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一零 一個請求

如果三個人決定讓一個熱那亞人來擔任科西嘉的總督,那意味着國聯總部設立在科西嘉島這件事會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因爲到時候,科西嘉的百姓只會覺得,這是五大國的意思,從而會給設立在這裡的國聯造成諸多不好的影響,就算國聯仍然可以在這裡紮根,仍然會如芒在背,想要過的舒服,那是難上加難了。

而一如三個人預料的那樣,傲慢且浮誇的葡萄牙國王若昂五世欣然接受了科西嘉人的邀請,他派遣了自己的一位宮廷侍臣擔任科西嘉的總督,並且承諾,會在科西嘉建立學校、醫院、教堂,建立賑濟體系,而這一系列的承諾,意味着若昂五世許下了價值一百萬帝國銀元的承諾。

顯然,五大國乃至其他國家都沒有這種賠本賺吆喝的‘覺悟’,政治態度相對中立的葡萄牙人也順利成爲了科西嘉的總督。

這意味着,國聯正式創立的最後一個小麻煩也得以解決,國聯建立之事,就此畫上了一個句號。

雖然從後世角度來講,國聯的創立並未解決什麼大的國際爭端問題,強國大國之間的競爭仍然此起彼伏,就連世界大戰也沒有因爲國聯而避免,但國聯的建立,仍然是現代國際外交關係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只不過,在國聯建立之後,有識之士也明白,國聯並非是解決世界爭端的終極辦法,有了國聯,世界並非有什麼實質性的進步,但國聯的建立,仍然被視爲世界緊張局勢緩和的一個標誌。

後世普遍把國聯的建立視爲帝國大擴張時代結束的標誌,裕王時代用武力橫掃不服,佈局全球的時代終於結束了,帝國參與創立國聯,並且加入國聯,都標誌着,這個強盛的世界大國願以相對和平友好的方式解決與其他國家的爭端,世界也由此進入了一段相對和平的時期。

類似於與東方中國發生直接戰爭,或者全歐洲大戰這種大規模的戰爭在以後很長時間裡沒有發生,各國都進入了一個相對穩定的發展階段。而國聯建立,也意味着帝國的實力達到了一個頂點。當然,這個實力指的是相對實力,在此之後,帝國的實力仍然在增長,只不過競爭對手也隨之崛起,雙方之間的差距不斷縮小。

柏林。

威廉王儲坐在火車上,放下了窗簾,卻擋不住外面的嘈雜的聲音,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而在他對面,李昭譽則是饒有興致的看着外面,說道:“幾年前,也應該是這羣人在柏林城外吧,只不過他們做的事不同了,手裡的東西也不同了,威廉,我聽說那個時候的你,意氣風發.......。

厚禮蟹!”

李昭譽原本打趣威廉,但隨之一個臭雞蛋砸在了車窗上,如果不是隔着玻璃,肯定要打他一身。

李昭譽此次出訪歐洲,在葡萄牙的里斯本渡過了浮華且無聊的五天,那五天時間,李昭譽參加各種舞會,發表各種演講,把外交場上沒有營養的語言中,正面的那一半說了遍,只爲了表達帝國對葡萄牙的善意。

而李昭譽計劃繞着歐洲海岸線,再去法國、荷蘭、英國,然後進入波羅地海訪問瑞典和普魯士,但李昭譽現在是以親王規格訪問,這種規格的訪問意味着西歐諸國一時間無法接待,這迫使李昭譽被迫改變計劃。

幸運的是,威廉王儲結束了國聯會議之旅,返回普魯士,以二人的交情,以兩國之間的友好,李昭譽得以先前往普魯士,而不是繼續留在葡萄牙蹉跎歲月。

這個時候,柏林已經擁有了鐵路,下了船,李昭譽和王儲二人坐專列去柏林,而普魯士國王聽說後,準備在車站迎接,還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就在李昭譽抱怨自己要把在葡萄牙說的那些話再說一遍的時候,意外讓所有的迎接計劃打斷了。

