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關於面具
雖然不論是安菁還是姚瑄華,都有意放慢了腳步,奈何前邊三位乾脆停下了腳步等着。
“表哥,表嫂,你們兩個走的好慢,快些跟上來。”齊芸在前面衝安菁和姚瑄華招手,“前面景色好,我們去前面看看。”
活潑的妹子啊,你是生怕我跟姚瑄華有二人世界麼。安菁挑眉一笑,向齊芸擺手道:“不急,你們先過去好了,我與你表哥有事要談。”
“難道是要講什麼悄悄話嗎?”齊芸非但沒走,反而小跑過來,笑嘻嘻的問,“讓我們也聽聽嘛。”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要麼是裝瘋賣傻,要麼真就是智商上有缺陷了。
安菁的嘴角翹了翹,瞥了眼姚瑄華,忽然就笑得**起來:“夫妻間的私房話,當然要悄悄的講了,訥,你說是吧,夫君?”她倒要看看齊芸究竟能將下限刷到何等地步。
姚瑄華一怔,隨即微微頜首,對於齊芸的冒失,他心裡有些不快,也想得更多一些。比如,這樣的性子若是真進了太子府,只怕會得罪人呢。
“私房話?”齊芸好奇的眨眨眼睛,轉身衝齊媛招手道,“姐姐,你快來,表嫂要跟表哥講私房話呢,來聽聽表嫂要講什麼。”
聞言,齊媛心裡一酸,竟連呵斥齊芸不得胡鬧都忘了,忍不住上前幾步,隨後才清醒過來,忙說道:“你快回來,表嫂有話要跟表哥談,你不要纏着她。”雖是如此說着,可她的一雙眼睛卻無法從姚瑄華身上移開。
表哥他爲何會對安菁那般親暱?哪怕表哥真的要避着她,又怎麼能因此而真的看上那個沒有半點可取之處的安菁?還是說,表哥只是爲了讓她死心而已?
還真敢湊這熱鬧啊,安菁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突然對姚瑄華講:“你不總說我臉皮厚麼,你知道我臉皮究竟有多厚麼?”
不知道安菁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話,姚瑄華不解的看着她。
“表妹真想知道我們在講什麼?”似笑非笑的看着齊芸,安菁忽然明白前世那些混蛋們爲什麼喜歡秀恩愛了。
齊芸用力點頭:“好表嫂,你就告訴我們嘛。”她原本以爲表哥與表嫂不過是勉強湊成的親事,可如今看來,兩人卻似乎有那麼些情分的樣子。若是如此下去,他們中間豈會有姐姐的位置。
若是姐姐沒有機會的話,豈不是要與她一同參選麼。母親說過,姐姐穩重,比她更適合進太子府。
想進太子府的人太多了,少一個對手總是好的。況且,嫁給表哥不也正是姐姐的心願麼,她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幫着姐姐了。
輕撓着下巴,安菁不緊不慢的說出了那所謂的“私房話”:“我啊,在跟你表哥商量,以後晚上睡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抱我那麼緊,害得我都喘不過氣來了,可他卻說不抱着我睡不着……嘖嘖,他這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嘛,你說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呢!”姚瑄華輕拍了安菁肩膀一下,他胡說八道?她纔是胡說八道,他們兩個自成親以來,一直都是分頭而睡,何曾有過她所說的相擁而眠麼?況且,這種話怎麼可以拿出來講。
安菁卻是衝姚瑄華嘿嘿一笑:“誰讓表妹非要聽不可呢,那我也只好滿足她們的小小心願了。”
沒錯,是她們。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沒離開齊媛的臉,果然看到齊媛變了臉色。
不好意思啊妹子,如今能正大光明的抱着你親愛的表妹呼呼大睡的人是我,可我這人還真是暴殄天物,偏偏碰都不碰他一下。
誒,話說回來,回去以後要不要挑逗姚瑄華試試呢?
“不知羞恥!”再也忍不住,董雪冷冷的呵斥道。
安菁撇嘴:“我們夫妻間說什麼話跟外人沒關係吧?本來也沒打算說給你們聽,是芸表妹鬧着要聽,我纔不得不講的。”聳聳肩,她丟出最大殺器,“如果不發生些不知羞恥的事情,這世上會有你這個人麼?”
喵的,特麼造謠我紅杏出牆,真以爲我特麼跟棵杏樹似的只能乾站着不能動呢?
“安菁!”姚瑄華用力扯了下,低聲呵斥道,“在外頭,你就少說幾句!”這災星的口無遮攔越來越嚴重了,先前不過是在他跟前隨便說幾句,如今竟然在外人跟前這樣說,萬一傳了出去,豈不是對她名聲有礙?
