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他有多麼風光,現在就有多麼不堪。
傅元卻並不解恨,“我剛纔跟你說什麼?”
傅人傑都被打的腦袋一陣一陣的發黑,哪還能想到剛纔傅元都說了些什麼?
傅元說了很多啊。
傅元也知道,傅人傑現在被打的,根本就沒什麼思考能力了。
便出言提醒,“我說,讓你跟每個人都求饒。”
“傅……傅引修……”傅元叫道,“我雖不是你的生父,可也把你養到這麼大了……”
傅元一巴掌打在傅人傑的後腦,“你還好意思說?你殺了少主的父母,這些年,你怎麼對他的,你沒點兒逼數嗎?”
“傅引修,我錯了,我錯了!”傅人傑趕緊改口,“引修,引修,我也是你叔叔啊!你要讓外人這麼打我嗎?不論咱們倆有什麼事情,都是咱們傅家的事情,咱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不好嗎?引修,讓他住手!”
傅引修嘲諷的扯動嘴角,“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引修,以前都是連名帶姓的喊。我還真不稀罕你這點兒親情攻勢。”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開我?我已經被你關到這裡了!”傅人傑叫道。
“只不過是讓你還你欠了三十多年的債而已。”傅引修說道,見傅人傑真是被打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他還真撐不住。
傅引修嗤了一聲,“纔打這兩下,你就撐不住了,沒用。”
傅人傑氣的,胸口發悶,一口血又噴了出來。
“傅叔,停手吧。”傅引修說道。
傅元三十多年從未停過要爲傅英傑報仇,告訴傅引修真相。
就衝這,傅引修都相當敬重他。
傅元停了下來,傅引修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地上,一身狼藉的傅人傑。
傅人傑艱難的擡頭,血一邊從嘴邊漏出來,一邊問:“終於決定殺了我了?”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傅引修輕聲說道。
傅人傑鬆了一口氣,在他此時看來,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想想,傅人傑都覺得諷刺。
他現在竟然淪落到,只求活着。
在這之前,他多風光啊。
不論什麼事情,說句話,就有人給他辦妥。
不論家中,出門,僕傭環繞。
可是現在,卻如同喪家之犬,癱死在這裡,等着傅引修的宣判,生死都不由自己。
就連平靜的活着,可能都沒有辦法,更不用想以前那樣的生活了。
過去的生活成了一個美好的夢,只存在在回憶中,是他以後都不能奢望的。
過去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悲慘。
越想,他就越痛苦。
現在,他竟只求活着。
呵呵呵呵!
傅人傑悽慘的笑了起來。
傅引修冷眼睨着他,“放心,不會讓你死。你從今往後,就住在這兒吧。傅叔說得對,就這麼讓你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你。一時痛快的死去,不如受一輩子的折磨。你就一個人待在這裡,沒有人見你,沒有人跟你說話,每天的三餐,也只能保證吃飽。”
山珍海味是吃飽,饅頭鹹菜也是吃飽。
顯然,傅引修時不打算給傅人傑提供多好的食物。
“你在這兒,想要自殺都不行。”傅引修指指這間房間的四壁。
房間內經過了特殊的設計與佈置,隔絕一切信號,且牆壁的表層都被貼上了一層類似於海綿的東西,是經過“棘刺”專門研究製造出的,傅人傑再清楚不過。
用什麼利器都很難割開,而在這空蕩的房間內,最大的用處就是防止犯人撞牆自殺。
也就是說,他在這兒,連自殺都不可能。
咬舌?
別逗了。
傅引修又對傅元說:“你什麼時候想起他了,想來看看,隨時都可以。”
另一層意思,哪怕是傅人傑現在被打暈乎了,也都能聽出來。
傅元什麼時候又想來揍他了,就過來。
想想,傅人傑就後怕,猛的打了一個激靈。
傅元對傅引修這樣的處置,十分滿意。
所以,他點頭,沒有任何異議。
杜若蕭冷冷的看傅人傑一眼,活該他有現在這樣的下場。
“去叫醫生過來,給他看看傷。”傅引修吩咐道。
營衛立即便去了。
見傅引修他們要走,傅人傑想到自己以後就要在這兒直到死,就打了個激靈。
人還趴在地上,就朝傅引修爬了過去。
“傅引修,你別走,你別走!放我出去!”傅人傑慌忙求道,“換個地方,就……就之前那處宅子就可以。我不要在這裡了。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我做了很多很多錯事。我不該殺你父母,不該陷害你,不該綁架明語桐,我真的錯了。”
“我保證,我絕不會再做這些,不會再傷害你以及與你有關的人。你就把我軟禁在那宅子裡就好。不要在這裡,不要!傅引修,我求你了,你把我架空,我沒有權力,沒有手下,什麼都做不了。”
“我保證,我再也不跟你爭了,我把你的都還給你,我不要了。”傅人傑好不容易,艱難的爬到了傅引修的腳下。
地上已經被他留下了一路的血跡。
傅人傑伸手,便要抓住傅引修的腳踝。
傅引修只輕輕地往前邁了一步,就躲開了。
朝營衛看一眼,營衛馬上上前,將傅人傑拉了回去。
在罪營工作的醫生此時也趕了過來,給傅人傑處理傷勢。
傅引修他們便離開了,並沒有去看董秋實。
看不看,也就那樣了。
傅引修從罪營出來,傅人傑夫妻倆的事情解決了。
他一身的輕鬆,過去在他肩上的負擔,好像一下子卸掉了好大一些。
傅引修仰頭看看天空,呼出了一口氣。
見杜若蕭他們也出來了,傅引修便對甲一說:“杜叔難得過來,你今天放個假,陪杜叔吧,我這邊有甲二。”
不等甲一說,杜若蕭先不答應了。
甲一怎麼能脫離崗位呢。
還是傅引修堅持,乾脆讓甲二把甲一給拖上車,杜若蕭這才同意的。
傅引修安排了人送傅元回去,他坐回到車裡。
“主子,是回公司嗎?”甲二問道。
他是見傅引修出來以後的情緒不太一樣,這纔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