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少峰商量決定,我去國外接丁移孟,唐少峰在家裡準備資料,等我們一回來,就跟丁家母女對薄公堂。
雖然只是短暫的分離,但我卻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我不敢告訴唐少峰,我怕他不會讓我去接丁移孟,說實話,我也擔心那孩子在國外的生活。
飛了近八個小時,纔算到了目的地,一出機場,就有兩個身穿黑西服的保鏢向我走過來。
自從那件事後,我對保鏢就有一種恐懼,看到他們那黑沉沉的臉,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陸小姐,莫先生吩咐我們來接您!”
非常客氣的幫我把行李拿上車,我用力嚥了幾口口水,坐進那輛勞斯萊斯。
一路無語,從機場到莫自清的住處似乎有很大一段距離。
看看時間,已經開了近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到?
“對不起,請問還有多久?”我忍不住開口,前面兩個保鏢似乎聽到什麼駭人的聲音,彪壯的身軀竟然微微顫抖一下。
這麼膽小也能做保鏢?
心頭立刻升起一團疑雲。
副駕上的保鏢從後視鏡裡看看我:“莫先生的別墅在郊外,所以時間會久一些,請陸小姐不要着急。”
我不急,我只是懷疑!
外面的風景越來越荒涼,有時候半天都看不到一間房子,我雖然沒有去過國外,但在我想像中,應該不會是如此的蒼涼吧,再說,莫自清可是一間大公司的總裁,他有必要住得那麼寒酸?
一隻手悄悄拿出手機,放在腿邊,裝着有些累了歪在後座上,開始給莫自清發信息,我懷疑這兩個保鏢根本就不是他派來接我的人。
信息發出去半天卻始終沒人回,眼看着外面越來越黑,甚至路燈也變得極其稀少,我知道,這兩個人絕不是莫自清的手下。
“兩位!”
我叫了一聲,其中一個保鏢緩緩回過頭,眼神異常兇狠。
我只當沒看到,做出內急的樣子:“我想去一下衛生間。”
兩個保鏢相視一眼,似乎沒有停車的意思,我已經看到路邊有一個小小的加油站,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伸手去開車門一邊叫道:“我要去衛生間!”
車,嘎然而止,我跳下車直衝向加油站,其中一個保鏢立刻跟過來。
他們絕對是白兆正派來的殺手。
我衝向加油站,起初我想向那裡的服務員求救,但我看到那保鏢一隻手伸進口袋裡,似乎在掏什麼。
槍!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狗急了會跳牆,我不能事逼他,也不想傷及無辜。
我深呼吸一口,緩緩走向衛生間,腳步聲直到門口才停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
想拿手機報警,但現在我在什麼地方,我自己都不知道,更讓我抓狂的是,手機竟然扔在了車上。
“咣咣咣!”保鏢開始敲門:“陸小姐,莫先生已經在催了,麻煩你快點!”
“很快!”我站在那裡,手足無措,這次,竟然要做個異鄉鬼了!
忍不住就想哭,但又哭不出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好狼狽。
鏡子?
我忍不住心中一動,似乎只能這樣了!
我把衣服脫下來包住手,咬着牙向那鏡子狠狠捶了一拳,鏡子頓時裂開數道。
小心翼翼拿下一塊特別尖銳的,插進鞋子裡,然後用褲腿蓋住,幸虧我來的時候穿的長褲,這才重新穿好衣服,看看手,骨關節的地方被扎破滲出血來,我用血在門後上寫了幾個sos,這才走出衛生間,一邊向着服務員罵道:“
“什麼破鏡子!”把我的手扎破了!”
服務員還沒說話,那個保鏢沉聲道:“陸小姐,已經很晚了,我們快些上路吧!”
聽着真是扎耳朵,看來明年的今天真要是我的忌日了。
重新上了車,再次駛入無邊夜色中。
約有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在一處荒郊停下來,一個保鏢回過頭:“陸小姐,對不起了,我們也是受人指使!”
他的話音剛落,我舉起早已經握在手裡的尖玻璃向着他的脖子就紮了下去。
血頓時噴出老高,開車的保鏢愣住了。
“開車!”我把玻璃壓在他脖子上:“立刻回頭,把我送回機場!”
