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玉下臺時,回眸看了眼慕容瑾,這一回眸,美豔的臉上百媚生煙,看的慕容瑾口乾舌燥,一雙深幽的眼睛彷彿夏夜星空,火光點點。
看着她盈盈離去的背影,慕容瑾喝了一杯酒醒醒神,他懷疑楚含玉是故意的對他拋媚眼,否則怎麼可能這般迷人?
這支舞蹈看多了也就那樣,唯一不同的感覺,便是跳舞蹈的人不同而已。
不得不承認,楚含玉的出現驚豔衆人的眼睛,賢妃暗中觀察慕容瑾目不轉睛的欣賞舞蹈,眼角眉梢那股喜悅之意,根本掩飾不住。
賢妃即使心裡有些不爽,不過,她有自信能抓住楚含玉,讓她替自己賣命,因此,也不在乎楚含玉多美,只要能迷惑住慕容瑾的心,便足夠。
在做的其他幾位妃嬪,本就不見得多寵愛,在後宮和賢妃差不多,只是一個擺設,如今瞧着這麼多光鮮亮麗,年輕貌美,又多才多藝的秀女,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盯着慕容瑾,讓她們感覺到危險。
特別是楚含玉的出現,更是讓她們擔心不已,這樣美豔無雙,魅力四射的秀女,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她們見了都要眼前一亮,喜歡起來,更不要說好色的男人。
且看慕容瑾那癡迷亮眼的模樣,妃嬪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這批秀女進宮後,恐怕她們就更無立足之地。
若是有個一男半女在膝下承歡,也算是在後宮站穩了腳跟。
只可惜,至今後宮別說是皇子,就連公主都沒一位,她們進宮四年,一無所出,寵幸不多,下半輩子若是依然如此,恐怕她們要在後宮孤獨無依的老死下去。
楚含玉不知道她一曲舞蹈已經讓妃嬪們如臨大敵,她知曉的是,慕容瑾看她的目光不一般,那種欣賞中帶着一點佔有,帶着一點貪婪的目光,被她捕捉到了。
她就知曉,慕容瑾不可能是柳下惠,有她這樣一位大美人在跟前身姿曼妙的舞蹈獻媚,他還能坐懷不亂。
這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的舞蹈,可是費勁了她不少汗水練成的,定然不會讓慕容瑾失望。
楚含玉下臺後,前臺的反應趙嘉玉已經知曉,知道慕容瑾一直盯着楚含玉,目光追隨,饒有興趣的樣子,真是一個男人看見獵物緊追不捨,勢在必得的目光。
趙嘉玉氣憤,她費盡心思想要慕容瑾多看一眼,偏偏他看了幾眼便興趣缺缺,讓她大失所望,如今楚含玉出盡風頭,接下來的入陣曲,她勢在必得。
至於楚含玉,她會讓她出盡洋相,看她還如何魅惑皇上。
趙嘉玉想,毒蘑菇的應該起作用了吧,若是她上臺時腹痛難忍,忍不住在臺上弄髒了衣裙,那可就太好笑了。
爲了控制毒性,毒蘑菇放的不多,據說正好能讓人腹瀉不止,腹痛難忍。
趙嘉玉換衣裙的時候,看着被汀月她們簇擁着下來的楚含玉,丟了一個嘲諷的目光過去,楚含玉察覺了,對她燦爛一笑,道“祝賀趙秀女一舞傾城!”
“同賀!”趙嘉玉皮笑肉不笑,等這個舞蹈結束後,便是她趙嘉玉第一個上場跳入陣曲的人,當時抽籤她買通了宮人,在第一個竹籤上做了記號告訴了她,她第一個抽便抽中第一個。
有她這個珠玉在前,即使楚含玉的入陣曲跳的再好,也不過是落了她後塵而已,便無新意可言。
她不會讓楚含玉再次搶了她的風頭的。
趙嘉玉擔心楚含玉會在她的衣裙上動手腳,衣裙交給珠圓照看着,並未離開視線,她穿戴上之後也沒發現不妥,這才放心,想來楚含玉是沒那個膽子對她下手的。
趙嘉玉穿戴整齊出來後,楚含玉捂着肚子匆匆朝茅廁跑過去,身後跟着白玉蘭,從趙嘉玉身邊走過去時,不小心和她撞在一起,三個人倒在地上,頓時一片慌亂,好在前面在跳舞,舞樂聲聲,掩蓋了這兒的聲響。
趙嘉玉手中的道具長劍掉在地上,楚含玉被汀月扶起來,汀蘭連忙拾起趙嘉玉的長劍交給珠潤,道“抱歉!”
