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002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衛沐然懶得跟她解釋自己跟齊佑宣的關係,也沒說什麼。
“蔣隊。”正走着,衛沐然突然聽到白沫叫,原本跟她說話時還略顯清高的嗓音,變化並不大,卻仍然能察覺的出帶着溫柔與驚喜。
衛沐然挑眉,轉頭看白沫,就見她笑的入眼入心,整個人都在努力散發着魅力。
衛沐然驚悚的看看白沫,又看看蔣隊,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鯴。
不過跟白沫的熱情不同,蔣越誠只是淡漠的點點頭,態度疏離與對別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白法醫。”
白沫看着前方站定,英俊內斂的男人,不着痕跡的走到了她的身旁,順便將衛沐然隔開。
蔣越誠在局裡很有名,不是因爲他長的帥,氣質好,也是因爲他的家世。誰都知道,他是下來鍛鍊的,過幾年就要往上升。
“蔣隊,咱們做了這麼久的同事,卻還是叫我白法醫這麼生疏。”白沫輕笑,帶着嬌嗔卻又不讓人覺得討厭。
不過衛沐然在旁邊有點兒呆不下去了,感覺自己像個電燈泡似的,正打算走呢,卻聽到白沫說:“沐然,什麼時候把你男朋友正式介紹給我們吧,也免得他整天找藉口過來,丟手機報案,這事兒也不歸我們管。”
衛沐然就不明白了,白沫要追蔣隊追就是了,非把她扯進來幹什麼,這也是她不喜歡白沫的原因之一。
人的緣分很奇妙,衛沐然第一天來報道的時候,被前輩帶着四處介紹,第一眼見到白沫,還沒跟她說過話,衛沐然就知道自己不喜歡她。
這種感覺與眼緣有關,與直覺有關。
“他不是我男朋友。”衛沐然只淡淡的說道,可說出口卻覺得不舒服,很不樂意這麼承認。
她眯了眯眼,只說:“我會跟他說,別總來搗亂。”
蔣越誠看了她一眼,垂下眼沒多說什麼。
白沫回了她的法醫室,衛沐然就跟着蔣越誠一起進了辦公室,一進來就是一股煎餅果子和豆腐腦的味道,張明正在西里呼嚕的吃着。
衛沐然也沒想到,從小就跟齊佑宣關係特別好的張明明,也會來當警察。他小時候叫張明明,不過長大了覺得這名字實在是太孩子氣,乾脆就去把名字裡去掉了一個明。饒是如此,張明還覺得自己的名字實在是太普通了。
張明說,現在小學英語課本都不好意思起這個名字,自己爹媽當時給他起名的時候實在是太不走心。
張明算起來其實也是子承父業,他父親以前就是這個局的局長,後來升到國.防部去了,按照張媽媽.的意思,是不想讓張明明做這行,給他資金讓他出去創業,不求他賺多少錢,平平安安的就行,誰知道張明明竟然依舊考進了警隊。
他比蔣越誠晚進來,兩人的背景不相上下,張明就是輸在了資歷上,所以現在是副隊。因爲名字的關係,堅決不允許別人叫他名字,就叫他張副隊。
唯有齊佑宣,一直管他叫張明明,還叫的特別大聲,現在弄得全局都知道,原來他以前叫張明明,氣的張明當時就出去找齊佑宣算賬了。
一見他們來了,張明趕緊三兩口的把最後一點兒煎餅果子都塞進嘴巴里,西里呼嚕的喝了幾口豆腐腦。
他的目光在蔣越誠和衛沐然身上劃過,藉口去扔垃圾,偷偷地跑去外頭打電話,“佑宣,今天早晨蔣越誠和沐然是一起進的辦公室。”
要是衛沐然聽到了,一定會知道,怪不得自從她進來隊裡,齊佑宣就對她的一切行蹤瞭如指掌,原來是有內應!