車子再次啓動,血從那保鏢的脖子上不停噴出,濺到我手上,胳膊上,熱乎乎的,隨即變得冰涼。
已經怕得要死,但還是硬撐着。
人在最危急的時候,可以拼命到什麼程序,看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車子剛駛出沒多遠,警笛聲由遠而近的駛過來,我立刻高聲呼叫起來。
加油站服務員看到門後的求教標識後,替我報了警。
午夜時分,在警察局內,我終於等來莫自清。
他握着我的手,一連聲的道歉,但我已經不再相信他了。
我出發的時候,已經將自己到達的時間告訴他,我被保鏢挾持的時候,我也曾發信息給他,在這麼久沒有接到我,他竟然一絲絲的意外也沒有,這個人,絕對是想要我死!
但丁移孟還在他的手上,我不能跟他翻臉。
我做出很害怕的表情:“莫先生,我以爲,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的失誤,我的失誤,我跟客戶談生意,我以爲陸小姐已經到家了。”
莫自清輕攬住我的肩膀:“讓陸小姐受驚了,對不起,對不起!”
莫自清並沒有將我帶回他家,而是替我在酒店開了一間豪華套房,用他的話說,就是怕丁移孟看到我太激動,吵到我不能休息,我受了這麼重的驚嚇,應該好好休息纔對。
話說的冠冕堂皇,我竟然無言以對。
但好在我的檔案已經在警局備案,相信莫自清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那兩個保鏢,一個重傷躺在醫院,一個被指控綁架謀殺,付出的代價是挺大的。
在酒店裡連待了三天,我這三天我給唐少峰打電話,卻總是無法接通,就是用酒店的電話也是如此。
就算我打不通電話,唐少峰至少也應該給我打電話啊。
但是沒有?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一直相信古話說的都是真理,尤其在我經歷了生死之劫後,我滿腔委屈,只想找唐少峰傾訴一下,但結果卻找不到他!
莫自清也一直沒有出現,終於第四天我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莫先生,我已經來了好幾天了,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帶孟孟回去!”
“陸小姐,孟孟現在正要升學考試,而且國內國外的教育完全不同,你真要帶他回國?萬一耽誤了他的前途,陸小姐,你三思一下可以嗎?”
我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可我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帶丁移孟回國的啊。
“莫先生,我知道您也是爲了孟孟好,這樣吧,他也有自己的思想,我們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好嗎?”
我無法反駁他,只能擡出丁移孟,只要他說離開,莫自清就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在乎!
但我想的太天真了。
莫自清答應着,卻根本不出現,打他的電話,不是無人接聽,就是董事長出國談生意去了,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被逼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帶走丁移孟的信念在支撐着,我想我早就已經倒下了。
我又給莫自清打了電話,我很鄭重的告訴他,如果再不把丁移孟送到我面前,我就去警局告他禁錮兒童!
第二天,莫自清沉着臉就出現在我的眼前:“陸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孟孟的乾爹,難道我不會比你更疼愛孟孟!”
我不理他,轉眼看向站在一邊不出聲的丁移孟。
幾個月不見,他又長高了,變瘦了,原本圓嘟嘟的臉蛋,現在變成了尖下巴,一雙眼睛顯得更大更圓。
“孟孟?”看他穿着黑西服,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眼眶有些發紅,相比這個似乎變得成熟而又沉默的男孩,我更喜歡像惡魔似的丁家小少爺。
“清雅姐姐,你好!”
禮貌的像另一個孩子,我忍不住抱住他:“孟孟,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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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姐!”莫自清似乎是很惱火:“做爲丁家將來的繼承人,任性調皮會完全毀了他,陸小姐,我知道你疼他,但不希望你毀了他的將來!”
“孟孟,你願意跟姐姐回國嗎?”
輕撫着他的小臉,看着那雙黑漆漆的雙眼,我多希望他跳起來叫道:“陸清雅,帶我回去!”
可是,他沒有!
他垂下眼眸,緊抿着雙脣,莫自清立刻低喝一聲:“孟孟,不要沒有禮貌,回答大人的問題!”
“我,我……”丁移孟猶豫着,擡起眼光看看我,又斜了莫自清一眼,低下頭幾乎用耳語般的聲音說道:“我不想回去,我,我還要上學!”
“孟孟?”我不相信,丁移孟每次打電話給我,總是吵着鬧着要我帶他回國,現在,他怎麼會說不願意呢?
“陸小姐,孟孟已經說過他不願意了,難道你要逼着他違背自己意願說,願意嗎!”
莫自清一把拽過丁移孟,丁移孟畢竟還是七歲的孩子,被他這麼一扯,立刻就摔倒在地上,莫自清竟然沒有扶他,而是斥責道:“站起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頓時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