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六六 軍機會議

雖然說日本向歐洲三國宣戰在帝國高層的預料之中,但以這種形式宣戰,恰恰是帝國方面沒有想到的。

李君威之所以不想讓新任海軍司令在這個時候見到皇帝,主要就是因爲知道他會獅子大開口,而且是無法拒絕的那種。日本對歐洲三國宣戰,歐洲三國爲了本國在日僑民, 已經派遣了艦隊,無論這支艦隊規模如何,以什麼樣的形式投入戰爭之中,都是對帝國尊嚴的一種挑釁。

要知道,戰爭的區域在西北太平洋,這裡是帝國的腹心之地, 絕對的核心區域, 帝國的首都就直面戰場, 很顯然的是,歐洲三國聯合艦隊的抵達,會挑起帝國百姓對海軍的怨念,可這恰恰是一個海軍司令無法解決的地方。

如果是帝國與之宣戰,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如果是帝國在東方同盟體系之中的一個盟國與之宣戰,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但恰恰是日本與歐洲國家宣戰,而且人家主動打上門來了。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日本被帝國視爲威脅,又因爲帝國不希望日本統一,實際兩國的政治關係更傾向於對立,限制日本,是帝國的裡子,可任憑歐洲的艦隊在帝國水域耀武揚威,那就是面子。

爲了面子, 難道支持帝國的敵人?可如果不進行干預,則會在丟掉面子後什麼都做不了。

雖然沒有如願見到皇帝,但海軍司令的心情依舊很好,他一上任,就發生了日本與三國的戰爭,這對於海軍這一兵種來說是利好的消息,無論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帝國方面都會增加對海軍的投入。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直接邀請日本加入東方同盟,這樣所有的威脅都煙消雲散,那支聯合艦隊抵達,也做不出任何對日本的實質性威脅。”在兩日後舉行的軍機會議上,李君威對與會者直言相告。

考慮到裕王負責帝國的對外戰略,所以立刻就有人緊張起來,把日本樹立爲敵人,將其排斥在帝國的東方同盟體制內的是裕王,現在邀請其加入的也是裕王,他的態度轉變,讓人捉摸不透。

“裕王殿下,這是您的正式意見嗎?”在場的大臣之中, 其中一位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 主動問道。

這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 年紀似乎四十上下,但實際已經接近五十歲,是帝國的副相兼經濟大臣,名爲韓光名。

帝國自建立之初,內閣數次換屆,從第一屆由成王李海主導的皇族內閣,再到第二屆何文瑞主導的文官內閣,再到趙文廷及現在的趙銘德,帝國的內閣權力幾乎就已經確定下來,內閣就是一個行政機構,就是負責帝國的內部治理和經濟發展,雖然內閣之中也有外務大臣,還有海軍大臣和陸軍大臣,但實際上軍務和外務都直向理政的親王負責。

在李君華登基之後,內閣之中的勳貴力量在下降,平民力量則在增加,但在趙文廷之後,在皇帝的調整下,這些得到了平衡。比如連續兩屆內閣的首相趙文廷和趙銘德,就是彰顯了平衡。

這二人都是文官,但也參與過海外開拓,與軍隊、勳貴都有打交道的履歷,按其功績,比如趙文廷協助裕王經略美洲,趙銘德主持蘇伊士事務,這二人都該獲得封賞,成爲勳貴的,只不過其爲了仕途,暫時放棄了。

趙文廷雖然以平民文官身份參與政治,但是在卸任之中,被皇帝封爲了三等國公,而且明言可以世襲三代。趙文廷雖然退位之後安享晚年,但他的兒子卻得以成爲了元老院中的一員,而趙銘德最終也會走類似的路子。

在內閣中,勳貴仍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比如海軍、陸軍兩位大臣必須由勳貴擔任,而負責國有資產和國有資源的部門,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也由勳貴充任,比如現在就是裴元器以副相身份掌管這一切。

