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卻說汐妃因被我推倒在地竟是造成她的小產。我從御花園離開之後去了王嬤嬤那裡，君繇的人是沒找到我嗎？
王嬤嬤拍了拍握在手中的手道：“累就休息一下，有時候別把自己逼的太緊了，不是什麼好事。皇上心中不管是否有那女子，他心中始終都是有你的。”
聞聽此言我苦笑出聲，王嬤嬤被禁足之後鮮少聽宮中傳言瑣事，其實也是好的。
“嬤嬤……”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亦或是知曉王嬤嬤在聽說事實之後也會感嘆造化弄人，想說什麼終是無從說起。王嬤嬤牽引着我的手坐在寢殿內沐風曾經睡過的搖牀旁，就像是沐風還在小牀上一樣，王嬤嬤伸手輕輕推了推，靜靜的誰也不說話。
金黃色的陽光透着窗櫺照射進來，折射在地上映着青色的地磚涼爽無比，也感到絲絲清冷。若是冬日，也是冷的，就像是皇宮給人的感覺一樣，沒有絲毫人情味。
窗外有大片大片的綠色蔓延，大越國能人異士極多，常年保持綠色也是能辦到的，白色的雪覆蓋在上面，沉甸甸的隨時會落下來，枝頭有鳥兒在啼鳴，唱着永遠惆悵的音樂，婉轉在皇宮內外。
歲月安好時光靜謐，彈指間便是流逝的時光悄然遠去。
“其實，我纔是真正的她。”如此，日頭正中時，我終於還是先出聲打破了這難得的平靜，因爲，這對我已經很是難得。
王嬤嬤聞言只是微怔一下，握住我的手道：“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很好？皇上心中本就有娘娘，雖是前世今生略有不同，但你們終歸是同一人，皇上心中所愛，不管什麼時候也都是同一個人，他也不會難受。”
“難受？他也會難受嗎？那樣沒心沒肺的一個人，他知曉這種感覺嗎？您不用再做他的說客了，其實您也知道我此次回來的目的罷，他自己種下的因，這果也始終是要他自己來吃的。”
王嬤嬤長嘆一聲道：“其實你們都互相深愛對方，只是時候總是不對，所以要相互折磨之後纔會在一起。當初賢太妃就曾經與奴婢說過，你們的事情不讓我們任何人蔘與其中，所以奴婢只是奉勸娘娘，無論何時要對得起心中的自己。”
賢太妃嗎！好久都沒有見她了。或許有她在這皇宮我會覺得黑暗中始終有那麼一抹亮光是在爲我點亮，可是現在呢？我只能眼睜睜的四處亂望，就像趴在玻璃上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可卻沒有出路。
“她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好像依舊走了很久了罷？這麼多年她終於能跟太上皇好好生活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打擾，這日子該有多麼幸福？她是善良的，善良的人終歸會得到好報。
這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罷！
提起賢太妃，王嬤嬤含上一抹懷念的笑，輕聲道：“太妃現在就像昔年一樣，幸福着呢！這皇宮就像一個精美的籠子，裡面就算是再華麗也終究抵不過外面自由自在的空氣來的好，所以啊！太妃若是能不回來一定不會回來的。”
“呵呵，真是羨慕，其實我也不喜歡，這裡的空氣就算是再好聞着也壓抑的很。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總覺得除了表面上看的這幾夥人，其實暗中還有人操控這棋局。”
王嬤嬤搖搖頭笑道：“您跟奴婢說這些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雖然閉門不出但也知曉您跟皇上現在的相處方式，就像是兩隻刺蝟一樣抱在一起相互傷害，其實誰的心中都不好受。”
我仰頭一笑：“怎麼會呢！我是她啊，他怎麼捨得傷害我？而他，周身穿戴着堅硬的鎧甲，我亦是傷害不了他啊！”
“可他是皇上，他是人，總是有弱點的，也有他在乎的。您是他最在乎的也是他致命的弱點，所以傷害了你不就是傷害了他？你自己肆意傷害不說，別人還惦記着傷你。那太后，娘娘可要千萬小心。”
“我知道。我現在已經同太后撕破臉了，所以也不怕了。至於您說我傷害自己……”我搖搖頭繼續道：“就算是爲了我父候跟兩位哥哥，我也會讓自己過的很好，怎還會傷害？”
“如此就好，奴婢只是擔心您想不通。”
我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沉默半晌方纔道：“沒什麼想不通的，沐風他一切都很好，並且在第五師父身邊，您大可放心。”
王嬤嬤聞言終是鬆了口氣，扶着我的手跪在地上叩了一個頭道：“奴婢什麼都知道，您一心爲沐風皇子着想，就是幫奴婢禁足也是爲了不讓奴婢參與到這紛爭去，老奴在這替沐風皇子謝謝娘娘。”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偉大，沐風爲什麼在崑崙山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在那一定會好的，看在我的面子上第五師父跟二哥也不會虧待了他。”
