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 紅顏禍水
此刻，上家村的大廳裡，三個男人眼瞪眼。
“煌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咱們兩個老東西就離開宮裡幾年，你這就長本事了，連祖宗也不要了？”魯親王擡高了嗓門大聲喊道，氣的鬍子一撅一撅的。
裕親王則對桌上放着的那盤洗好的桃子十分的感興趣，隨手拿了一個咬了一口，立即瞪大了眼睛說道：“這桃子又甜又脆，既有容縣桃子的香甜，又比容縣桃子味道清新，個頭也大，顏色也漂亮！”
魯親王回眸，無奈道：“裕老頭，現在是吃桃子的時候嗎？你看祖宗的基業都要毀在這個不孝子的手裡了！”
裕親王咔嚓又咬了一口，嚼了嚼，擺擺手道：“真的要毀的話，你吼這幾聲也沒用，這一路也走得累了，這路可真不好走，坑坑窪窪的，顛死我這把老骨頭了！來來來，你先吃幾個桃子，這茶也不錯，很是清新，不比宮裡的貢茶差！”
厲煌朝外擺擺手，梨子趕緊端着各式點心走進來。
“四皇爺爺，您嚐嚐這個，這可是一清她親自做的，孫兒保證您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厲煌親自擺上桌。
“那個妖女做的？裕老頭，你也敢吃？小心將你毒死！”魯親王大聲叫道。
裕親王緩緩的眯眯眼，那麪包的香味不斷的傳到他的鼻子裡，他迅速的伸出手來，不等魯親王喊出口，一塊小麪包就丟在了嘴裡，頓時，那雙眯眯眼一下子瞪大了。
“中毒了？”魯親王一喊，侍候在外的兩名侍衛趕緊衝了進來。
“好吃，真好吃，老魯頭，你嚐嚐，這味道真的很不錯，想本王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可是從來沒有嘗過如此特殊的味道，來來來，你快嚐嚐！”裕親王撕了一塊鬆軟的麪包，硬是塞進魯親王的嘴巴里。
不情願的嚼了嚼，魯親王一頓，但是還是說道：“再好吃就是一塊點心，能跟祖宗的基業相比？老裕頭，咱們是來辦正事的！”
裕親王一邊吃着點心，一邊打量了厲煌，看似無意的問道：“煌兒，你留在這個窮地方不回宮，不會也是像皇爺爺一般貪戀這美味吧？”
厲煌垂下眼簾恭敬道：“兩位皇爺爺，自然不是！”
“那就是爲了女人？”裕親王眸色越發的幽暗起來。
厲煌低聲道：“相信個中緣由兩位皇爺爺早已經知曉，孫兒只是希望兩位皇爺爺能夠像之前一般疼愛孫兒，相信孫兒！”
“如今你做出這種事情來，娶一個前朝的妖女爲妻不說，竟然還拋下祖宗的基業到這個窮地方來，你讓我們兩個如何疼愛你？如何相信你？”魯親王不耐的大聲喊道。
裕親王則示意魯親王道：“你消消氣，好好說，如今咱們都來了，着什麼急？”他轉眸望向厲煌，緩緩說道：“煌兒，幾位皇子之中，你最聰明，也最有靈氣，我與你三皇爺爺一直認爲你比你的父皇出色，將來一定會將厲國發揚光大，這也是咱們一直偏愛你的原因！不過煌兒，你當真是讓咱們兩個老東西失望了！”
“讓那個妖女出來，我倒要瞧瞧是什麼樣子的天姿國色，竟然讓你連太子的位子都不要了！”魯親王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厲煌皺眉，低聲道：“兩位皇爺爺，放棄太子之位是煌兒自己的選擇，與一清無關，還請兩位皇爺爺不要爲難一清！”
“你瞧瞧這個不孝子，到這時候了還在護着那個前朝妖女，禍水啊禍水！”魯親王氣的跳腳。
厲煌緩緩的擡起頭，低聲道：“三皇爺爺，一清是我愛的女子，她的身份雖然是前朝皇族中人，可是這是她無法選擇的！況且一清並沒有做出任何危害咱們朝廷的事情，三皇爺爺如此說她，實在是不公平！”
“你！”魯親王一怔，臉色突地漲紅，大聲喊道：“反了，反了，當真是反了，你父皇對老夫都要尊重幾分，你竟然敢對老夫如此？當真是反了！”
厲煌冷聲道：“三皇爺爺，煌兒從心裡敬重皇爺爺，只是也希望皇爺爺能夠尊重煌兒的選擇！歷朝不是隻有煌兒這一個皇子！”