柏林發生了工人運動,遊行示威、暴力活動、佔領道路和車站,一半的工人蔘與了這次運動,起因是鼠疫導致的戒嚴和工資水平下降。

李昭譽打趣威廉王儲,是因爲幾年前他經歷過這樣的盛況,那時普魯士與盟國一起戰勝了法國,而且在國內大興工業化,成爲了歐洲經濟發展中的一顆明珠,猶太資本的進入,讓柏林工業快速發展,數千工人云集在城外,迎接國王和王儲的迴歸。

這一次,仍然有數千工人,只不過是在抗議。

“我只希望,您不要參與這件事。”威廉沉聲說道。

工人們來到車站,是有組織的,就是知道李昭譽這位中國使者到來,他們想要靠這件事擴大影響。工人們更希望李昭譽能在媒體或者普魯士的政壇說些什麼,不僅因爲他的地位,還因爲帝國在工人們眼裡,是一個典範。

雖然帝國的工人也是不是發起一些運動,但毫無疑問的是,帝國的福利制度和工人待遇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人通過工會,已經成爲了帝國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這被歐洲的工人視爲學習的對象。

帝國的工人運動,工人們的思想是:我們要求的,是我們應得的。

歐洲的工人運動,工人們的思想是:中國工人有的,我們也要有。

顯然,這羣工人想得到李昭譽的支持,但這是不現實的。李昭譽說:“我們不會干涉別國內政,尤其是普魯士的。只不過威廉,我希望你明白,我們做到的,你們也可以做到。”

“我也希望那樣做,但很難。政治從來不因爲一個人的意志轉移。”威廉頗爲感慨。

李昭譽所說的,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帝國皇室與工人們的合作,這是當今皇帝李君華的政治成果,與工人在內的普通百姓合作,對抗資產階級的權力擴張。

很顯然,別的國家也能效仿,尤其是普魯士,但威廉清楚,兩國的皇室之間有着本質的區別。

兩國皇室都是貴族,但區別在於,帝國皇室只是披着貴族的外衣,而且是剛剛披上貴族的外衣,在皇室之中,尤其是核心皇室成員中,人分貴賤,尊卑有序是不存在的。如果一個皇室子弟,認爲他本人比普通百姓天生高一等,那他就根本到不了權力的核心。

但這種尊卑貴賤,在霍亨索倫家族這類歐洲貴族那裡,則是根深蒂固的。

李明勳雖然稱帝,但對子孫後代的教育中,從來都會說明,皇帝並非是必然存在的,早早晚晚,這種特權會被時代所拋棄,所以帝國的皇室永遠處於居安思危的狀態。

而霍亨索倫家族根本沒有這種危機感。

當然,這些都是表象,本質上兩國的區別在於皇室與資產階級的關係,帝國皇室一直把資產階級視爲政治上的敵人,經濟上的朋友。永遠警惕資產階級的奪權,卻扶持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但包括普魯士在內,歐洲的貴族與資產階級從一開始就是同流合污狀態。

李昭譽點點頭,對威廉王儲說:“答應我一件事,我在普魯士只會待十天到十五天,別在這段時間殺人,不然,我也會很難做。”

“這簡單。”威廉說道。

李昭譽眼見威廉王儲如此配合,說道:“另外,我有一個私人請求,只是有些過分。”

“哈哈,我認識你這麼些年,你是第一次這樣和我說話,我很好奇你那過分的請求。說實話,假如同樣的請求,我有百分之五十答應別人,我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答應你,剩下的百分之一隻是爲了表現,你的請求有一些過分。”威廉王儲打趣說道,他很清楚,假設李昭譽提出的請求非常過分的話,那他根本就不會說出來了。

李昭譽拿出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個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很有風姿,但樣貌卻不是多麼出衆。威廉王儲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歐洲面容,說道:“我可不認識他。”

