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可以看看屍體嗎?”
“好的,請看吧。”
看着學校保安隊長那唯唯諾諾的表情,還有周圍所有保安一臉驚異的表情,我實在是暗暗好笑。平時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今天能這麼聽話也是因爲佟桐小朋友的一點努力。不過看他快要睡着的樣子還真是很可愛,不過估計也是因爲我不能感受到他能感覺到的辛苦所以纔會這麼覺得吧?
周圍的保安都在努力的幫忙維持着秩序,好讓我能夠安靜的查看屍體。掀開白布我首先看到的是林一森那張扭曲而猙獰的臉,不知道是多麼恐怖的事情能夠讓一個人的臉扭曲這樣。也許是因爲失血,不過我直覺並不只是如此,他死前一定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接下來看到脖子、前胸……所有都沒有異常。到了他的腹部,那血肉模糊的一團,讓人無法正視。當傷口再次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的時候,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應該是肝臟……”
嗯?我回過頭看到的是一隊穿着制服的警察,爲首的一人推了推眼鏡,剛纔的話明顯是他說的。
“你說什麼?”我壯着膽子問了一句,心裡希望着不會再次被警察抓進局子裡去,要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學生哦。
“我是說肝臟。”警察在自己肚子上比劃着,我想他的意思是說那個傷口是死者的肝臟部位。
“我是說他的肝臟被挖走了。”警察悄悄在我耳邊低語,“同學你最好快點離開,我們隊長馬上就來了,他可不好說話。”
聽到這警察的話我連忙站起身來,帶着張達和佟桐離開了現場。再不開溜我真怕被抓到,百口莫辯的滋味我可不喜歡。
剛剛離開人羣,佟桐便在張達的背上昏厥了過去。失去控制的張達頓時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跌落下去,見狀我連忙把佟桐抱在懷裡,任由張達跌落在地上。
“哎喲!”張達說。
我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便匆匆離開了,我可不想再惹麻煩。況且,我還欠他一百塊呢!
沒有法醫的報告果然還是不行,光憑我一個只會跟蹤的偵探來勘察屍體能夠得到的線索實在有限,那個看起來腦子有點木訥的眼鏡警察也許比我更加懂法醫這行。看來我要從警察裡打開調查缺口的話只能求助於他了。記住那張臉之後我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學校。
回到出租屋裡,陽炎還沒有醒過來,蟲蟲正癡癡的坐在牀邊看着那張帥臉發呆。看到我進屋馬上收起了那滿臉的春色,再看到我懷裡抱着已經昏厥的佟桐,一張俏麗的臉上馬上烏雲密佈起來。
“你又讓佟桐幹什麼了?!”由於牀上還躺着一個帥哥,所以蟲蟲的分貝只有平常的一半,但是仍然足夠把我震住。
“是他自己要用那些超能力的,他讓我們看了屍體。就爲這我還差點被警察抓個正着!”我不服氣的說,輕輕的把孩子放到了牀上。
“屍體?查到什麼了嗎?”對於這,蟲蟲終於眼睛裡散發出了一絲激動的光芒。
“很遺憾,你哥我可不是法醫,看一眼屍體不能確認任何事情
。只能說,憑我的直覺來看這個死者絕不是自殺,他的腹部被挖走了一個器官。”說着我在自己的肚子上比了比。
“肝臟……“蟲蟲若有所思的說,看來這女孩比我更懂醫學。
“對,就是肝臟。如果學生中的傳言是真的的話,那麼這個死者的死跟之前跳樓的那個死者就有聯繫了。”
“有聯繫?怎麼說?”蟲蟲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子,從裡面倒出來一顆藥丸,慢慢的走向佟桐。
“據我調查,學生中的有傳言第一名死者也有器官被取走,不過真實度還有待考證,至於是不是被取走的同一個器官那就更不得而知了。這也就是我爲什麼一直想着要看警方的屍檢報告的原因了。”
“讓我看到屍體也可以。”蟲蟲把藥丸給佟桐服下,然後不停的撫摸着佟桐的胸口。
“你?”我驚訝的語氣讓這妮子好不容易緩和點的臉色又變壞了,“不不不,我只是好奇你也會屍檢,原以爲你只是醫生。”看到那隨時會打雷的臉色,我連忙改口道。
“醫生?”女孩聽到之後臉色果然轉好了,不過她聽到我的話感到奇怪,歪着頭說,“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是醫生了?”
