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沈忱但笑不語。\[最快的更新盡在*\]阿爺和祖父一樣,或明着說,或暗着勸,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乖孫子啊,你不小了,該相看媳婦,該娶妻生子了。”可這京城閨秀之中,實在沒有看入眼的可愛姑娘啊。

嶽池頗爲同情,扯扯沈忱的衣袖,“哥,你又被催婚了。”我比你強,沒這個煩惱。沈忱不在意的呵呵一笑,“我比阿澤強多了。”我是被催婚,阿澤是被逼婚。

阿澤的母親韓氏一心要早早娶位順心暢意的兒媳婦進門開枝散葉,時常在阿澤耳邊遍數京城名媛,“勇國公府大小姐生的極好,又端莊大方。平北侯府幼女雖嬌縱了些,相貌着實可人……”有時簡直是逼着阿澤挑一個,“橫豎都是好的!”

沈忱想想嶽澤的遭遇,大發感慨,“還是孃親好。”從小到大都尊重兒女的想法,從不曾勉強兒女做違心之事,從不曾逼過婚。沈忱湊到解語身邊,一臉殷勤笑意,“孃親,做您的兒子真幸福啊。”

“那是自然。”嶽池、張屷、丫丫都跟了過來,一起圍在解語身邊羣拍馬屁,“孃親最好了!”張雱本是在解語身邊坐着的,結果冷不丁兒的被兒女們擠一邊兒了。

解語被兒女們圍着笑鬧,心中溫暖,一臉寵溺笑容。張雱不幹了,毫不客氣伸手撥開他們,“不許纏着我媳婦兒。”都是大孩子了,自己玩兒去。

沈忱、嶽池哪甘心被驅逐,都出招阻擋。無奈和張雱功夫差的太遠,三兩下的都被攆走了。張屷和丫丫一邊兒一個抱着解語不放,“不許纏着我娘!”比張雱有氣勢多了,小霸王就是小霸王。

張雱雙掌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形,喝道:““手底下見真章!”要論打架,哈哈,阿屷丫丫,爹爹能打你們一百個一千個。張屷身手敏捷,縱身躍起,熟練的撲到張雱背上,伸手卡住張雱的咽侯,“爹爹,您認輸吧!”

“阿屷這招使的不壞呀。”張雱眉開眼笑,“比前些時日迅疾多了!”其餘諸人都看着這爺兒倆樂,阿屷自小至大,最純熟的就是這一招。

沈邁笑咪咪誇獎,“乖孫子,你爹爹似你這般大時,身手可不及你!”張雱十二三歲時正在江湖遊蕩,不好生練功,確實沒有張屷這時的功夫好。

玩夠了,把老人、兒女都打發去安歇。張雱和解語洗漱過後,歪在炕上說私房話,“阿忱是該娶媳婦了。”“順其自然吧,要過一輩子呢,總要娶個他真心喜歡的。”“那是,不能委屈咱兒子。”

沈忱的親事,其實是有很多人家關心的,尤其是有適齡女孩兒的人家。解語近來常常接到貴婦名媛的請貼,席上有意無意的誇讚“這女孩子是難得的……”可惜,並沒有遇到有靈氣的姑娘,或坦蕩豁達的姑娘。

這日韓老太太身子略有不快,四太太帶了幼子柏年、嫡女錦年歸寧省親。敘過寒溫,知道不過是偶爾飲食失調,無甚大礙,便放下心來。

錦年、柏年和表姐妹們在一旁玩耍,四太太陪母親、嫂嫂說些家常閒話。“阿鸞也快及笄了呢,一轉眼,都是大姑娘了。”四太太笑道。韓大太太的嫡長女,小名阿鸞。

“可不是麼。”韓大太太方氏一臉舒心笑意,“生下來的時候只有那麼一點點大,如今好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含笑望了望正陪謝錦年、謝柏年玩耍的長女,眼中有多少滿意。

