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刺殺的刺客很快被慕十三帶着人剿滅,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的人不用說,肯定是蒼寧派來刺殺他。
慕容瑾並未放在身上,等他休養好身體,處理好國家大事,再騰出手把蒼寧和他的勢力連根拔起。
隨後的一路上,各種刺殺不斷,慕容瑾吃的喝的都要伍大夫親自過目,確定無毒纔敢入嘴,知道蒼寧身邊有醫術高冷。
刺殺不成,毒殺的手段肯定不會落下,並且,確實是如此,慕容瑾的湯藥和飯菜中,有人下毒。
幸好他早有防備,還未入口就被伍大夫診斷出來,使得他們的吃食也小心翼翼起來。
這一路上,刺殺不斷,之前只是蒼寧的人,後來陸陸續續加入其它的人,慕十三抓住刺客逼問,還被他逼問了不少消息出來。
那些心懷叵測,野心勃勃的大臣坐不住了,竟然做出弒君的事情,慕容瑾得知後,忍不住冷笑起來。
看樣子,想要他死的不只是蒼寧,還有他信得過的肱骨大臣,真是讓人意外啊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不想弒君的大臣不是好大臣。
這一路上,楚含煙跟着慕容瑾可算是擔驚受怕,吃盡了苦頭,還沒撈着一點好處,刺客無時無刻的不找機會刺殺,食物都不敢亂吃,幾天下來,她便憔悴瘦弱得臉都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嬰兒肥都不見了。
等楚含煙到了京城,看着繁華的高樓,熱鬧的街道,以及街上那些看起來裝扮都貴氣不少的路人,楚含煙連忙讓浣紗浣綠給她梳妝打扮。
楚含煙知曉,要不要多久她就要進宮了,進了宮,又是另一番景象。
百姓都不知道馬車上除了楚含煙,還有他們的君王。
慕容瑾躺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耳邊是百姓們看熱鬧的歡呼聲,都和他沒關係,若不是爲了表面功夫,他根本不會答應帶着楚含煙進宮。
這次回來,慕容瑾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她有心隱瞞,也隱瞞不了楚含玉不在人世的事情,她已經死了,卻活在他的心中。
馬車緩緩的走近皇宮,天黑之前進宮,楚含煙掀開車簾,看着巍峨雄壯的宮牆,一顆心狂跳起來。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她和婢女都全須全尾的進宮,並未收到一點傷害,就連慕容瑾也平安無恙的回宮了。
宮的妃嬪們都不是傻子,元宵節慕容瑾沒露面,如今正月裡都快過完了,他還沒露面,她們心知肚明,知道他出宮找尋楚含玉了。
只是她們打聽了不少消息,那個得寵的玉妃娘娘,十有八九是已經死了,據說連屍首都找不到,真是可憐。
至於那個什麼玉妃娘娘的胞妹,誰又知道怎麼回事,指不定是慕容瑾睹物思人,瞧着胞妹和死去的玉妃相似,作爲替代品帶進宮的。
還未見着楚含煙的面,賢妃她們已經腦補了一出姐妹替代的大戲,精彩的她們都要拍手稱慶了。
賢妃她們在後宮翹首以盼,並未光明正大的去三思門口等着迎接慕容瑾回宮,若是去了,不是打臉慕容瑾麼?
他弄出一個派人迎接楚含煙進宮陪伴楚含玉的由頭,這個遮羞布不就是被人扯了下來,只有沒眼色的人才會去三思門。
馬車進宮後,慕容瑾便吩咐下去,楚含煙住在前宮的一個小宮殿中安頓下來,讓她在皇宮停留幾天便把人送出去。
慕容瑾是不會把人帶進後宮,給楚含煙機會接近自己,他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免得以後去見楚含玉的時候被她取笑享受齊人之福,姐姐妹妹都不放過。
她那張嘴,若是惹急了,什麼話都敢說,仗着他捨不得傷害她,總是用言語來傷害他。
現在,慕容瑾就算求着楚含玉對他冷嘲熱諷都做不到,他多麼希望,楚含玉能站在他面前,對他笑一下,多好!
楚含煙看着慕容瑾的馬車朝着那邊的宮門進去,她的馬車沒跟上,反而朝着另一條路而去,她着急了,大叫“皇上!”
慕容瑾聽見了楚含煙着急驚慌的聲音,並未放在心上,他神色淡淡,乘坐馬車去玉華宮,他只想在他們歡好無數次的牀上,重溫那繾綣旖旎的美夢。
“姑娘,做好,若是摔了,屬下可賠償不起!”侍衛趕着馬車警告。
楚含煙着急,抓着車簾問“我們這是去哪,爲何不跟着皇上的馬車,是不是走錯路了?”
“並未走錯,這是皇上吩咐的,姑娘住的地方不在後宮,當然不能跟着皇上的馬車進入後宮。”侍衛瞥了她一眼,還以爲她剛進宮什麼都不懂,好心的給她說“能住進後宮的只有皇上的女人,姑娘住在前宮再合適不過。”
聞言,楚含煙心涼了半截,她不能進入後宮,又如何能接近慕容瑾,很明顯這個帝王翻臉不認人,進了宮便過河拆橋。
明知道會被利用,一腳踹開,此時楚含煙還是傷心不已,是她太癡心妄想,以爲這樣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終究比不過自己的姐姐,那個死了的人,依然讓人嫉妒恨。
慕容瑾的馬車在玉華宮門口停下,他從馬車上下來,門口已經站着幾個人,打頭的就是劉福,汀蘭汀月三個人,一臉期待又緊張的看着慕容瑾,以及他身後的馬車。
慕容瑾掃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們在看什麼,慕容瑾回頭看了眼,他也希望馬車裡能鑽出一個人,扯着他的衣袍,讓他把人抱下來,只可惜,車簾許久未動。
汀蘭汀月她們心中的期盼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奴婢恭迎皇上回宮!”
“朕累了,準備熱水。”慕容瑾看了她們一眼,心中痛楚不已。
汀月沒忍住,追上去行禮“皇上,我家,我家主子呢?”
“汀月!”汀蘭上前,警告的拉扯了一下汀月的袖子,驚慌的跪在慕容瑾面前道“皇上贖罪,奴婢們只是擔心主子,纔會斗膽多嘴,還望皇上見諒。”
“起來吧,朕知道你們擔心她,在乎她,朕不會爲難你們,否則她在九泉之下,不會安心的。”慕容瑾慘然的笑了笑,落寞寂寥的身影刺痛了她們的眼睛。
慕容瑾的話,宛若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沉入滔滔怒海中,把她們最後的希望都澆滅了,汀蘭汀月兩人對視一眼,不敢置信的跪在地上,悲傷絕望,悲痛欲絕“不,不,不會的,主子.......”
不多久,常喜過來侍候慕容瑾,汀蘭汀月悲傷眼睛都快哭瞎了,根本不能照顧人,只能常喜一個人照顧慕容瑾。
看着慕容瑾身上大大小小,新得不能再新的傷口,常喜眼中酸澀,差點流淚,這一個月來,不知道他家皇上受了多少傷痕。
隨隨便便一個傷痕在別人身上恐怕都要了命,他家皇上還能活着回宮,簡直是奇蹟,果真是真龍天子,上天保佑。
他沐浴更衣後躺在他們的寬大牀上休息,並未看見常喜臉上那複雜心疼的目光,被褥牀幔依然是她喜歡的樣子,宮殿的佈局絲毫不變。
唯一變化的大約就是,玉華宮的主人,再也不會回來。
慕容瑾閉上眼,一滴哀傷的淚珠滑落,浸染了枕頭上的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