裕親王則趕緊打着圓場道：“好了好了，爺孫兩個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這麼大聲吵吵也不怕人笑話！”
魯親王眸色冷然，沉聲道：“是，歷朝不缺皇子，可是缺少的是像你這般優秀的皇子！你父皇從小就培養你，在你的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咱們對你的期望你也知道，你竟然可以說出這些話來！如果你不稀罕這位子，爲什麼當初不說？煜兒資質雖然比你差一些，但是至少他聽話，不會做出這般忤逆之事來！”
“老魯頭，都過去的事情，提他幹什麼？”裕親王怒聲道，轉眸，朝着厲煌又笑嘻嘻起來，“煌兒，咱們大老遠來了，總不能不讓咱們見見那前朝公主與你的孩子吧？你想皇爺爺們理解你，但是至少也讓皇爺爺見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女子令你如此着迷，皇爺爺見了，才能明白、理解你，支持你是不是？”
厲煌沉聲道：“還請兩位皇爺爺先到無名鎮的齊府等候，等孫兒與一清還有阿寶準備一下，再去拜訪兩位皇爺爺！”
裕親王擺擺手道：“去那鎮子幹什麼，無聊的很，我瞧着這裡有山有水，靈透的很，咱們就住在這裡！再說了，這醜媳婦總歸是要見公婆，不需要準備什麼，只管叫來就是！”
厲煌皺眉。
金玉端了個簸箕站在外面偷聽，聽到這裡，趕緊進了廚房，廚房裡，楚一清正在指揮瑩潤處理那條破了苦膽的魚，魚肉上吐了苞米酒，然後用冷水沖洗。
“哎呀妹子，你的心可真大，這一下子來了兩個老王爺，你就不怕……”金玉一進來，見楚一清還跟個沒事人似的，立刻低聲叫道。
楚一清淡笑道：“怕什麼？皇上都沒有將我如何，兩個閒散老王爺能將我如何？金玉姐，你只管放心，老王爺那裡有厲煌應付，你只管忙你的就好！”
金玉還是不放心道：“這兩位怎麼也是厲煌的長輩呢，還是爺爺輩呢，在咱們村子，這爺爺輩的一句話能壓死人！要不然咱們村裡，有些事情村長拿不定主意的，還要族老出面呢！妹子，你不懂這裡面的厲害呢，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我知道呢，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也是沒用的！”
金玉嘆口氣道：“總之你要小心，俺聽他們的話，好像不待見你呢！對了，這皇上回去也大半個月了，這兩個老王爺都來了，咋不見聖旨呢？莫非這封妃的事情又有變卦了？”
楚一清擡眸望向金玉：“難道金玉姐希望我去給人當妾嗎？”
金玉一愣，“妾？”
“當初怕你跟娘擔心，所以我沒有直說，皇上是承認了我這個厲家媳婦的身份，不過不是正妃，是側妃，說白了也就是個妾位！其實正妃側妃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之後宮裡的生活，在宮外生子之後又是以妾位回宮，不管是皇上那裡還是皇太后那裡，怕是都會多受難爲，子憑母貴，我是妾位，阿寶要如何自處？以後還是不是有正妃壓在我的頭上？我斷不能與他人分享一個男人，既然如此，還不如不回去，所以這些老王爺出現的也是時候，還幫了我的忙呢！”楚一清淡笑道。
金玉早已經氣的滿臉通紅，低聲罵道：“這個老皇帝是腦袋讓門夾了咋的，虧俺還以爲他親自來迎接你們回去，那當真是天大的面子，原來也只不過讓你回去做個妾！俺瞧着，回去讓你做妾，也是看在妹子你能爲老皇帝排憂解難的份上呢，妹子若是沒有這些本事，恐怕連這個妾位都沒有呢！妹子，咱們不回去，就跟王爺在楚寒待着，原先娘說那宮裡有幾千個嬪妃的時候，俺就覺着那不是個好地方，一個小妾，還要面對幾千個婆婆，公公家的人還不待見，這日子還能過好？求咱咱也不去，不如在自家逍遙快活！”