四太太也順着方氏的眼神望了兩眼。阿鸞長的像祖母,濃眉大眼,英姿爽朗,她正值妙齡,一身淺黃色衫裙,像朝氣蓬勃的迎春花一般明媚。

“真是個好孩子。”四太太讚道:“往後也不知哪家有福氣,能得了去。”阿鸞相貌美,性子好,韓家又是書香世家,能娶到阿鸞,那真是有福氣的。

一說起這個話題,在場的老、中、青三位貴婦全來了精神,興興頭頭議論起,“哪家子弟配得上?”把老親舊戚人家十五六歲至二十歲的未婚男子細數了數,議來議去,韓老太太、四太太母女二人均覺“靖寧侯府家老大很好”,嶽澤在靖寧侯府孫輩中排行老大,相貌英俊,沉穩能幹,真是女婿的上上之選。況且韓家和靖寧侯府是姻親,親姑母做婆婆,定不會虧待阿鸞。

韓大太太卻不怎麼同意,“岳家確是好人家。不過,嶽澤雖是老大,他三弟往後纔是靖寧侯府的主人。”靖寧侯府世子的唯一嫡子嶽瀚排行老三,如今年方九歲,很是嬌慣。嶽澤跟他父親嶽霆一樣,靖寧侯府要靠他撐起來,侯爺卻不是他,難免尷尬。

方氏面色猶豫,“娘,小妹,你們看南寧侯府老大如何?”一樣也是侯府嫡子,一樣也是英俊能幹。韓老太太沉吟片刻,“他家如今倒也罷了,究竟有些暴發。”要說起來還真是不壞,雖說前些年沈邁被奪了爵,張雱卻一直聖眷極隆,連大皇子、九皇子都待他客氣尊重。聽說南寧侯夫人進宮時,皇后也是和顏悅色的。

至親之間,四太太跟方氏是實話實說,“他家倒真是和和美美的,不過總覺着有些怪異。”一對夫婦,四個孩子倒分了三個姓,還有四個爹。

“娘說的是,小妹說的也極有道理。”方氏點頭附合,“是我想左了。我這不是心疼阿鸞麼,他家兒子們過了十歲都不是丫頭服侍的,身邊只有小廝。成親前也不給通房。若是他家兒子們也肖乃父,一般的潔身自愛,那可是羨殺人也。”天底下一夫一妻的人家多了,要不是平民百姓,要不是清貧儒家,男人富貴已極還只守着妻子一個的,滿京城也只有南寧侯府這一家。京城貴婦們閒時說起,諷刺的也有,指責的也有,可心中誰不羨慕嫉妒。

韓老太太淡淡說道:“日子長着呢,往後且細看。”還沒及笄的孩子,不急,先慢慢挑揀着。務必要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仔細了,但凡有一點不好的,韓家都不肯輕易嫁女。

四太太心中卻動了動。成親前不給通房?那可真是好。自己家中若沒有袁昭、何離,和玉郎豈不是更加琴瑟合諧?雖然袁昭、何離面上總是溫順聽話,究竟還是分走了十天的寵愛。

若是錦兒……?四太太心咚咚亂跳。若是錦兒長大後出了閣,夫婿又英俊又富貴,沒有通房丫頭,不二色,那小日子該美啊。唉,自己吃過的苦,真不想錦兒再吃了。

午飯後,阿鸞帶着表弟妹到花園玩耍,方氏陪笑告退,去報廈理事。韓老太太歪在蹋上,四太太坐在她身邊,母女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四太太無意中提了一句,“不怪大嫂動心,我聽着都動心呢。”沒有通房丫頭,不至於新娘子一進門便杵着房中人,礙眼的很。通房丫頭大都是自小的情份,雖身份低微,卻也輕易動不得。

“你呀,就是心慈手軟!”韓老太太坐了起來,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四太太,“早跟你說過,那兩個丫頭留不得!你偏偏不聽。如今可倒好,她們一個兒女雙全,一個霸着姑爺的心!”早早處置了,哪有這檔子事。

