拉我的頭髮。
這一陣子我的頭髮長得特別快,看她那個兇狠勁,不把我再次薅禿纔怪。
我也不遲疑,抓起滾燙的茶壺直接砸向她。
頓時一陣慘叫。
餘下兩個女人立刻收步,眼神有些膽怯。
事已至此,我知道怕也沒用,偷眼看白兆正,似乎並沒打算插手的意思,立刻再抓起一隻椅子,向朱淑琴和朱迪安丟過去。
誰怕誰!
“爸!”朱迪安被椅子砸中身體,疼得直叫:“殺了她!”
朱淑琴更是恨不能當場把我掐死,但這裡是白兆正地盤,她只能在旁邊煽風點火:“白先生,你拿了我們丁家五成的股份,咱們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這種賤女人,搶了你女婿,把你女兒害成這樣,你還能容忍她嗎!”
我忍不住暗歎,朱淑琴啊朱淑琴,難得你跟丁盛那麼多年,怎麼連句話都不會說呢!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這是在逼白兆正跟你翻臉啊!
白兆正此時臉色一片鐵青,朱淑琴還在那裡不停的咕咕叨叨。
“閉嘴!”白兆正猛然怒喝一聲:“如果不想當啞巴,立刻帶着你這個廢物女兒,滾出去!”
“白兆正,你,你過河拆橋!”
朱淑琴的嘶叫聲更加惹怒白兆正:“把她們拖出去!”
“白兆正,你這個老狐狸,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拿了我們的家產,你不替我們辦事……”
朱淑琴更加變本加厲的撒潑,甚至掙扎着要過來撕扯白兆正。
我只能深嘆一聲,祝她好運了。
“啪!”一記耳光打得朱淑琴差點沒飛出去,白兆正臉色黑得幾乎快要滴下墨水來,保鏢們不敢再耽誤,生拉死拽的把朱淑琴拖出去。
白兆正陰冷的眼神立刻射向我,而我,還在不知死活的悠悠品着茶。
“陸清雅!”白兆正嘶啞着聲音:“說吧,你要開什麼條件!”
“白先生!”我把嘴裡一片茶葉輕輕吐出來:“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我們曾經合作過?”
一隻茶杯在白兆正的手裡爆裂開來。
我明擺着在指責他不守諾言,一個生意人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他不守信用!
“白先生,丁盛先生在遺囑裡也提到過,他只有留給丁移孟的那部產業是乾淨的,其餘的,白先生不會不知道里面的玄機吧?”
我試着套他的話,他這麼費盡心機想要得到丁家的產業,絕不僅僅只爲了錢,這裡面藏着一個大秘密,這也是餘海他們最想拿到的證據!
白兆正眼中已經籠罩濃濃殺意,他冷笑着舉起茶杯,盯着我,似乎在思考什麼。
他要殺人滅口了!
“這件事,少峰也清楚!”我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有時候,當人越想消除一個秘密,反而這個秘密就成了衆人皆知的秘密了,尤其是警方,他們應該是感興趣的,您說呢,白先生?”
白兆正的臉色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