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命運掛在幾株梧桐樹枝椏間,在地上投下了碎碎點點的影子。
屋子裡月色如水,青紗帳子隨着暖風微微的晃動,映出兩個交纏的身影。
滿室的春意闌珊。
葉子衿身子緊緊繃着,雙手放在宋寧默腰間,又挪開,又再次覆上,如此周而復始,不知道多少次。說到底,就是她太過緊張了……
可這也着實怨不得她。
葉夫人之前對她提起此事時,她羞得頭都擡不起來,哪裡聽得了多少。更不必提那些奇奇怪怪的畫冊了。雖說方纔和宋寧默二人惡補了一番,可真真看進去並銘記在心的,實在不多……
更何況,葉子衿暗自思忖,在這種時候,還能冷靜思考的,這世上,有這種人麼?
反正她腦子裡亂成了一片漿糊。
宋寧默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大腿內側,另一隻手爬上自己的腰間,扣上她的雙手,“抱着我。”葉子衿似中了魔咒一般,整個人迷失在他甘醇的聲音裡。雙手緊緊攔住她精瘦的腰身,渾身的溫度一點點上升。
若是此刻屋子裡有燈光,她定會瞧見自己全身上下都泛起了一層緋紅色。只是可惜在這無邊夜色裡,她什麼也瞧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也正因爲如此,身子的觸感在愈發的清晰。真想不到宋寧默這樣的男人,肌膚竟然會比女子更光滑……
葉子衿這樣想着,伸指就在他腰上捏了捏,“你不是習武?怎麼沒有疤痕?”
宋寧默的呼吸一點點粗重了起來。
而他原本清冷的目光,此刻也變得炙熱,如同那暗夜裡閃耀在夜幕下的明星一般。“想摸摸看麼?”葉子衿彼時正掐掐摸摸,聞言立刻點頭:“好呀,在哪?”宋寧默從她胸前探出頭來,吻了吻她微溼的髮絲,而後握住了她一雙小手,自他胸前開始,慢慢下滑。
葉子衿初時還任由他握着,可不過持續了片刻,就覺得不對勁了。宋寧默居然,居然捏着她的手,上下摩挲他的胸口……
當然,葉子衿很不想承認,宋寧默看起來略顯單薄,誰知道他身子這麼精壯……
果然,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
有些人,你不摸過,看過,以及掐過,是永遠不會發現他的內在的。
那個人,就是你的夫君。
葉子衿爲自己心中剎那間冒出的邪惡想法感到窘迫,但隨即想到是這廝自己脫下的衣裳,與她無關,心裡便平衡了不少。是吧,這可不是葉子衿強迫他宋寧默的。
葉子衿下意識的就想縮回自己的手,因爲她明顯的感受到宋寧默滾燙滾燙的呼吸在她胸口吹拂,而他的那個,就一直抵在她的雙腿間,讓她有些忐忑不安。不管怎樣,都是第一次經歷這事……
“你——”葉子衿想指責他的欺騙,奈何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而這個你字,聽起來竟有些甜膩。葉子衿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只知道身子變熱,而兩個人就這樣坦然相對,反而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摸到了麼?”宋寧默輕聲問。
“沒有。”葉子衿無比慶幸此刻在帳子裡,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那就仔細摸摸。”宋寧默一本正經,“好長一條疤呢。”
“到底在哪?”葉子衿羞憤不已,總覺得自己這被傢伙戲弄了。
“我——”宋寧默握着她的手,沉思了片刻,終於吐出了兩個字:“忘了。”
葉子衿強忍住了將此人狠咬一口的衝動,她實在覺得她的洞房花燭夜,很窘。
沒有傳說中的郎情妾意,更沒有花好月圓,有的只是一個無聊的人,在逗趣。而一個更無聊的人,傻乎乎的任由那個無聊的人捉弄。
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口,宋寧默粗粗喘了幾口氣,在她耳邊低語:“我忍不得了。”葉子衿還未回過神來,就覺得下身猛的被貼近,而他已經兵臨城下。“等一等!”事到臨頭,葉子衿打起了退堂鼓,“那個……”
宋寧默已經劍拔弩張,狠狠咬着她的脖頸,雙手在她胸前一陣揉捏,“怎麼了?”推拒也是下意識的,不過話到了嘴邊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於是葉子衿只能化語言爲行動,張嘴就對着他的肩膀反咬了一口。
宋寧默渾身猛的一顫,終於忍無可忍,猛的進入了她的身子。葉子衿痛得一抽,眼淚不可抑制的落下。宋寧默咬着牙,強迫自己停了下來,俯下身一一吻去她的淚,“很痛?”葉子衿伸出手,用力掐着他的腰肢,沒有說話。
