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一四 帝國的貴族

貴族階層,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特殊的階層,擁有政治、經濟、法律等各方各面的特權。但帝國的貴族卻仍然有些特殊,至少與歐洲那些貴族是截然不同的。

唐朝之後,世家大族沒落,尤其是科舉制的興起,讓歷朝歷代都缺乏與歐洲那類貴族。

宋朝是武人竊國,文人治政。後經歷蒙元入寇,那些羊糞蛋子裡鑽出來的人,自然談不上血統有多麼的高貴。至於大明朝,太祖朱元璋可是開局一個碗,空手打天下的人。

帝國這一朝亦是如此,雖然自立國就確立的貴族體制,但李明勳這帝國第一代掌權者,根本不把自己當成貴族。貴族的榮譽和名頭遠不如這個身份帶來的權力重要。至於榮譽他們更在乎軍隊的榮譽和國家的榮譽,而不是個人和家族的。

而到了李君華這一代,把貴族當成一個特殊的階層,一種政治的班底。無論身爲皇帝的李君華還是主持帝國對外戰略的李君威,都是如此,他們更願意使用出身貴族的優秀子弟,以此增強貴族階層在帝國政壇中的力量。

但李昭譽這一代,是第三代,他們是真的認可自己貴族身份的。這是榮耀也是特權,同樣也是對帝國一種特殊的責任。

歐洲歸於與帝國貴族是有着顯著區別的,在歐洲,貴族就是一切,在一切領域都擁有特權,並且是與其他階層擁有幾乎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在帝國,發展到帝國四十五年的今天,貴族更多的角色是一種特殊的政治力量。在建國初期,帝國的貴族在政治、經濟、軍事和法律上都是擁有特權的,只不過隨着時代的進步,帝國政治制度的不斷完善與改革,這類特權逐步削弱的。

在法律上的特權已經降低到幾乎沒有的地步,貴族們理論上唯一的法律特權,就是可以要求涉及自身的官司不進行公開審訊,不向不相干的普通百姓開放法庭,僅此而已。

政治層面也是如此,在前帝國時代,帝國的政治權力的中心就是元老院,雖然議院和元老院幾乎是同時建立的,但議員們更多的是擁有監督權,而非真正的實權,在早期,議院甚至不會開會,而只是擁有旁聽元老院會議的資格,在旁聽過程中,還不允許發言。

議員們真正擁有權力,是帝國確立現代化的財政體制後,商業與貿易領域繳納的稅額超過了土地稅收。誰繳稅多,誰就要有政治權力,這是必然的,因此議院權力得以擴大,最先得到就是預算審覈權,每年的財政預算,必須得到議院的半數通過才能得到撥款。

而議院的監督權也相當大,擁有對除軍隊、軍事情報機構、元老院和皇室機構之外的監督權。

在帝國行政體制中,最高的決策會議是御前會議的擴大版,即國務會議。國務會議就是在決定重要問題的時候,在理政王、大臣和行政官員之外,邀請一些資深的議員參加,以保證所做的決定可以得到議院和元老院的共同支持,而隨着時代的進步,國務會議中的議員數量越來越多。因爲皇帝李君華溫和的施政理念,有些時候,甚至會進行國務會議秘密表決。

這種表決不是在國務會議上投票,而是在發生爭執不下,亦或者政見不統一的情況下。皇帝或者理政親王出面,以私人的名義,詢問國務大臣們支持哪一種意見,進行秘密統計。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會盡可能的進行說服,以保證絕對多數的支持。

雖然平民的政治權力在行政體制和決策機構中不斷擴大,但帝國貴族仍然通過各類機構,維持了自己的政治權柄。而其中最重要的政治平臺就是元老院。元老院仍然擁有最高的立法權,雖然大部分的立法工作都是由議院及附屬機構完成的,但元老院如果不通過也無法正式立法。

