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好的酒樓再次被人大手筆包場,好酒好菜可勁上,樓上樓下歡聲一片。
熱鬧氛圍,不停有人對飲大笑。
而贏澈卻是一個人端着小巧的白玉酒杯默默自斟自飲,對比旁邊的孟公子等人拿着酒罈子對飲,他顯得格格不入。
至於慕嫿最是適合這樣的場合,早就同打馬球的人混在一起。
早就忘了他們包下酒樓的目的,不是爲了給他慶功嗎?
“三公子,你怎麼……”
孟大少爺醉眼迷濛走過來,攬住贏澈的肩膀,好似回到當初在宛城時,贏澈還只是柳三郎,“您今日讓我刮目相看啊,搶在郡主之前動手,原本我以爲您。”
莫名感到一股冷意,孟公子的酒氣散了大半,尷尬放下胳膊,嘿嘿低笑:“要不,我陪三公子喝一杯?”
贏澈依然不緊不慢飲酒。
“我說三公子,您到底是怎麼追到郡主的?”
就這樣冷淡模樣,慕嫿怎麼可能看上贏澈?
贏澈輕輕淡淡掃了他一眼,孟公子舉手投降提着酒罈子離開了,此後再沒人來打擾贏澈的清淨。
他怎麼追求慕嫿的?
需要告訴別人嘛。
一直鬧到很晚,贏澈突然起身,走到慕嫿面前,低聲道:“明日還有殿試,我先……”
慕嫿拍了拍額頭,晃晃悠悠起身,“我送你。”
贏澈本想拒絕,卻點頭嗯了一聲,慕嫿抓住贏澈的手,“我們先走了,等他高中狀元,我們再來一次不醉不歸。”
衆人雖不覺得暢快,但慕嫿要走也沒人留得住。
出門前,贏澈悄悄讓酒樓的夥計多記上幾筆酒錢,橫豎孟公子他們有錢!
馬車上,慕嫿靠在贏澈身上,問道:“生氣了?”
贏澈無奈般搖頭,拿出乾淨的帕子幫她擦拭嘴角,放鬆身體讓慕嫿更舒服,“不是說給我慶功嗎?你一次都沒敬過我。”
雖然他沒覺得自己做了需要慶功的事,不就是用馬球砸了瓦剌聖女一記?
他對纏上來的女人一向是不在意的,何況瓦剌聖女又來招惹慕嫿。
這是吃醋了?!
慕嫿癡癡笑了,同贏澈十指相扣,“我今天很高興呢。”
第一次有人爲她出頭,第一次有人爲她吃醋,原來做女孩子是一個挺有趣的經歷。
眼見贏澈拒絕瓦剌聖女,她比誰都高興,雖然瓦剌聖女頂着一張熟悉的臉蛋兒,輕輕拽了一下贏澈的衣角,贏澈低頭詢問:“怎麼……”
剩下的話因爲脣上落下的吻而嚥下了。
慕嫿離開他的嘴脣,輕笑道:“現在還生氣嘛?”
緩了許久,贏澈才讓自己恢復冷靜,讓自己不再被刺激和慾望主宰,他沒有辦法繼續這個吻,因爲魏王府就要到了。
若是每次他吃醋都能有這樣的待遇,贏澈覺得自己可以多吃幾次。
“我先送你回侯府。”
“不……”
“聽我的!”
贏澈眸子亮閃閃,固執的說道:“本來就該我先送你回家。”
慕嫿聳肩繼續靠着贏澈,半合眸子,乖巧般嗯了一聲,贏澈順利讓馬車過魏王府而不停,把正準備迎接三公子的王府奴才弄得一頭霧水。
兩家嚴格算起來並不遠,等到了侯府時,慕嫿已經迷迷糊糊睡着了,也只有在贏澈身邊,她才能完全放下戒心。
贏澈直接把慕嫿抱回侯府,安頓好之後,附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目光掃過慕嫿略顯紅腫的嘴脣,方纔在路上時,他是不是親得過火了?
可是這樣的好機會,錯過了這次,下一次……贏澈眸子閃了閃,“該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時。”
“咳咳。”
木齊輕咳聲在門口傳來,贏澈知曉自己不能太過分,戀戀不捨離開閨房,“木叔叔。”
“你們雖是同定親不差什麼,但是終究還要多注意分寸。”
木齊硬着頭皮警告贏澈,“嫿嫿還沒及笄呢,你給我老實一點!”
贏澈問道:“不知木叔叔給郡主的及笄宴如何了?”
“鳳娘子一直在操辦,我打算大辦,廣邀京城名門勳貴。”木齊隨意提了幾句安排,本以爲贏澈沒有耐心聽這些,誰知贏澈時而皺眉,時而搖頭,“木叔叔是希望遵循古禮?”
“古禮重於普通的及笄宴,我自會給嫿嫿最好的。”
木齊眼見着贏澈從袖口掏出一個卷軸,並把卷軸遞了過來,遲疑一瞬,打開卷軸,一目十行看完後,喃喃說道:“這纔是古禮?”
“日子雖是緊了點,但有我的人幫忙應該能趕得上。”
“……”
“上面的一些難得的物什,我都有讓人找來,明日整理好後,再給木叔叔送來?”
“……”
“還有賓客的選擇也當慎重,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參加郡主的及笄宴。”
木齊嘴角不停抽搐,一字一句問道:“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備考和準備驚聖麼?還有時間做這些安排?”
贏澈淡淡一笑,揚起劍眉彷彿反問疼愛慕嫿怎麼可能沒空?
他無時不刻不都在做嘛。
木齊竟是懂了!
贏澈登上馬車離開後,木齊嘟囔一句:“無賴!”隨後又笑出了聲,把嫿嫿交到時刻在意慕嫿的人手中,他的不甘心也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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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無需再爲中狀元發愁也不至於這麼晚纔回來吧。”
魏王堵住嘴角一直上揚的贏澈,“三郎啊,你現在一言一行更需謹慎,別人都在溫習,你……”
贏澈雖然站在魏王面前聽訓,一直摸着嘴角,彷彿回味什麼美好,魏王的話一句都沒聽進去!
魏王跺腳道:“算了,你先去歇息吧,等有空我再……”
贏澈點頭道:“父親,晚安。”
腳步異常輕快,贏澈很快離開,魏王搖頭道:“碰見慕嫿,他的腦袋就成了漿糊,以後……以後期望他們能一切順利。”
翌日,殿試如常進行,然而誰都知道狀元是屬於被貢生簇擁的贏澈。
狀元沒了,榜眼探花還是可以爭一爭的。
在貢生答卷時,皇上從龍椅上起身,在考場上走來走去,時而駐足看考生的卷子,時而擰眉沉思,幾乎所有考生都走到了,畢竟能參加殿試的人比會試少很多,只有一百多個,唯有贏澈……皇上幾次三番避開了他所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