宋寧默自悔急躁了,放緩了動作,溫柔的進出。葉子衿只覺自己似要被碾碎一般,可這是每一個女子成婚以後必經的階段,她也只得忍耐着。只是不曾想過,會這麼痛……
也不知過了多久,痛楚慢慢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隨着他的動作一點點伸入,葉子衿終於按捺不住低吟出聲。宋寧默彷彿得到了最大的鼓勵似的,動作驟然間變得猛烈起來。
方纔還是和風細雨,現在就是暴雨傾城,這個人可真是……
在這種陌生的感覺中,葉子衿情不自禁的將他抱得更緊,而雙腿緊緊纏繞住他的腰身,用力應和着他。宋寧默渾身滾燙的如同冬日的炭火一般,豆大的汗一滴滴落在葉子衿白玉一樣的肌膚上,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一絲縫隙。
不知過了多久,葉子衿隱隱約約似乎聽見了遠處的雞鳴聲。而宋寧默用力一抽以後,再用力抵了進去,而後一股熱潮不可抑制的噴涌了出來。葉子衿低低喘息了一陣,癱軟在了炕上,渾身無力,一個指頭也不想動。
宋寧默顯然也是如此,趴在她身上喘息了好一會,才猛地回過神來,翻身而下,問:“你沒事吧?”語氣竟有些驚慌。葉子衿拭了拭汗,低聲道:“沒事。”宋寧默拂了拂自己滿身的汗,等到呼吸漸漸平穩,便說道:“我去沐浴,一身的汗。”
葉子衿雖然也覺得渾身汗津津的不好受,可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必說沐浴了。怕是現在從炕上爬起都很是困難,在這種狀況下,葉子衿也實在不好意思叫丫鬟進來服侍。好在宋寧默沒有問起她是否也要沐浴,反而是沉默的套上了皺皺巴巴的褻衣,進了淨房。
葉子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內室,忙拉住薄被蓋住自己光裸的身子,回想起方纔的一幕幕,不由自主的臉紅到了脖子根。過了一會兒便聽見一陣腳步聲,聽着和方纔有些不同,但又和紫蘇那幾個丫鬟的腳步聲不同。
葉子衿緊緊裹住了被子,問:“是誰?”就傳來宋寧默的聲音:“是我。”葉子衿鬆了一口氣,有些納悶,“怎麼和方纔腳步聲不同?”“我端了一盆水。”宋寧默答了一聲,隨即又問:“你聽得出分別?”
“嗯。”葉子衿並不覺得有什麼特殊之處,隨口答道:“腳步聲很好分辨的,每個人都不同。”隨即便聽見了銅盆被擱在架子上的聲音。“這也算得上是出人意表的才華吧。”宋寧默輕笑了笑,“有這麼好的耳力,不去練武,多可惜。”
“練武?”葉子衿仿若聽見笑話一樣,“我這身子骨也能練武?”“咳,那也是……”宋寧默輕咳了一聲,“你太瘦了……”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這是可以提醒自己方纔和他有肌膚之親?
方纔才淡了下去的紅暈一點點又浮上了面頰,葉子衿故作淡然,正欲說上幾句話。卻聽得宋寧默的話語飄入耳側:“你也出了一身汗,擦洗擦洗吧。”緊接着便是帕子落水的聲音。葉子衿怔忪了片刻,才察覺他的語氣,也頗有些不自在。
想到宋寧默到底還是體貼的,心裡殘存的那點怒氣也慢慢消失,擁着被子起身,“我自己來。”一面說,一面從被子中伸手去接帕子。卻見宋寧默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葉子衿順着他的目光朝下看,驚覺自己胸前露出了大片瑩潤,慌忙扯上了被子,整個人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但隨即又覺得有些詭異,他們明明是夫妻,坦誠相對,不是很自然的事情麼?
於是葉子衿盡力顯得平靜一些,再次伸手去拿帕子。這次輪到宋寧默不自然了,將帕子遞到她手中,然後飛也一般的逃竄出了內室,門咯吱一聲被合上了。葉子衿望着那一扇雕花木門,仔細想了想,這個人,真的是莫語口中,處變不驚,儼然無所不能的宋寧默?
於是葉子衿再次深深感到傳言和事實,真的有很大差距。而有些傳言,不付出血的代價,是無法確認的。當然葉子衿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包括莫語。
身子汗津津的,着實不好受。葉子衿也不過遲疑了片刻,就開始用帕子細細擦拭身子,帕子被一次次擰乾,再一次次丟入銅盆裡。等到她收拾妥當之時,能清楚的聽到遠方傳來的雞鳴聲。
原來將將隱約聽見的雞鳴不是錯覺……
爲了寫今天的肉戲,子夜下了老本啊,所以,好歹給點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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