……
張明掛了電話,就回到辦公室裡開窗通風散味兒。
“隊長,副隊,出事了。”趙一揚走進來,忍着口渴,一口氣說完,“剛接到報案,在西郊發現一具屍體。”
說完,纔給自己倒了杯水,“具體的還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個老人的,男性,報案人是附近的村民,已經嚇壞了。”
“通知人集合,都過去。”蔣越誠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就先出了門。
衛沐然等人趕緊跟上。
……
白沫正在給死者檢查,衛沐然來警隊也沒多久,沒想到第一次遇到案子,就是這麼血腥的。
屍體原本被埋在山腳下,可能是因爲
從前天開始突降的暴雨,一直持續到昨晚,將山腳的泥土沖刷掉,將屍體露了出來。
“蔣隊,發現屍體的人叫趙正國,是這附近趙家村的人,41歲。今天是來山上想要抓點兒知了去市場賣,因爲暴雨沖刷,發現了屍體露出地面的一截腿。他發現屍體的時間是早晨7點,當時嚇傻了,跑回去說了這件事情,經人提醒纔想起來要報警。”趙一揚說道。
白沫戴着口罩和手套,蹲在屍體旁邊,過後起身,摘下口罩說:“死者70-75歲之間,死亡時間初步估計是23點到1點之間,具體時間需要回去做過詳細的檢查才能知道。死者胸口被捅了數刀,目前能看得出的是四刀,但是因爲傷口都被捅爛掉了,具體的還要回去分析。但是致命的就是捅在中間的這一刀。不過現在能看得出,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白沫皺皺眉,說:“只是因爲大雨的關係,很多線索都被破壞了。”
蔣越誠點點頭,讓人先把屍體帶回去。
“蔣隊。”邢加棟去村裡問完話回來,“已經問過了,村裡的人都不認識死者,死者並不是這附近的人。”
白沫說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蔣越誠就沒報多大希望,能在這裡就查到死者的身份,“回去放在系統中比對。”
……
衆人趕回了警局,就看到技術員楊少展站在辦公室門口,表情古怪。
“沐然啊,那位又來報案了。”楊少展一見到衛沐然,就跟見到救星似的。
衛沐然:“……”
“哎喲,這次是丟了什麼啊?”張明擠眉弄眼的問,完全就是看戲。
“……”楊少展無語的說道,“說是錢包。”
“哎呀,這個咱刑偵隊真管不了。”張明揚高了聲音傳進辦公室去。
“……”衛沐然無語的走進辦公室,就見齊佑宣坐在裡面,就跟坐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也是,他天天換着理由過來,早就把這兒摸熟了。
前天是丟了信用卡,昨天丟了手機,今天丟了錢包,反正每天都要丟一樣東西。
每回都跟他說這兒不管,他還是每天過來“報案”。
現在的齊佑宣看不出一點兒小時候那胖乎乎的樣子,依稀還有以前的五官,可不說話的時候,看着更凜冽了。當然,僅限於不說話的時候。
“沐然,你出來一下。”蔣越誠突然在門口說道。
衛沐然看了齊佑宣一眼,低頭出去。
“沐然,不管你跟齊佑宣是什麼關係,我希望在警隊裡還是以工作爲主。因爲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他每天過來我們纔沒有攔着,但是也不希望因此而影響到工作。尤其是現在正是接了案子,正忙的時候。”蔣越誠語氣並沒有多少起伏,說的很平淡,可衛沐然還是特別羞愧。
“隊長,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以後不會了。”衛沐然說道,也不敢看蔣越誠的臉,就轉身衝進了辦公室,直接抓着齊佑宣就往外走。
齊佑宣被她拎着領帶,感覺就像是溜小狗似的,特別無語。
“沐沐……”齊佑宣被她拽着,在後頭叫。
“你別鬧了行不行啊?”衛沐然把他拉到角落裡,“我告訴你,不許再來搗亂了,我最近很忙,今天才發生了一件大案子,真的沒空陪你玩。”
齊佑宣張嘴,想說自己沒有在玩,誰知衛沐然直接轉頭走了,都沒給他機會說話。
齊佑宣眯着眼睛,看着衛沐然匆匆跑回辦公室的背影。
案子?
