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篝火未眠,倒也熱鬧。而待得翌日,經過一上午的休息,燕越凰更是覺得神清氣爽。
此處孤島山間到是比那京城的南郊半山腰別居還要空氣清醒,鳥語花香全是原生態,甚至有許多的植物是動物都是此處獨有,外間觀看不到。
這一日空閒時間與藍衣天文地理的溝通,倒也並不顯得無聊。
而那藍衣對待燕越凰,自是當做此生唯一摯友一般,繼續掏心掏肺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有些越王想知道卻又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的,他也是主動開口,將越王想要知道的而他恰好知道通通詳細說出來。
遠遠的看着那一雙漫步在湖泊便溫和說笑的身影,村長和幾位村民相視嘆氣。其實在他們看來,自家公子和那越王爺多麼的般配啊,至於那橫亙在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身份什麼的,人家雙方也不在意啊。
只可惜天意弄人,人家註定只是朋友不會是戀人,更不會成爲一家人啊。
衆人嘆氣,紛紛心道可惜。
然而他們卻不曉得,就是如此只做朋友,那藍衣已是十分滿足了。
他是不會將心底秘密吐露出來的,就是現在這般友好相處,他已滿足。再去奢望更多,到頭來只會弄得得不償失,那不是他希望的。
而此時,漫步在湖泊邊的藍衣和燕越凰並沒有在聊些閒事,而是談論所謂的無名島土著吃人相關和近日以來江湖人士失蹤事件。
“當初先祖們流離失所,機緣巧合漂移到了此處。於是爲了便利居住,方纔故意散佈一些吃人的謠言。爲此還不惜殘殺了些無辜的老百姓和江湖人士。可這裡在當時,不過是前朝遺民十數處藏身據點之一,並不如何使用。而直到百餘年前,方纔有一百多個人正式居住於此。”
“至於百餘年以前,因爲那些吃人謠言的緣故,倒是沒有其他人擅自闖入過。”
講起前朝遺民隱秘來,藍衣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意思,坦坦蕩蕩將什麼都給講出來了。而燕越凰毫不懷疑,若是她直接問那前朝遺民另外十數處藏身據點在何方,這人也會一五一十老實答了。
而關於近日江湖之上突然颳起的那詭譎旋風和江湖人物失蹤的事情,藍衣卻並不比燕越凰多知道多少,而他還是因爲江湖羣雄們找上門來對他種種偷襲謾罵和圍攻方纔知道了一丁半點。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藍衣和那些失蹤的江湖人士們並無關係,而所謂的直接擄人者“土著”村民們,他們也並不知曉此事,更不會擅自參與其中。
而在燕越凰看來,這藍衣就是個好人。雖然他並不知道江湖人士失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卻也細心的替她分析和出謀劃策起來。
“既然最後找出唯一線索的是那江湖百曉生,而羣雄們依據他的所留也的確尋到一點蛛絲馬跡,直指無名島和常連山,那麼搜山是必須的。”
“且既然江湖之中就那
百曉生先前尋到一絲蹤跡,那麼他的失蹤便就絕對不會如表面之上那麼簡單。根據他的徒弟所說,他先前曾經外出過很長一段時間方纔最後失蹤。而繼他失蹤之後,江湖之上立刻便就停止了失蹤事件。那麼我們爲何不這樣猜想,也許正是因爲這江湖百曉生觸摸到了某些秘密,所以他方纔被人擄去‘滅口’?”
藍衣分析得條條是道,而燕越凰靜靜在旁,也並沒有打擾,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這藍衣也並沒有讓燕越凰失望,接着開口道:“所以興許我們可以假設這江湖百曉生先前自己出走那一段,是找到了某些痕跡和秘密。那麼既然江湖羣雄集體出動尚且找不到失蹤人物相關蛛絲馬跡,那麼爲何我們不循着江湖百曉生最後一次在江湖上走動的痕跡和線索來?興許模擬他的思維和路線,還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也好確認到底最後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就直響身後這座常連山。”
燕越凰挑眉,眼睛一亮,顯然藍衣分析得很好。說話有理有據,也不偏頗更不敵視,更不刻意洗脫常連山的嫌疑以此打消所有人對“土著”村民們和對他產生的莫名敵意。這樣的人倒是極爲難得的。
“此番越凰多謝藍衣鼎立相助!大恩不言謝!”
“越凰客氣了。”
既然瞭解清楚了所謂土著居民的秘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十之八九種種,燕越凰自然不會在這深山裡久待,到時間是必須趕回去了,否則她毫不懷疑,姓風的某人肯定會一個發瘋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而第三天一早,燕越凰便就與村民告辭,一行三人離開了此處桃源,到無名島的外圍去了。
那邊廂,風大王夫等人卻是已經要發瘋了。先前她說要一個人獨自轉悠,衆人就在擔憂和幽怨。現在這人轉悠轉悠的都已經消失了快要整整三天,怎麼叫他們不發瘋?