楚一清一笑，說道：“金玉姐這些話當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這個人最怕麻煩，喜歡這種平淡的生活，若真的進了宮，那爾虞我詐的生活真的不適合我，所以這兩個老王爺來就來了，咱們只管好生的伺候着，放心吧，有王爺在，他們不能將我跟阿寶如何的！”
金玉低聲道：“阿寶倒是不怕，說到底阿寶也是他們厲家的骨肉，這虎毒還不食子呢，俺就擔心你呢，這兩個老東西瞧着不好對付！”
正說着，就見騰龍前來，恭敬道：“夫人，爺請夫人與阿寶少爺過去見客。”
楚一清淡聲道：“回稟你們爺，就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騰龍趕緊應着前去回稟。
金玉有些緊張的問道：“妹子，真的要去見這兩個老王爺？俺聽着那個叫做老裕頭的倒是好說話，那個老魯頭，就是聲音炸炸的，一看就不好對付！”
楚一清將魚背上劃上道口，倒上醬油醃着，低聲吩咐了梨子一會兒紅燒，也就回頭說道：“之前倒是聽王爺說起過這兩個老王爺，雖然個性古怪，但是卻是忠臣，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力排衆議廢太子輔佐當今的皇上登基，他們以前也一定是將王爺當做一代帝王來培養，如今王爺隱居在這裡，而且是爲了我這個前朝皇室，在他們的心裡，恐怕已經將我當做惑世的狐狸精看待了，我這心裡也有數！”
金玉見她還在忙活那條魚，趕緊扯住她道：“哎呀妹子，王爺不是讓你跟阿寶去見人麼，行了行了，你就比別忙活了，趕緊去收拾收拾，你瞧瞧這一手的魚腥，這可咋見人？不管咋的，那兩人是王爺的爺爺輩，你不能失禮於人前呢！”
楚一清笑道：“合着剛纔我說了半天是白說了？他們說不定已經將我當狐狸精看了，我還刻意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是給自己添堵嗎？”說完，她又吩咐梨子道：“這個膽破的就紅燒，留着咱們自己吃，將另外一條做成烤魚，就按照我說的法子多，一會兒做出來，你就放在廚房門口，向着大廳那邊扇氣，知道了嗎？”
梨子趕緊應着。
金玉正想要問問這麼做的原因，就見阿寶已經從屋裡出來，身上一身新作的翠綠衫子，膚色如玉，一雙眼睛大大的，一笑，脣角邊還隱隱的有小酒窩，很是可愛靈動。
“哎呀，阿寶打扮的可真是漂亮！”金玉忍不住讚道。
“姨娘，我是男孩子，男孩子不能說是漂亮，要說帥氣！”阿寶認真的糾正道。
金玉趕緊點頭：“對對，帥氣！咱家阿寶可真是人見人愛呢！”
阿寶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很享受着金玉的讚美。
楚一清擦乾了手，從廚房出來，淡聲道：“好了，走吧！”
阿寶趕緊問道：“去哪？”
“見你的兩個老爺爺！”楚一清淡淡的開口，“還是那句話，阿寶，從血緣上說，他們的確是你的兩個老爺爺，你如今也大了，如何處理你自己看着辦，孃親不難爲你！”
阿寶想了想，突地拉了拉楚一清的手臂問道，“孃親，老爺爺的意思是爺爺的爹嗎？”
楚一清搖搖頭，說道：“是皇上的兩位叔叔！”
“那也就是皇爺爺的長輩是不是？”阿寶眨眨眼睛，神采飛揚起來。
楚一清皺皺眉，低聲問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阿寶，你還是安生一些吧！”
“孃親就放心吧，阿寶心裡有數，走吧，孃親，別讓兩位老皇爺爺久等了！”阿寶歡喜的說着，拉着厲煌的手就向大廳走。
一見阿寶如此熱情，楚一清的心裡忍不住一緊，雖然知道這血緣是割不斷的，可是看着阿寶與厲家的人親近，楚一清的心裡還是不是滋味。她害怕阿寶會被厲家的人搶走！
在兩人的身後，金玉趕緊合手祈求道：“俺的天啊，老天爺，你可一定讓俺家妹子順順利利的，可別再難爲她了！”
大廳裡，魯親王已經平靜了下來，裕親王還在吃那桃子，越吃越開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四皇爺爺，一會兒還有好吃的，您吃這麼多的桃子恐怕消化不好呢！”厲煌忍不住提醒道。