王嬤嬤含笑點頭：“老奴曉得，您說的這些老奴都曉得。”藉着我的力量站起，擡手給我續了杯茶。
我在沐風寢殿內同王嬤嬤呆到日頭西落，直到暮心前來找我才轉身離開。
其實我當初將王嬤嬤禁足一是爲了保護她，二是爲了讓我自己心安。如同現在一樣，累了能有一個放鬆精神的地方，只是那時候君繇想不明白，王嬤嬤也想不明白。
其實，我終究還是下不了狠心，終究是不忍傷害別人。
走出鳳靈宮，裡面一片漆黑，因爲大的很，所以顯得空曠而又寂寞。深宮深宮，深邃的掩蓋住所有人的悲歡離合，所有人的喜怒哀樂。
暮心一直在鳳靈宮門口守着，等待君繇派人來找我，但等了一天也不見有人來這裡。回去的路上暮心忍不住問我道：“是不是皇上沒找到娘娘？”
我笑着搖頭，伸手捏了捏暮心的鼻子道：“整個皇宮上下發生什麼事情他一定是最先知道的那一個。至於爲什麼不來找我，你說，現在有什麼能比我更重要？”
暮心恍然道：“奴婢真笨，這天下現在怕是都沒有娘娘重要。那個汐妃真是不自量力，想跟娘娘鬥，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忍不住扁了扁嘴，一臉鄙夷。
“其實也沒什麼，君繇又是皇帝長的還不賴，她喜歡上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昔日頂着跟我一張差不多的臉，在我沒回來的時候或許還能得點寵愛，只是現在嗎……我們還是回去看看罷。”
“那孩子的事情？”暮心停下腳步，有些擔憂問道。
“你且看着，他不會動我分毫。”我篤定說道。
暮心還是有些不解，還想問話時才發現我們已經走到金龍殿前。我忽的想起沐風剛剛能開口說話的時候，那時候我也是剛剛懷孕，可謂是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他，可是卻在這門口聽到一段這世界上最爲殘酷的話。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或是早在昔日六王府第一次吵架的時候開始，導火索就已經埋藏在其中，只是那一次徹底點燃而已。
在揭開一切假象之前，所有的表面看上去都很美好，但現實卻是血淋淋的，讓人從心底發憷。
這一次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讓暮心伸手推門，我不想再出現一次讓我自己心痛難過的事情，也或許是不想更恨君繇了罷。
我想如果現在君繇死了，我一定不會心傷難過，或許我應該大笑三聲，然後燃放煙花爆竹來慶祝。
金龍殿內有很多人：韓月貴妃、丹妃、君繇、汐妃、太醫院數十名太醫，還有其他後宮妃子百十來個人都一臉緊張的站在貴妃榻旁。
我有些摸不清當前情況，聽到聲響的衆人齊齊朝我們看來，君繇站起身快步走到我旁邊，握住我的手從上看到下，鬆了口氣道：“你沒事罷？”
我有些奇怪當前情形，一面點頭一面朝韓月貴妃看過去。韓月貴妃朝我隱晦的點了點頭。君繇拉住我的手走到貴妃榻前指着躺在牀上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如紙的汐妃道：“汐妃大出血，到現在依舊昏迷不醒，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我一愣，控制不住倒退了一步，深深的吸了口氣。汐妃竟是這般嚴重？難怪今日一整天君繇都沒有來找我，原來是沒時間。
只是汐妃被安置在貴妃榻上，並沒有安置在牀上，看來君繇心中還是顧及我的想法，只是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想法，頂多是在汐妃走後命人將牀砍碎然後丟棄換張新牀而已。總得來說君繇還是很瞭解我的，我在某些方面有潔癖。
有太醫從榻邊站起，見到我之後行禮，轉身對君繇道：“皇上，迴天無力啊！”
君繇聞言蹙起眉頭，看了我一眼對不遠處站着的一羣低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太醫們大聲喝道：“你們一個一個來，朕就不信你們這麼多人救不活一個汐妃。”
衆人聞言紛紛跪在地上，有人忍不住出聲道：“回皇上，臣等真是無力了，汐妃娘娘小產本就無事，是她自己將那藥吃下，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啊！”
“什麼藥？”這句話是我問的，汐妃走後難道吃了什麼藥嗎？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裡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看向丹妃，只見丹妃垂着腦袋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我卻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得意閃過。
之前給汐妃診脈的太醫聞言躬身道：“這種藥臣也不知曉是什麼配方，從藥性上看只是一些止血的方子，可是又有一種藥是跟止血藥是衝突的，故而纔會有此現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