以韓光名爲首的經濟大臣則屬於平民勢力的一部分。

帝國的內閣成員是由皇帝決定的,但是前任內閣首相、元老院和議院都有權力提名一部分,一般來說,前任內閣首相會推薦下一任首相,而元老院負責內閣裡的勳貴大臣,而經濟大臣則從議院提名的人選之中選出來。

韓光名就是當初議院提名的人選,其背景身份完全與勳貴無關,也與海外行省和理藩院轄地無關,這位副相出身於銀行家庭,從小就是精英,其履歷永遠是在申京、江寧、蘇州和杭州這幾個地方打轉轉,即便是任職地方,也是在江蘇和浙江兩地主政。

沒有海外行省的履歷,讓其根本不具備擔任帝國首相的資格,但對於議院來說,經濟大臣就是他們在內閣之中主要代言人。

李君威素來不把韓光名這類人當成自己人,所以對他的態度一向不怎麼感冒,他聳聳肩,隨意說道:“只是一些見解,供皇上和諸位大人蔘考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個人反對邀請日本加入東方同盟。需要注意的是,東方同盟不只是一個政治和軍事的同盟,現如今經濟貿易的合作已經逐漸佔據主流。日本這些年的發展,尤其是工業的進步,對我們的產業來說是威脅,如果讓其加入東方同盟,我可以確定的是,西部大名們所主導的關稅同盟實力會提升一個臺階。

雖然我的工作不涉及外務,但我們都很清楚,日本現在是西強東弱,而御前會議發放的通告之中也不止一次提到,幕府有倒向帝國的打算。如果日本加入東方同盟,那麼西部會壓倒幕府,最終會促成日本的統一。”韓光名朗聲說道。

這就是作爲經濟大臣的基本素養,那就是絕對不畏懼任何一位勳貴,哪怕是面對帝國皇帝的親弟弟,如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韓光名是得不到推薦的。

帝國的權力架構是皇帝親手完成的,在這個過程中,裕王大部分時間都在海外,所以他回國之後,只能適應這個架構,而不能挑戰。無論李君威如何不喜歡韓光名,都必須適應,哪怕整倒了他,還會有第二個韓光名出現,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出現過。

也因爲這一點,所以皇帝不會因爲經濟大臣挑戰裕王而感覺到尷尬,實際尷尬的只有首相趙銘德。他是首相,手下盡是韓光名這類人,但他又是裕王的舊部,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趙銘德在打圓場。

“或許我們可以中和一點,比如帝國單獨與日本結盟,震懾歐洲三國來犯?”趙銘德微笑說道。

“沒用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與日本的結盟不會得到日本方面的支持。”皇帝主動說。

顯然,帝國直接下場威懾在皇帝這裡是不能通過的,於是與會的大臣們,各自提出自己的辦法。其中外交大臣提出的一個觀點,成爲了爭論的主流。

按照海軍和航運部門給出的對於局勢的判斷報告,這支歐洲艦隊在東方作戰的最近一個補給點是爪哇島中部的強國,馬打藍蘇丹國。

這個國家擁有六百萬人口,在前帝國時代,荷蘭殖民南洋時,就曾經是荷蘭人的主要對手,還曾做出圍攻巴達維亞這種大事來。在早期,出於對抗荷蘭殖民者的需要,帝國與馬打藍合作,只不過,隨着帝國把荷蘭人的勢力完全從南洋驅逐出去,兩國的友好也逐漸走向敵對。

這是因爲帝國全盤接受了荷蘭在南洋地區的殖民地,包括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當年侵佔馬打藍蘇丹國的那一部分,這些殖民地早期是海外的軍事管制區,也就是綏靖區,現在轉爲了海外事務部海外管轄地,是事實上的殖民地。