“沒關係,這裡就咱們幾個人,若不是芸表妹非要問,我也不會說出來。”安菁笑眯眯的拍着姚瑄華的手臂,視線轉向了董雪,“董表妹啊,這話我可是今天頭一次說出來,所以,如果這話將來傳了出去,我就不得不懷疑某人了。”
董雪冷哼了一聲:“這裡又不只我一人。”
“好吧,以及芸表妹和媛表妹。”安菁很不好意思的又加上了兩個附屬品,“我和我家夫君是不會亂講的,就是不知道三位表妹能不能保守秘密了。不過,只要這話傳了出去,我就只能懷疑到你們身上……唉,我腦子也不好使,到時只能對你們一視同仁了,到時我告個狀啊,罵個人啊什麼的,不要怪我。”
雖然姚瑄華從表妹來時就隱約察覺到安菁對她們不喜,但像今天這樣直截了當的表示出來卻還是第一次。看了眼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幾人,他皺眉道:“好了,你少說幾句。”
“好好好,夫唱婦隨,我聽你的。”安菁見好就收,丟開保密的話題,對齊芸揚揚下巴,“我還要跟你表哥說些夫妻間不知羞恥的話,你還要跟着聽麼?”
手臂一緊,卻是姚瑄華按住了她的胳膊。
好吧,她忽略了眼前這幾位都是土生土長的純種古人,對於現代人能隨便將啪啪啪的話題掛在嘴邊上的行爲接受不能。
知道安菁是故意挑釁,可都這樣了,齊芸要是再繼續聽下去,那就不是真的單純,而是純粹的單蠢了。看看一臉得意的安菁,她氣得一跺腳,扭身走了。
“你到底要怎樣?那種話也是隨便說的?”姚瑄華低聲質問道,“你今日似乎格外反感她們,難不成她們哪裡冒犯了你?”
“我不是隨便說的,我是故意說的,她們不是哪裡冒犯了我,她們是哪裡都冒犯了我。”看了眼前頭那三位仍舊站在那裡等着的表妹,安菁磨着牙齒笑了起來,“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能猜中她們的每一句話麼?”
姚瑄華點頭,他確實好奇,哪怕她能猜中她們的用意,爲何又能連她們要講的話也能猜的那般準確。
“既然她們打算等着,那就讓她們在那裡等着,咱慢慢說。”安菁說着,再也不看那邊,伸手爲姚瑄華整整本來就很整齊的衣襟,嘴裡說道,“能猜中她們的打算,又知道她們的性子,自然對她們打算說什麼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齊芸那率直天真的性子不過是她拿來任性的掩飾而已,若是她想跟來,自然是直接跟了上來,絕不會找其他藉口。而本該制止齊芸的齊媛卻無動於衷,並不是她不能制止齊芸,而是她不想制止。所以,齊芸在前頭開路,她只要一句自己攔不住就行了,爲的不過是緊緊跟上表哥的步伐。至於董雪麼,就更簡單了,反正她就是衝着親愛的表哥來的,既然有那姐妹倆衝在前頭,她只要跟着她們就行了。
所以,齊芸自然是會大大咧咧的說她早就想來了,而齊媛則是將一切都歸於齊芸的我行我素上,從而將自己撇清,董雪則是任由跟在齊媛後面,由着齊芸帶頭。
“你是說芸兒她……只是裝模作樣?”姚瑄華有些不信,或許媛表妹會如她所說,爲了能跟上他而沒有制止芸兒,可芸兒怎麼會故意裝作天真無知?
“難道你覺得這天底下真就有那麼笨的姑娘,都十六了連個眉眼高低都看不出來,連人家都說有事要談讓她走開了,她還非要湊上來?”安菁沒好氣的白了姚瑄華一眼,“還不就是爲了盯住咱們兩個,免得咱們兩個湊到一起?別的不說,就說姑媽吧,你覺得姑媽是笨還是傻?”
姚瑄華搖了搖頭,姑媽向來精明,不會笨更不會傻。
“所以麼,如果齊芸那丫頭真是個魯莽無知的性子,讓她進太子府有用麼?別說入選了,不給家裡惹麻煩來就謝天謝地了。”說着,安菁輕輕一笑,芸表妹啊,你可千萬別裝過頭,不然這也是把雙刃劍呢,“有時候裝賢惠固然能得個好名聲,可裝傻也能得不少好處,只要裝得恰到好處。就好比她那麼心直口快的,恨不得天底下人都相信你先前跟媛表妹談情說愛,只差談婚論嫁了。”
聽安菁提到這個,姚瑄華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們並沒有那樣。”他當初雖然與媛表妹走得近一些,但並不至於那般**。不過,回想芸兒說過的話,卻好似句句都意有所指一般。
“這人吶,都帶着面具,不過有的面具擋的是外來的風沙,有的面具擋住的卻是真正的惡毒的那張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菁忽然就對自己拜服五體投地,感動啊,她竟然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話說她要不要出一本心靈雞湯昭朝版呢。
“那你呢?”姚瑄華忽然問道,“你戴什麼面具?”
“我?”安菁撓撓頭,“那些冒失任性全都是我的面具,只是爲了掩飾掉我的溫柔體貼秀外慧中才華橫溢……”
又來了!姚瑄華忍不住學着安菁的樣子撇了撇嘴:“你沒有面具,因爲你臉皮已經厚得足以充當面具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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