四太太紅了眼圈,很委屈,“您倒是說說,我什麼時候能下手?才嫁到謝家之時,兩眼一摸黑,哪敢動她們?”新嫁娘,在婆家還分不清東南西北呢。

“沒幾個月便懷上了延兒,自然是一心一意惦記着保胎。”謝老太太體貼兒媳婦,一應請安問好全免了,又派了幾名年高德迢的嬤嬤來,從早到晚、事無鉅細的照看。想下手,衆目睽睽的,如何能夠。

“延兒過了雙滿月,我才騰出手來,她們兩個一起懷上了!”有了嫡長子,通房丫頭的避子湯停了,袁昭、何離明正言順的懷了孕。謝老太太給她們都派了兩個嬤嬤照看着,“不爲她們,爲的是肚子裡的孩子。”

說到這兒四太太忍不住哭了,“那個狐媚子自己不當心,懷着五個多月的身子掉到湖裡去了,與我何干?婆婆和丈夫都不給我好臉色看。”我要是想害人,爲什麼不兩個一起害了?卻要害一個,留一個?!

韓老太太眸光一閃,沒有說話。四太太只顧哭自己的,“我拿她們可沒怎麼着,結果可倒好,那幾年她們一個兩個全是面無人色,好似我多麼狠毒。”一個是落了胎病病歪歪的,一個是孩子被老太太抱走了半死不活的,都沒法帶出門見人。若見了人,不以爲謝家怎麼苛待妾侍呢。

把韓老太太恨的。她們都那樣了,越發的乾乾脆脆做個了斷豈不是好?一直留到今日,全是禍害。那個謝棠年倒還罷了,單有一幅好皮囊,卻沒出息。功課比起延兒差着一大截,延兒不費吹灰之力便把他比下去了。可那謝流年呢?和錦兒差不多大,生的那麼好,又招人待見,生生是擋了錦兒的路!

四太太還在流淚,韓老太太遞過去一方錦帕,“行了,娘知道你委屈。”哭什麼哭,這又不是你一個人在太康,無依無靠的。到了京城,孃家離的這麼近,能不幫着你?

良久,四太太收了眼淚,靠在母親肩上撒嬌,“都怪您!做什麼把我嫁那麼遠?”有心事都無人訴說,真孤單。韓老太太撫着她的鬢髮,嘆道:“你爹硬要許這門親,他那擰脾氣,你還不知道麼。”一口咬定謝家玉郎可以託付終身。

“阿凝不喜這門親事,怎不早說?”韓老太太埋怨。當年若是自家母女二人都不吐口,書呆子向來疼阿凝,或許便不會遠嫁女兒。四太太滿臉飛紅,“誰不喜這門親事了?”他可是謝家玉郎,風姿秀異。

韓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少不了把女兒笑話一番,四太太跟她撒嬌不依。鬧了會子,韓老太太特地交代,“下月你父親過生日,你早早回來,莫讓娘久等。來時把那一雙庶出的也帶來,我見見。”那謝棠年還來過韓家幾回,恭敬有禮的很。謝流年麼,一回沒來過。

“見他們做什麼?”四太太不以爲然。巴不得一輩子不帶他們出門呢。韓老太太微微一笑,“便不是你生的,也只能認我們爲外家,見見無妨。”裝你也裝出幅賢惠模樣來。

四太太也沒放在心上,點頭答應了,“成,到時一併帶他們過來。”那可熱鬧了,自己和玉郎夫婦二人要帶着三子兩女,柏兒又還小,真是操心。

四太太回家跟謝四爺說了,謝四爺自然滿口答應。岳父壽辰,自然是要過去討杯壽酒。“壽禮不可簡薄了。岳父他老人家愛喝茶,莫忘記那兩聽極品雲頂。”謝四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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