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杜若蕭衝口而出。
在看到傅元的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跟着傅英傑的時候。
忘記了現在甲一是他的兒子。
傅元聽到聲音,猛的轉頭。
當杜若蕭看見傅元那幾乎被燒燬的臉,也只有左邊臉頰上的一小塊皮膚是好的,杜若蕭當即紅了眼睛。
他真不是情緒脆弱的人,可是看到傅元的樣子,想到當初他們受的苦,杜若蕭就忍不住。
他大步上前,與杜若蕭擁抱一下。
以男人的方式,用力拍拍他的後背。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這些年,你們受苦了。”杜若蕭說道。
傅元搖頭,“只要能把真相說出來,這些年的苦,我們也算沒有白受。”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敬懷說……”
傅元解釋:“因爲甲三的身體狀況,我們怕他出事,所以每次都是一個人出來,留一個保護他。你們來的時候,我們正在視頻。”
傅元想起來,忙拿過手機來,給杜若蕭看。
杜若蕭便從手機裡,看到了昔日的戰友。
這一面,恍如隔世。
手機裡,甲三和甲十四都紅了眼,不停地抹淚。
“我讓人去把他們接回來,以後這處就給你們住。”傅引修說道。
傅元並沒有拒絕,能夠有個安穩的住處,一直是他們所希望的。
這些年,居無定所,真的累了。
而且,他知道,他們住在這裡也能讓傅引修放心。
結束了視頻通話,傅引修說:“我們去看看傅人傑和董秋實吧。”
提到那兩個人,尤其是傅人傑,傅元臉上恨意陡現。
“是該算賬了。”傅元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頓了頓,又看向傅引修,“恕我不敬,你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吧?他雖然不是你的父親,但也是你的叔叔,你會心軟嗎?”
“怎麼會?”傅引修冷冷一笑,“他算個什麼。”
傅元看看他,沒再說什麼。
顯然是打算看看傅引修到時候的決定再說。
***
傅元驚訝的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竟是罪營。
虧他之前還擔心傅引修會對傅人傑心軟,畢竟叫了多年的父親。
他並不知道傅人傑對傅引修有多壞,幾次三番的想要他的性命。
否則,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顧慮。
“你把他們關到這裡來了?”傅元驚訝的問。
他真沒想到,傅引修做的這麼幹脆。
“他們幾次三番想要置我於死地,還綁架了我妻子,你指望我對他們有多好?”傅引修諷道。
傅元沉默了,其實他並沒有問過傅引修的處境。
但是以傅人傑的爲人,能夠連兄嫂都能殺掉,對於他們留下的孩子,又怎麼可能對他好?
只是先前是猜測罷了。
現在聽傅引修的話,猜測得到了證實。
對傅人傑的恨,這些年已經積蓄到了頂峰。
是以現在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已經恨到不需要再疊加。
他們進了罪營,身爲曾經的甲一,傅元對這裡也不陌生。
當他發現,他們是在往最深處走,便知道傅引修對傅人傑和董秋實沒有任何的心軟與不捨。
罪營其他地方的牢房,好歹還是一間間相鄰着的,越往深走牢房之間的間隔越大。
等到了關傅人傑和董秋實的地方時,兩人的牢房隔着老遠。
營衛將傅人傑的牢房打開,傅引修先走了進去。
傅人傑覺得自己被關在這兒都要得神經病了。
他深知營衛的規矩,因此被關在這兒的時候,沒有人跟他說話,他也沒有嘗試去跟營衛溝通。
這才關在這兒沒多長時間,他已經快要瘋了。
他無法想象,如果長久的被關下去,會怎麼樣。
聽見門外的聲音,他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在這兒,他不知道時間,不知道白天黑夜,只靠着營衛過來送三餐來確定一下大致的時間。
但時間一久,他自己也糊塗了。
這會兒聽見聲音,便以爲是營衛來送飯菜了。
因此,傅人傑也沒什麼反應,沒擡頭,沒說話,一片死寂。
直到聽到有腳步聲走進來,他才覺得不對。
以往營衛來送飯菜,是不會進來的,只是在門口把飯菜放下,便離開。
傅人傑意識到什麼,猛地擡頭,就看見傅引修走了進來。
他身後還帶着人。
杜若蕭,甲一,營衛,還有一個滿身燙傷,看不清楚容貌的男人。
傅人傑只以爲,這是傅引修帶着人來羞辱他的。
“畜.生,終於有臉來見我了?”傅人傑見到傅引修,便蹭的站了起來,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傅引修給撕碎了。
傅引修沒說話,只從甲一手裡接過一份文件,丟到了傅人傑的身上。
“什麼東西?”傅人傑按住正要從身上滑落下去的文件。
傅引修厭惡的冷聲說:“自己看。”
“哼,裝神弄鬼!”傅人傑僵着臉,將文件打開,看到裡面是一份鑑定報告。
當看到結果的時候,傅人傑的表情也跟着僵了一瞬,眼中有一瞬間的慌亂,被傅引修毫無遺漏的捕捉到。
“你跟董秋實根本不是我的父母。”傅引修說道,“或許,我應該叫你們兩個,叔叔,嬸嬸?”
傅人傑僵了一僵,說:“傅引修,想殺我就直說,不用搞這些小花樣。你以爲你僞造一個鑑定報告,就能掩蓋你殺父的事實嗎?”
“傅人傑,你現在認不出我來了,是吧!”傅元上前,滿含着恨意。
剛纔他站在傅引修的身後,就在極力的隱忍。
他一進來,就想要殺了傅人傑。
恨不能拆其骨,撕其肉,喝其血。
傅人傑當然認不出他來了,臉上的皮膚都被燒燬,露在衣袖外面的手背也坑坑窪窪的,有密密麻麻的火泡留下的疤痕。
深一塊,淺一塊,像極了電影中長滿了惡瘤的怪物。
傅人傑皺眉,嫌惡的問:“你誰啊?”
“我是傅元,當初傅英傑身邊的甲一啊。”傅元咬牙切齒的說。
見到傅人傑,抑制不住的激動。
一方面,傅人傑與傅英傑長的真的很像,十分裡有八分像。
見到他,傅元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傅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