……
“蔣隊,死者的身份確認了。”楊少展將死者的資料交給蔣越誠,“死者名叫鄭文濤,72歲,家住南城區向陽路52號。有一兒兩女,還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兩個外孫女,都不跟他住在一起。家裡只有他跟他老伴兒住。一週前失蹤,派出所就接到報案了,但是一直沒找到。我已經通知了他的家人過來認領。”
蔣越誠點點頭,說道:“加棟,你去看看白法醫那裡,出來結果沒有。
“蔣隊直接給我打個電話就是。”白沫還穿着白大褂,淡笑着走進來,手中還拿着一份文件。
“結果出來了?”蔣越誠神情一凜
。
白沫點點頭,將文件交給他,“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昨晚的11點到12點之間,死前曾長時間遭受虐待。他的胃裡並沒有太多的食物,說明之前有一段時間都沒有進食。身上有鞭傷和擦傷。有一些鞭傷是昨天才留下的。致命傷就是胸口的那幾刀。他的胸口總共被捅了六刀,刀口雜亂,說明是被對方慌亂之下捅的,前兩刀捅的稍偏,並沒有一擊致命,致命傷是在第三刀上,後來的三刀,可能是兇手太過慌亂,不知道死者死沒死,所以連續補了三刀。”
“這種死法,他死前一定很痛苦。”衛沐然皺眉道。
72歲的老人,多大的仇要讓他受這麼大的折磨。
“沐然,我想現在是在辦案,咱們還是公事公辦的好,你讓我把話說完怎麼樣?你的同情心可以等下班以後再用。”白沫帶着被人打斷的不悅,以特別專業的語氣說,反襯的衛沐然很不專業,帶着私人感情辦案似的。
“呵呵,沐然也是剛畢業進來還沒幾個月,大家都有這種時候。”趙一揚打圓場,“白法醫你繼續。”
白沫只對着衛沐然似是失望的搖搖頭,纔看了眼蔣越誠,見他並沒多大的反應,這才說:“死者身上除了這些傷口,並沒有掙扎的痕跡。因爲那場暴雨,他身上可能有的很多線索都被沖掉,我已經拿着他的衣物去化驗了,希望能有所發現。”
白沫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老頭子!老頭子啊!”
衆人出去,就見一個老太太被兩個女人扶着,一副隨時都要哭暈了的架勢。
見蔣越誠他們出來,立即甩開兩個女兒的手,抓住他,“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抓住兇手,爲我老伴兒報仇啊!警察同志!”
衛沐然去泡了茶,回來好不容易看老太太的情緒已經穩定點兒了,只是還在哭。
“我們現在有些問題要問您,請您儘可能的詳細的告訴我們,這樣才能幫助我們找到兇手。”蔣越誠說道。
老太太點頭,一邊哭着說:“你們問,我知道的肯定都說出來。”
“鄭老先生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就一週前,不多不少,正好是一週前的今天。”老太太哭道,“他一直都是早晨去早市的,我們家的菜都是他買,可誰知道那天早晨他出去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早知道……早知道會這樣,我肯定不讓他出門的。”
“最近鄭老先生有沒有表現異常的樣子?”蔣越誠問。
“沒有。”老太太搖頭,有些茫然,“就跟以前一樣。”
“那鄭老先生有沒有跟人結怨過?”蔣越誠又問。
“沒有。”老太太頓了頓,似乎是有些茫然,“我家老頭子脾氣最好了,平時連口角都不與人發生,哪會結這種要人命的怨。”
蔣越誠又問了些問題,也沒問出什麼,知道邢加棟過來,在蔣越誠的耳邊說了什麼。
蔣越誠目光一凝,便又看向老太太,“暫時沒什麼問題了,如果有問題,我們會再去找您。”
“我們……我們什麼時候能把我老頭子領走?”老太太哭着問。
“得等案子結束,死者身上可能還會有我們沒有發現的線索。”蔣越誠說道。
“你們……你們是不是要把他剖了?”老太太一想到那畫面,哭的又兇了,“他都死得那麼痛苦了,死後還不得安生,連個全屍都不能有。”