“不是醫生?”我一時真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沉默着……
“總之你最好是能讓我也看看屍體,聽你這麼說我覺得我們的對手是一個很厲害的巫師。”看着女孩一臉認真的表情我也不好再追問爲什麼她會驗屍了。
又是巫師魔法這套詭異超現實的東西,我真的不明白這些事情需要一個偵探來調查什麼,我不懂魔法,更不是巫師。有時候我真覺得這完全就是那個姓付的老頭子的惡作劇!我越來越懷疑這一切都是有錢人的一個遊戲,而那個姓付的老瘋子說不定就在那個地方看着這一切偷笑呢!
“你去哪?”蟲蟲看着我氣呼呼的想要往外走,好奇的問。
“買晚餐!”我的憤怒讓我的情緒有些失控,打開門便往外走。不過蟲蟲此刻卻並不在意了。
“我吃個滷粉就好了,幫佟桐帶粥,你的這位同學帶一個盒飯。”蟲蟲吩咐道。
我關上了門。
夏夜,雖然四周燈光仍然很亮,但天空的星星依舊清晰,整個星空一覽無餘。連江大學距離城市中心還是有段距離的,所幸這裡的天空還沒有被城市染成一片橙色。校門外馬路對面便是沿江風光帶,那邊有不少情侶在約會,也有學生在彈着吉他勾引女人……一切都提醒着我這仍然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人們爲了生活而忙碌,爲了金錢愛情而瘋狂。可是腦子裡只要想到林一森那驚恐的臉,我便對周圍的一切產生了懷疑,這個世界居然能有那麼恐怖的東西能讓一個面臨死亡的人出現那樣扭曲的表情,抑或是恐怖的就是死亡本身?也許林一森在死前看到的不是別的,正是死亡本身的模樣。
……
天一亮我便起牀了,昨晚忙完那些破事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本來打算下午要打電話給警校同學的,結果完全忘記這回事了。早上起牀趁着出門買早點的功夫急忙撥通了同學的電
話。
“全端!嗨,是我啊!盧濯啊!咱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哈!怎麼?這會還沒起呢吧?我在哪?我就在連江啊!可不是嘛!哈哈,今天去找你哈!一起吃個午飯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打完電話我心裡算是有個底了,全端是我警校裡最鐵的哥們,可以說沒有我他警校畢業都有困難,現在我有事情找他幫忙,他是沒有理由可以拒絕的了。
不過,中午的見面讓我對於同學的這點指望全部粉碎……
“什麼!?你要我帶你去看那件案子的屍體!?”全端全然不顧飯館裡人異樣的目光大聲驚歎道,幾年不見這傢伙已經胖了何止一圈,圓圓的雙下巴顫抖着,像是炫耀自己每日的伙食好。
“你小聲點……”我連忙示意他聲音小一點,“我是說能看屍體最好,如果不能看屍體也無所謂,屍檢報告的複印件也行。”
“你要幹什麼!?你只是一個私家偵探吧?你知道要是上邊知道我透露資料給你們這種人會有什麼後果嗎!?”全端完全無視我的阻止,依舊大聲的呵斥我,我這才明白他是故意要讓整間餐館的人都聽到看到,一個警察是如何義正言辭的拒絕一個下三濫偵探的無理請求的。
“那好……”我掏出了煙,自己點上了,“我再問你最後一個事。”
“違反政策的事情我不能幹!”全端跟我耍起了官腔,“老同學,你也不要爲難我,既然作爲人民警察,就得爲人民負責。案子既然上面不準公開,我一個小小的文職又怎麼能隨便透露給你呢?”
“不要你違反啥。”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揍他的衝動,“我就跟你打聽個人,就那個看起來很木訥的,好像是刑警隊的,總是嘻嘻笑着,戴着眼鏡,眼睛小得像一條縫一樣的那個。”
說着我不自覺的模仿起了那人的樣子,也許是我模仿得太像了,全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噢!是木頭!你說的一定是他了!哈哈!你小子還真有點表演天分,讀警校真是埋沒你了!該去當個演員嘛!說不定演藝界又要多個笑星了!哈哈哈哈……”全端大聲笑着,他想羞辱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整間餐廳裡也有不少人捂着嘴偷笑着。
“能告訴我他的聯繫方式嗎?”我附和着笑了笑,然後嚴肅的問。
全端滿足的摸了摸肚子,然後湊近了低聲說:“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手機拿來我給你輸上。”
我順從的遞上手機,全端輕蔑的笑了笑,輸完號碼之後又把我的手機嘲笑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跟我告辭說下午還有重要事情,藉故離開了,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叫服務員買單。
走出餐館,我按下了重播鍵。
“喂,你好,是丁文傑嗎?呵呵,我是誰?我們在案發現場見過的,連江大學圖書館前面。什麼?我怎麼知道你的號碼?哈哈,是你們市局一個做文職的警察,名字叫做全端的人告訴我的。對對對,就是全胖子。有時間見一面嗎?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掛上電話,我已經想好了一個一定可行的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