在殖民時代,邊界就沒有劃定清晰,帝國管理後,隨着快速擴張,與馬打藍蘇丹國形成衝突,雙方有了幾次規模不小的地面衝突,馬打藍都不是對手,而帝國在南洋也與衆多的小國建交,馬打藍卻吞併和控制了兩個帝國建交的小國,更是嚴重觸碰了帝國的利益。

當然,在宗教上,帝國主動壓制、限制南洋地區的天方教勢力,推廣道教、佛教,接受土著信仰印度教,也讓馬打藍蘇丹國分外不滿。

外交大臣的意思很簡單,既然能保障歐洲三國聯合艦隊在東方作戰的只有這麼一個馬打藍,那就與之緩和關係,讓其拒絕爲其提供服務,不就把敵人拒之勢力範圍之外了嗎?

這個提議雖然合理,但還是形成了爭議。一方以李君威和林君弘兩位親王爲主,堅持不與馬打藍緩和關係,建立正常的外交關係。而一方則以韓光名爲首,認爲這個提議是合理的,既解決了眼前的問題,也解決了南洋的一個麻煩。

李君威的意思非常明確,馬打藍確實是東方唯一一個敢於拒絕帝國要求,向歐洲人拋媚眼的國家,但問題在於,爪哇距離日本也很遠,以其爲基地,根本支持不起對日本的遠征,那麼是否緩和與馬打藍的關係,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韓光名這一派表面上是解決戰略問題,其實眼睛還是死盯着那點經濟利益,在南洋,馬打藍蘇丹國是唯一一個不對帝國開放的大型經濟體,一旦雙方的關係正常化,其開放的市場必然是對帝國的經濟注入新的活力。

“我看,以後軍機會議不要讓韓光名這種傢伙參加了,表面上積極參與,實際上就是想着他自己的那點屁事。”在軍機會議以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結束後,李君威很不開心的對皇帝抱怨說道。

這一次內閣換屆,雖然首相從趙文廷換成了更爲親近的趙銘德,但實際上韓光名這個刺頭的出現,讓李君威在很多時候束手無策。

對於這類政治對手,李君威的態度處於兩個極端,一個就是置之不理,就當沒看見。畢竟大部分人都不敢主動與裕王對着幹,因此屬於這類,但也有一個極端那就是窮盡一切手段搞定,顯然韓光名屬於這一類。

李君威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找黑料,讓安全局來蒐集韓光名的黑料,搞掉他,但韓光名卻是一個從參與政治起,就極爲愛惜自己羽毛的人,安全局能找到的那點黑料,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而不是真正的黑料,在皇帝那裡根本就通不過。

“如果軍機會議解決不了,可能要召開國務會議了。”皇帝悠悠說道。

李君威立刻擡手:“算了,還是軍機會議吧。”

帝國決策層的常務會議是御前會議,固定參與的就那幾個,兩個理政王,一個首相,一個裴元器,若中廷官和理藩院總裁在京,也有資格參加,再有就是涉及到官員,這些基本上就不固定了,而國務會議是擴大會議,每隔一段時間纔會舉行,議院、元老院乃至退休官員,都有代表或者受邀在列。

而中間的則是以某個名義召開的會議,比如這次的軍機會議,亦或者經濟會議等等,這種會議本質上是御前會議,只是牽扯的部門多,而決策涉及的利益也多,爲尋求更廣泛的支持,所以就要召集更多的人。

“皇上還想着以後韓光名也能參加御前會議呢。”林君弘微笑說道。

“得了吧,那我腦袋還不大了。再等幾年,我退休了,再說吧。”李君威立刻擺手反對。

皇帝呵呵一笑,雖說裕王一直都是這個個性,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但他的兒子李昭譽倒是很不錯,能和各類背景的官員打交道,皇帝說:“韓光名的一句話說的很允當,馬打藍的事,不能久拖不決,好多年了,總要有個結果的,對吧。”

李君威說道:“其實很簡單。”

李君威沒有明說,而是攥緊了拳頭,那意思很明確,用戰爭的手段解決問題,而這也是裕王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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