“抱歉,我們會盡量保證屍體的完整。但是這跟找到兇手比起來,我相信您更想要我們儘快找到兇手。”蔣越誠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安慰。
“是啊,媽,不管怎麼說,還是找到殺人兇手最重要,不然爸的身體就是再完整,他走的也不甘心。”女兒在旁邊安慰道。
老太太也不再堅持,哭嚎着被扶着走了。
“死者的孫女在哪所大學?”蔣越誠問。
邢加棟正要回答,卻見齊佑宣竟然又進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邢加棟脾氣有點兒急,現在見齊佑宣又回來搗亂,面上便不掩飾的不高興,“我們現在有案子,沒時間陪你鬧。”
之前那是沒什麼大事兒,又看着衛沐然的面子,齊佑宣過來就過來吧,就把他當成同事家屬看
了。
可這時候他還過來,就有點兒不分輕重了。連帶着,邢加棟對衛沐然也有點兒意見,挺不高興的看了衛沐然一眼。
張明趕緊走過去,拽着他說:“這次我們是真有大案,大家都着急上火呢。剛纔加棟也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裡去,你不是挺忙的嗎?也別成天往這邊兒跑了。”
衛沐然覺得尷尬極了,硬着頭皮走過來,臉上火辣辣的燒,正要說話,後頭局長竟然走了進來。
“喲,都堵在門口乾什麼?”局長看了眼張明和衛沐然,表情特別和藹,再看看齊佑宣,表情更和藹了。
“來,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齊佑宣,我特地請來協助大家辦案的。”局長說道,“今天的案子我聽說了,正巧我這位世侄有空,我也就拉下了自己這張老臉,請他過來幫忙。”
“局長,我們辦案,找外人進來不好吧。”邢加棟皺眉,明顯排斥。
“呵呵,說齊佑宣的名字,你們不知道很正常。但是一年前的淮城大案,你們總知道吧。”局長看着齊佑宣,“賢侄啊,還是這麼低調哈?”
“一直這麼低調來着。”齊佑宣笑的特別溫潤,可看他笑的那樣兒就覺得手癢。
“一年前淮城大案,據說是有一個專家幫忙,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且不是現在國內外已經有名的專家。局長,難道是——”趙一揚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齊佑宣。
這麼年輕的人,今年也就二十幾吧,跟他們差不多年紀。
“我就是來幫忙的,低調,低調啊,也別跟別人說了,出名什麼的,壓力太大。”齊佑宣“呵呵”的笑了兩聲,“其實前兩天我一直來報案,就是爲了考驗你們的查案能力來着。”
臥槽!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此時,辦公室諸人全都不約而同的在心中如此咆哮。
你要麼來說手機丟了,要麼來說錢包丟了,這特麼能檢查出什麼查案能力來?
偏偏還說的這麼煞有介事,跟真的一樣,真特麼不要臉!
“好了,越誠,你把案子跟佑宣說一遍。”局長說道,便自己走了。
蔣越誠微微皺眉,張明便將他們現在已知的線索說了,末了,還忍不住加了句,“你不夠意思啊,淮城那麼大的案子是你解決的,竟然都不跟我說。”
“連沐沐都不知道呢,你不平什麼?”齊佑宣白了他一眼。
就這麼親密的把衛沐然的小名叫了出來,讓人紛紛側目。
衛沐然紅着臉,腦袋轟轟的響。
從小到大,就只有他會叫自己沐沐,不過這會兒是工作呢,他亂叫什麼!
蔣越誠目光在齊佑宣的臉上迅速掃過,說道:“剛纔鑑定科出來結果,死者的血液樣本里,含有死者孫女鄭曉蕊的血。”
邢加棟聞言,連忙說,“鄭曉蕊,今年19歲,去年考上了交大的美術系,雖然是B市本地人,卻一直住校,只有週末纔會回家。”
“沐然,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交大。”蔣越誠說道,提都沒提齊佑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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