“教主!您可不能衝動!”
“滾一邊去!還有你!你個小混蛋,要不是本座要顧着照顧你,嗚嗚你孃親會捨得拋棄我嗎?”
“胡說!明明是因爲娘娘嫌棄你!是你連累了我!你個混蛋爹爹!”
“小兔崽子!”
“便宜老頭!”
“……”
隨着風行雲和小燕麒兩個越看越不順眼且越罵越奇葩,在場的羣雄們只能相顧無言,渾身哆嗦了一下又一下。他們是不是看到了太多了不得的場景,也聽見了太多的本來不應該被他們曉得的事情?
難道說那一直懷抱着自家軟嫩小兒子的風大教主不是個慈父?難道說那在偉大的越王爺面前分外乖巧懂事一直摟着自己爹爹脖子的小燕麒不是乖寶寶?
天啊!這簡直是太刷新他們的三觀了。這口口對罵還面紅耳赤,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的父子兩個,娘呀太恐怖了!
而就在卓傲天大盟主焦急萬分,羣雄們面面相覷之時,那主心骨那救世主,終於姍姍來遲。而瞬間的
,前一刻還在劍拔弩張隨意胡罵的某父子兩個,這一秒立刻的相擁嬉笑,其樂融融,感情好得不能再好。
被嚴重刷新了三觀和下限的羣雄們,只要繼續發抖着,絕對不會承認某父子兩個在他們眼中和心中的形象完全幻滅了。
在羣雄們顫巍巍的注目下,燕越凰回到了羣雄搭建帳篷的場地,而跟着她一道回來的自然還有藍衣公子一個和一位“吃人的土著”村長一名。
燕越凰挑眉,爲什麼她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而且那兩父子怎麼看怎麼的笑容僵硬。
淡淡瞥了那兩隻裝模作樣的一眼,燕越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這兩隻又鬧過了什麼了不得的幺蛾子。
“娘娘!你回來了!剛剛偶還在跟爹爹玩剪刀石頭布呢。”
“是啊~凰兒~嗚嗚人家好想你呀,咱們一起玩吧!”
站在地上的小燕麒伸開雙臂,笑容乖巧無害,明明五歲了還故意用軟軟糯糯的稚嫩小聲音各種賣乖。而那站在他面前的混蛋爹爹,立刻的堆積邪魅又溫柔真摯的笑容,自然而然的溫和彎腰蹲下抱起兒子,吧唧親一口,其中溫馨程度閃瞎人眼。
還真是一幅大好的父慈子孝場面。但反常就是妖。平日裡,燕麒看到她的第一眼可不會從嘴中再叫出第二個人的稱呼來,而那姓風的大混蛋從來眼裡只有他,還曉得跟兒子剪刀石頭布?這麼幼稚的謊言,當她白癡呢?
“呵。”
越王瞥着那有鬼的兩隻,冷笑一聲,後者立刻雙雙的泫然欲泣,發抖再發抖,趕忙一塊兒奔上前主動認錯,同時還不忘繼續互捅刀子。
“嗚嗚凰兒~這事兒絕對不怪我!嗚嗚誰讓燕麒這小子要罵我!我畢竟是他爹啊!這孩子太放肆了!嗚嗚真的不怪我!”
“嗚嗚娘娘!燕麒什麼都沒做!爹爹一直不疼我就算了,剛纔還對着小小的人家放殺氣!嗚嗚好可怕!嗚嗚娘娘!真的不是偶的錯!”
瞬間的父慈子孝變成相互怨念指責,你扮可憐來我賣乖,還要附加狠狠捅刀子。
燕越凰扶額。這兩隻從來認錯態度良好,速度一流,可就是實質的老是認錯而不知錯。不知道的哪裡會認爲他倆是父子,明明就是一對冤家老仇人。
面對如此場景,越王府中人自然是駕輕就熟,一個個的該幹嘛就幹嘛,而在場的包括卓大盟主在內的江湖羣雄們就只能繼續石化的石化齜牙咧嘴的齜牙咧嘴了。
而那藍衣公子帶着村長遠遠站着,嘴角是含笑的。雖然看着那父子兩個很不靠譜,但是那番爭寵奪愛的模樣卻從另外一方面說明了他們對燕越凰的在乎。而燕越凰此刻雖然表現得冷淡不耐煩,但是帶笑的眉眼卻是柔和溫暖的,那是他從來不曾在她身上看到的。
“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藍衣感嘆。
所以這樣就夠了,他便就做她的朋友吧。默默的守護她一家幸福,倒也不錯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