雖然沒有實踐過,但帝國皇帝有權力解散議院,進行重新選舉,但對元老院沒有這類權力。

帝國的議院裡都是各省代表,每個省都有固定的代表,並且隨着人口增加而增長,但最多一省擁有九個代表,只不過因爲帝國不斷擴建海外行省,海內行省人口增長很快,因此議院席位已經從建國時代的一百四十多位,增加到了三百之數。

但在元老院裡,席位僅僅是從三十六位增加到了四十八位。

元老院的雖然只有四十八個席位,但並不代表擁有四十八票,元老院分爲四個階層,每個階層十二個席位。開國元老在開國時代都是公爵、王爵的爵位,擁有固定的十二個席位,這十二個席位是固定不變的,但票數不同,因爲降等襲爵,三等公爵以下的代表只有一票,以上的擁有兩票,榮王、誠王和成王三支宗室各有三票。

第二個階層是中等貴族,侯爵、伯爵、子爵三等爵位,也是十二個席位,但卻是在帝國所有這些貴族之中選出來的。

這種選舉並非是一人一票的選舉,被選舉權是非常苛刻的,假如一位貴族的妻族是資本家,就會因爲和資產階級牽扯過深,而失去被選舉權。

第三個階層是下等貴族,主要是男爵和勳爵,同樣是十二個席位,也是選舉產生的,但這選舉更爲特殊,與中等貴族選舉看重能力和影響力不同,下等貴族的選舉更重視軍功。

第四個階層是在帝國外藩改制後新設立的,未來安撫外藩,爲理藩院治下土地的外藩貴族安排了十二個席位,一般來說,按照民族分配席位,最多的是蒙古一族,有四個席位,最少的就是滿洲,有一個席位。

帝國貴族們同樣擁有軍事特權,而這類特權就不是法律規定,而是皇室賞賜的了。

同樣是當軍官,平民只能通過戰場立功和考入軍校兩種方式,而且成爲軍官後,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在軍隊體制內升職加薪。但貴族不同,他們一樣可以參軍,或者考入軍校。而其擁有一條更順暢的進身路徑,先是禁衛軍,再是宮衛軍,然後是侍衛,繼而是侍從室。

這些人的前途也不只是在軍隊,可以進入中廷、海外事務部,也可以被派駐理藩院,擔任軍政要職,或者前往海外殖民地,執掌一方,最次的也是駐外武官。

這些年來,帝國不斷參與大大小小的戰爭,因此帝國的貴族階層不斷有新鮮血液注入,這也是帝國貴族政治權力長盛不衰的重要原因。

但是貴族就是貴族,帝國的貴族也擁有經濟上的特權,但也受到諸多限制。

貴族與帝國官僚一樣,不允許本人和直系親屬經商,但貴族的要求更爲苛刻,妻族、家族和親家這類人,如果經商的話,且創辦公司的話,就會被認爲與資產階級牽扯過深,其政治、軍事上的特權就會被削弱,顯而易見的是,帝國皇室不會重用這類人的。

但是,貴族仍然擁有經濟上的特權,比如貴族的資產,只要被證明是合法收入,存入銀行就可以享受比普通人存款更高的利息。而更大的經濟特權在於,貴族可以入股帝國的國有企業,這幾乎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因爲帝國的貴族都是軍功貴族,所以皇帝對功勳人員的賞賜既包括爵位和榮譽,也包括各種經濟利益。如果貴族願意立身於海外,可以直接獲得大量的土地所有權,如果不願意海外拓殖,在土地上也可以優先承包帝國國有土地。

諸如安排貴族及親屬進入國有企業或者行政機構,那是再簡單不過了,雖然皇帝李君華對這類情況進行了長期的整治,但也是清理了一些機構中人浮於事,任人唯親的狀況,因爲這種狀況嚴重影響了效率。