“我也不認識。”李昭譽直言說道,他反過來照片,上面寫着這個人的漢譯名字:卡爾,麥克司。

“他是《萊茵報》的撰稿人,當然,現在有可能是編輯了,現在被關押在柏林的警察局裡,如果你認爲可以的話,請你放了他。其實他已經準備去英國了,你放了他,他肯定去英國投奔朋友。”李昭譽說道。

“他做了什麼,與這次工人暴動有關?”威廉王儲問道。

李昭譽搖搖頭:“我不太清楚,說實話,這是來自申京的要求。”

“皇帝陛下會認識一個普魯士小報的編輯?”威廉王儲感覺不可思議。

“是我父親來的電報,但據我所知,這可能也是爺爺的意思。”李昭譽無奈說道,見威廉王儲的臉上還是有諸多疑慮,他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具體,事實上,我到了柏林大使館,也要讓大使幫忙查這個傢伙。

我可以保證的是,這種庇護僅此一次,假如這位麥克司從英國,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再回到普魯士興風作浪的話,父親表示我們就不會管了。另外,無論你是否放了他,請給我一個和他面談的機會,私密的。”

威廉王儲說:“你不是不認識他嗎?爲什麼還要和他談?”

“我需要把一件東西送給他。”李昭譽說。

“聽起來像是間諜活動,可我知道,絕對不會是。”威廉王儲笑着說。

李昭譽聳肩:“我也很無奈,如果你與我不是朋友,我可能都不會當面與你說。”

“好吧,朋友,我幫你。但現在不行,我也要先看看這個麥克司是何方神聖。”威廉王儲說。

李昭譽立刻說:“既然如此,我先隨你回你的住處,我相信,我的大使絕對沒有你查到的信息多,也沒有你的信息來的及時。”

威廉王儲同意了李昭譽的看法,二人一起回來王宮,面見了國王,期間一切如常,而王儲早就派人去查了,等到晚上二人結束宴會回到威廉在城外的別墅時,他的侍從新聞官也就來了。

“這個人名叫卡爾,海因裡希,麥克司,是個猶太人,現在是《萊茵報》的編輯,只不過,《萊茵報》已經被封禁了。”新聞官說道。

“爲什麼被封禁?”威廉王儲問。

新聞官看向李昭譽,滿臉爲難,威廉王儲輕輕敲了敲桌子:“你可以實話實說。”

“麥克司習慣性的發表針對和批判政府的言論,在工人羣體之中很有聲望........。”

“這不會導致封禁報社。”威廉王儲知道新聞官還有保留,直言不諱的打斷他。新聞官無奈,直接說道:“好吧,麥克司先生在兩個月前,曾經發表過一篇批判中國的文章,在柏林、哥尼斯堡和西津引起了相當大的震動。西津的榮親王殿下,通過大使館向我們施壓,而國王陛下也認爲,這已經影響到兩國的關係。

尤其是當時還處於防疫階段,我們需要榮親王殿下批准物資的供給,所以........。”

李昭譽則是說道:“你有那篇文章的報紙嗎?能給我找一份嗎?”

新聞官看向威廉王儲,王儲點點頭,新聞官說道:“可以,但是需要明天才能找到。”

“你去忙吧,把這個人的資料整理成文字,要兩份。”威廉王儲吩咐說,在打發了新聞官之後,威廉說道:“昭譽,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是一次間諜行動了,但可說不通,小小的間諜行動,是不值得把你牽扯進去的。你能告訴我,你要和他面談,要送他什麼東西?”

李昭譽無奈搖搖頭,叫來李永忠,對李永忠說道:“那支鋼筆你帶在身邊嗎?”

“沒有,在我的行禮裡。我可不敢當成日常用品。”李永忠半開玩笑說道。

李昭譽說:“把它取來吧,讓威廉王儲看一看。”

李永忠點頭,正要走,李昭譽說:“手錶和佩劍也各自取來一副。”

“鋼筆,手錶,佩劍,你要搞什麼啊。”威廉王儲詫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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