裕親王一聽還有好吃的，當即也就將吃了半拉的桃子丟在那兒，摸摸肚子點點頭道：“也好，空着一半肚子吃別的！”
魯親王嘆口氣，不贊同的搖搖頭。
“兩位皇爺爺，咱們可是說好了，你們答應不爲難一清與阿寶，孫兒才答應讓你們相見的，如果你們違反咱們之間的約定的話，可別怪孫兒無禮！”厲煌再次沉了臉說道。
魯親王一瞪眼，似乎有些不服氣。
“你放心，放心，你四皇爺爺啥時候騙過你？咱們雖然對那個前朝皇室沒什麼好印象，可是阿寶畢竟是咱們的重孫子呢，咱們再老糊塗，不能爲難咱們的重孫子，是不是老魯頭？”裕親王轉眸望向魯親王。
魯親王雖然心裡不情願，但是他知道裕親王別看好吃，可是一向是心思深沉的，這次來說不定已經有了主意，當即也就點點頭說道：“只要阿寶是咱們厲國皇室的血脈，自然不會虧待於他！”
厲煌點點頭，再次說道：“那兩位皇爺爺見完她們之後，也一定要按照事先講明的，離開這裡！”
魯親王一皺眉，轉眸望向裕親王。
裕親王趕緊點點頭道：“沒問題！”
魯親王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卻被裕親王用眼色攔住。
厲煌這才放心，靜靜的等候着。
“煌兒，你這個前朝妖女還挺大架子的，這麼久都不來？”等了一會，那魯親王再次沒有了耐心，正大聲吵吵着，就見一身淡雅衣飾的女子領着一個靈精的孩子走了進來。
魯親王瞪大了眼睛，那眸子裡幾乎噴出火來！
楚一清則眸色淡然的福身行了禮，上前站在厲煌的身側，並不多言。
“兩位老爺爺好！”阿寶小嘴甜甜的喊道，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眨的那裕親王一見就心肝心肝的叫起來。
“這就是阿寶？哎呀，可真是一個寶貝疙瘩，來來來，讓老皇爺爺瞧瞧，哎呀呀，瞧這小臉嫩的，這小嘴紅的！”裕親王趕緊讓阿寶過來，稀罕的摸着阿寶的小臉。
阿寶昂着小腦袋，任憑裕親王那白白胖胖的手摸着他的臉蛋，又轉眸朝着魯親王咧了小嘴笑。
魯親王的火爆脾氣也被阿寶這一笑弄得軟軟的，點點頭道：“孩子倒是長的好，模樣的確像足了你小時候，不過這性子一點都不像！也好也好，我與你四皇爺爺之前還總在說，當初就不應該由着你父皇胡鬧，好好的孩子讓受那麼大的委屈，如今看來果真是起了反效果了！”
“兩位老爺爺，今天我跟爹爹親自去抓了魚，一會兒給兩位老爺爺做烤魚吃，我家做的烤魚可好吃了！”阿寶笑嘻嘻的說道。
“烤魚？”裕親王一聽，眉毛就一挑，這會兒隱約就有香味兒飄過來，裕親王眉角一動，眼睛就笑眯眯了。
“不光有烤魚，還有荷葉雞跟荷葉鴨呢，兩位老皇爺爺，哪怕是在皇宮裡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美味的呢！”阿寶順勢趴在魯親王的腿上，一邊狗腿的爲魯親王捋着鬍鬚撒着嬌，一邊朝着裕親王笑嘻嘻的說道。
剛說完，各種香味兒就飄過來了，裕親王咕咚一聲嚥了一口口水。
“兩位老皇爺爺，你們走了一路也辛苦了，不如讓阿寶給兩位老皇爺爺捶捶背？阿寶捶背的技術最好了，爹爹跟孃親就很喜歡！”阿寶說着，又邁着胖胖的小腿去了魯親王的身後，費力的踮起小腳來，攥起小拳頭，給魯親王捶起來。
“哎呦，我的好孫孫，哪裡需要你幹這些粗重的活計，兩個皇爺爺心疼你都來不及呢！”魯親王趕緊將阿寶拉到胸前來說道。
魯親王與阿寶玩的歡暢，裕親王卻轉眸打量了楚一清，微微的眯了眯眸子，似乎正在思量着什麼。
楚一清淡淡的站在那裡，清冷的擡起眸子，淡然的迎上裕親王思謀的眸光，那眸光中的冰冷讓她心中一凜，這裕親王果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厲煌自然不希望楚一清與兩位皇爺爺有太多的衝突，也就起身淡聲道：“兩位皇爺爺，咱們可以走了！”
裕親王眯眯眼道：“這飯菜都做好了，香味兒都飄進來了，難道就這樣將我們兩個老傢伙打發走？煌兒，你這待客之道是跟誰學得？一點沒有皇家的規矩！”