但在帝國菸草公司這類利潤充足的國有企業裡,整治的規模小了很多。

無論在法律上,還是制度上,亦或者帝國皇室的用人上,都秉持一個原則,那就是讓貴族與帝國的資產階級拉開距離,還要保證帝國的軍功貴族不能轉化爲資產階級新貴族。

但作爲特權階層,擁有政治特權就想經濟上獲得利益,而隨着帝國的擴張和人口孳生,貴族的增加與崗位的增加完全不成比例,因此那個原則正在不斷被破壞。

一部分貴族逐漸轉變爲資產階級新貴族,甚至直接放棄貴族身份,直接成爲資產階級。一部分貴族變成了與資產階級牽連很深的官僚。帝國皇室能保證的就是,真正掌握權柄的那一批人,仍然可以堅持那個原則。

皇室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貴族,貴族階層是皇室的基本盤。皇室的權力來源於和貴族的同心同德,與資產階級的‘對抗中的合作’。這是皇室三代掌權者共同的認知,一旦這一點被打破,那麼皇室就會成爲傀儡,失去了四兩撥千斤的本錢。

李昭譽作爲帝國皇室第三代的核心子弟,他也與自己的父祖一樣,希望貴族階層與資產階級拉開距離,但問題在於,沒有人能拒絕財富和權力的誘惑,而財富與權力本身就是兩塊磁鐵,不由自主的就會吸到一起,然後很難分開。

也正是因爲如此,李昭譽對那些‘與資產階級牽連過深’的貴族充滿了厭惡,如果說他的父輩和祖輩僅僅是對於權力擔心的話,已經認同自己貴族身份的李昭譽,還認爲那是貴族的墮落與失德。

“如果我們去國王的獵場,你可以拋棄一切的公務,只來一場私人的履行嗎?我可不想你在我耳邊說這個貴族的墮落和那個傢伙的失德,也不想你的侍從官來來往往,在我耳邊說着討厭人的名字和討厭的事情。”夏怡雪託着香腮,看着李昭譽。

李昭譽想了想,點點頭:“一天中,我可以有二十三個小時這樣,有一個小時我會在馬車或者書房裡處理一些事或者人。你可以選擇不在,因爲那是你討厭的人或者事。”

“可以,我可不喜歡黏人,也不喜歡黏人的男人。”夏怡雪笑嘻嘻的說道。

李昭譽溫柔點頭,敲了敲她光潔的額頭,夏怡雪說:“其實我只是討厭見到他們,討厭與他們共事,並不討厭和你談論他們。”

“他們?”李昭譽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

夏怡雪收拾了自己的畫板,說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出身皇室,他們只是普通的貴族。”李昭譽如此說,但這不是他的答案,而是他認爲夏怡雪是這樣認爲的。

夏怡雪堅定的搖頭:“當然不是,那些貴族看重的是自己的權力和地位。而你呢,皇室身份給你帶來的認同,更多的是一種榮譽還有一份特殊的責任心。”

李昭譽詫異看着夏怡雪,因爲這正是他的想法,只不過他從未說出來,畢竟李昭譽不是一個喜歡誇誇其談的人,更不會自吹自擂。

“看來這段旅途,我們之間會很和諧。”李昭譽微笑說道,在這麼一瞬間,他感覺夏怡雪是自己的知己,而這是一種感情的昇華。

早先,他欣賞夏怡雪的美麗和性格,在夏怡雪可以接受他的身份,且不驕不躁的時候,李昭譽就是滿意的,而這一次夏怡雪告訴他的幾句話,卻讓李昭譽的心向着她更走近了一步,只不過,李昭譽也感覺到,二人的關係有些怪怪的,似乎這種關係還沒有進入愛情的範疇。

在申京的時候,李昭譽品嚐過愛情的滋味,讓人又愛又恨又哭又笑,卻又欲罷不能。但與夏怡雪之間,是互相的欣賞與靠近,情感上的共鳴與生活習慣上的適應。

“或許如你所言,這並非愛情,卻可以是婚姻。大部分的婚姻就是互相的湊合,你們之間卻是相互取暖,已經超過了大部分人了。而愛情是有着太多的幻想,沒有確切的答案。”

李昭譽在選擇向父親告知夏怡雪存在後,皇后給自己的侄子回信中這樣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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