“楚含玉,你眼睛瞎了嗎?”趙嘉玉爬起來,臉色難看,指着楚含玉的鼻子大罵。
楚含玉不和她計較,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的跑了,聲音遠遠的傳來“抱歉,等會回來再聊,我很急。”
白玉蘭緊跟在她身後,兩個人都像是內急得很的樣子,引起了不少人關注。
趙嘉玉瞧着她們這個狼狽的模樣,忍不住挑眉笑了,還擔心毒性不夠,如今看來似乎毒性太充足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快發作,要是在她跳舞的時候突然發作多好?
不過,她若是識趣臨時取消上臺獻媚,趙嘉玉也是樂於看見的。
第三支羣舞結束,趙嘉玉在宮人的帶領下,等在柱子後面,臉上原本是要戴着面具的,她不願意用醜陋的面具遮擋了她的容顏,露出一雙眼睛,這樣會影響主位上的人觀賞她的美貌。
因此,趙嘉玉上臺時,只是戴了一面輕薄的面紗,五官若隱若現,更添韻味,卻和入陣曲的曲調違和。
她一上臺,妖媚有餘,霸氣不足,一曲入陣曲被她跳的不倫不類,原以爲這已經是夠糟蹋名曲入陣曲了。
誰知道她接下來拔劍一甩,對着慕容瑾的時候,長劍不知道用力過度還是怎麼的,從中間斷了,正好藉着她的力道甩了出去,鋒利的劍端朝慕容瑾飛射過去。
看見這一幕,衆人大驚失色,常喜公公瞪大眼睛,趙嘉玉一時嚇傻了,驚恐的看着就要射入慕容瑾身上的劍端,臉色慘白。
“皇上小心!”賢妃娘娘大驚。
“小心!”妃嬪們嚇得捂着眼睛不敢看。
“護駕!”宮人驚恐出聲。
“不要!”趙嘉玉丟掉斷劍,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墜入冰窖,若是傷了慕容瑾,她就是謀害皇上,怎麼可能劍會斷,她明明檢查過的,不可能那麼容易斷掉的。
慕容瑾神色不變,相比較於賢妃娘娘的花容失色,妃嬪們的嚇得要死,其他人神色驚惶,他要恣意多了。
斷劍到了眼前,他微微擡手,輕而易舉的接住射來的斷劍,眼眸如冰,盯着趙嘉玉,道“趙秀女這是要行刺朕麼?”
“皇.....皇上......皇上明鑑,奴婢就算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行刺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不敢。”趙嘉玉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一臉哀求驚恐的磕頭求饒。
不多久,額頭上紅腫一片,哭得淚眼模糊,可憐極了“皇上,奴婢怎敢行刺皇上,一切都是意外。”
慕容瑾瞄了一眼手上的斷劍,好在只是舞樂用的道具,並不是真正的長劍,否則也不會讓他毫髮無損的接住。
知道她是太師府的小姐,慕容瑾也不可能真的追究她的行刺之罪,不過,藉着這個機會,打壓一下太師府也是不錯的。
慕容瑾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天賜的機會,面色沉沉道“朕相信你沒這個膽子,不過你竟敢出如此紕漏,朕也不是不能懲罰你,賜采女,浣衣局洗衣三月,如何?”
“皇...皇上?”趙嘉玉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她,豆大的眼珠子一顆顆落下,她的身份,怎麼可能是采女,怎麼可能會淪爲低賤的洗衣宮女?
她爺爺說過,只要她進宮,便是正二品的昭儀,位居九嬪之首,如今卻落得一個比宮女高級一點的正八品采女?
這天上地下,雲泥之別的落差,趙嘉玉根本接受不了,跪在地上哭暈過去!
她沒想到,她的似錦前程,會因爲一柄斷劍,而斷送乾淨。
此時,連伸冤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