厲煌沉下臉，正待要說什麼，就被楚一清握住了手臂。
“飯菜已經坐好了，就請兩位長輩用了飯再走吧！”楚一清低聲道。
厲煌只得點頭。
飯菜擺上來，麻辣烤魚、香炸大蝦、口水蟹、荷葉雞、荷葉鴨，都是宅院的摘牌菜，一擺上桌，那紅紅綠綠的就讓裕親王笑眯了眼睛。
魯親王非要阿寶上桌一起吃飯，楚一清也就趁機退下。
廚房裡，皇甫老太從外面回來已經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一顆心也揪着，見楚一清出來，趕緊上前詢問。
“娘，沒事，他們不敢將我怎麼樣！我現在擔心的是阿寶，阿寶這個孩子可能是想討好兩個老王爺，想利用他們對付皇上，只是阿寶忘記了，那皇宮裡的規矩與民間的不同，不管是什麼長輩，那皇上終究是皇上！”楚一清低聲道。
“阿寶還小，哪裡知道那麼多？不過阿寶這孩子的心就是重，這一下子能爲你想這麼多你應該高興纔是！”皇甫老太說道。
楚一清搖搖頭，“阿寶是爲了我好，可是我更擔心……”楚一清嘆口氣，“罷了，不說了，順其自然吧！”
皇甫老太也趕緊說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呢，不能多思，來，快去歇着吧，這裡有我跟金玉伺候着！”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進屋去休息。
飯桌上，阿寶用盡渾身解數討兩位老王爺的歡心，這頓飯也因爲有了阿寶的插科打諢，那魯親王再也沒有發一點脾氣，與厲煌和和氣氣的吃完。
“兩位皇爺爺，宅院裡簡陋，實在是沒有地方安置兩位皇爺爺，孫兒已經讓人準備好馬車，這就送兩位皇爺爺離開！”見兩位老王爺吃飽喝足了，厲煌起身恭敬的說道。
魯親王正待要發脾氣，就被裕親王攔住，“老魯頭，咱們是長輩，要言出必行，哪能輕易反悔呢！不過煌兒，這荷葉雞跟荷葉鴨的味道真的不錯，你給我裝上十幾只，我在路上慢慢的吃！”
厲煌一怔，也幸虧作坊裡每日裡加工這些東西，當即點點頭，讓人去準備。
裕親王又要了桃子、點心等物，最後笑眯眯的說道：“想不到這楚寒果真是個好地方，不錯不錯！”
厲煌聽他這麼一說，正擔心兩個老王爺不走，就見裕親王站起身來說道：“老魯頭，咱們就去鎮子裡等着煌兒吧！煌兒，你可別忘了，咱們在鎮子裡等着你呢，你若是不去，咱們就再回來，反正也不過幾個時辰的路程，也近！”
厲煌一愣，立即就明白了。他就知道這兩個老頭沒有這麼輕易放過他，不過去鎮子裡也好，至少比在這裡要安全的多！
裕親王上前，輕輕的拍拍厲煌的肩頭，狡詐的笑笑，率先出了宅院。
魯親王還對阿寶戀戀不捨，可是還是被裕親王拉走。
宅院門口，楚一清領着阿寶站在厲煌的身邊送行，宅院的人也全都跪倒在地上。
“煌兒，別忘記咱們在鎮子裡等着你哦！”裕親王學着阿寶的樣子眨眨眼睛，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笑眯眯的進了馬車。
馬車悠悠，向着村外而去。
剛剛出了村子，魯親王就憋不住了，低聲說道：“老裕頭，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你當真爲了幾隻雞幾隻鴨子放過那前朝的妖女不成？”
裕親王緩緩的張開眼睛，淡聲道：“那你可有什麼好法子？你沒瞧着如今煌兒滿足的很？怕是習慣了這平靜的生活，失去了大志了！”
魯親王怒道：“都怪那個妖女，果真是禍國殃民！”
“自古紅顏多禍水，只要皇帝專寵一人，那這天下必亂，如今煌兒爲了這個妖女連太子之位都不要了，日後當了皇帝，爲了這個妖女，說不定連厲國都會拱手讓給修羅國！皇帝之命，註定不能只愛一人，不能沉迷美色，而煌兒，恰好犯了這大忌！”裕親王搖搖頭道，嘆氣道。
“要我說，就殺了那妖女，將煌兒拉回宮中！”魯親王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