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現在不是開批判會,我不要聽這些口是心非的話,”何自遠冷哼一聲,“曾不染,你覺得我會對你這樣的人有興趣嗎?”
這是他第二次連名帶姓的叫我了,雖然我和他認識時間不長,但從一開始,他都是叫我不染的。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當衆說過,世上男人多的是,我對何自遠沒興趣。
他這是報復我來了。
我的手死死捏着手袋的帶子,咬脣低聲道:“何總自然不會的,對不起,是我過分了,我今天說話有些口不擇言,下次我一定會注意分寸的。”
何自遠沒有吭聲,目光直視着前方。
我輕噓一口氣,“何總,麻煩您在前面停車放我下來。”
既然他現在叫我曾不染,那我就將“你”換成“您”,以彰顯我對他的尊敬。
“曾不染,”何自遠頓了一下,突然開口道:“如果我說我對你有興趣,你會信嗎?”
“肯定不信,”我訕訕賠笑,“就像我對別人說我對您沒有興趣一樣不可信。何總,我知道自己今天說錯了,我向您道歉,如果您要求,我明天也會跟申梅道歉的,我……我真的很需要迅馳的這份工作。”
“就像你對別人說你對我沒有興趣一樣不可信?這話我聽着怎麼這麼彎彎繞?培林說你是才女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我竟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他將車停靠了路邊,側身注視着我,長指在方向盤上輕彈着,神情饒有興味似的,似笑非笑,“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對我沒興趣是不可信的,也就是——你對我有興趣?”
調戲我?這是露出花花公子本相來了麼?
“何總漏了前面幾個字,別人以爲,”我僵着臉打開車門,“我下了,再見!”
“不染!”何自遠突然一把扯住我手臂。
我有些惱火了,轉身冷冷道:“何總,到底是因爲我說錯了一句話您這麼不依不饒的,還是因爲我看上去好上手又好甩您才這麼沒輕沒重的?我姓曾的沒有和上司鬧緋聞的嗜好!如果迅馳不歡迎我,我可以明天不來!”
“你……”何自遠訕訕地放下手,望着我的表情變幻莫測,“你怎麼會這麼說話呢?從來沒有一個員工敢這麼對我說話過,是不是因爲我一開始對你太客氣的緣故?”
“可能吧,”我走下車,手按住車門面向何自遠,鼓足勇氣一口氣道:“何總,如果您不喜歡申梅拜託直接跟她說,我不喜歡做這種無辜的擋箭牌,還有,今天我把您給的資料全看過了,我自信對迅馳的工作流程已經有了基本的瞭解,請您從明天開始給我安排實打實的具體工作,我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夠配得上拿到的薪水。我的話說完了,您開車慢點,再見!”
說完,我嘭的一聲直接將車門關上,轉身離開,一路上昂首挺胸,背直直的,卻是一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