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十三章“表哥,不然我和表嫂去說說,我曉得你疼我,但是表嫂她生活過得也不容易……”納蘭看着祁文苦口婆心的勸道。

祁文睜開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說的我自然不會不明白。只是如果你想替我解釋就省了吧,我明兒個會和子路一同出發進京趕考。”

納蘭呆在那裡,良久才憋出一句來:“表嫂曉得麼?”

祁文端起茶來淺淺喝了口,道:“她曉不曉得都不重要這一次我必定要去的,誰也攔不住。”突然,他鄭重其事的看着納蘭,微微一笑,“還有,別管她叫表嫂……”

納蘭驚訝道:“表哥……我記得你從來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吧,爲什麼你非要爲了一件小事把事情弄成這樣呢?”

祁文也不回答她,只是站到牀前,看見了滿眼的綠,茶水的熱氣氤氳了他的視線,他卻只是笑:“有些事情你不懂……”

納蘭嗤笑一聲:“我不曉得爲什麼你們全都拿我當小孩子,但是我今兒個告訴你,若是你膽敢玩弄別人的感情,別說是姨夫,我都不會饒了你!”說罷,她便退了出去,重重合上了門。

祁文輕輕嘆了口氣,透過那層霧氣,他彷彿可以瞧見當他領着八擡大轎要娶她進門的時候,她的表情……一定是很開心的吧……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了……

次日,大堂裡,季子路一臉沮喪的看着沈如:“我這一次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過就算我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有那麼多的路程,遇見那麼多的風塵,我都會想你的……”

祁武撓撓脖子,嘆了口氣:“季才子,京城很近的好不好?騎馬都用不了半天的。”

季子路站起身來,搖搖扇子:“俗人總難道破其中奧秘。”

祁武翻了個白眼,突然奇道:“誒,祁文呢?真是,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一大早都未出房門……”

納蘭臉色一僵,沒有說話。

突然,遠方走過來一個男人,手中牽了兩匹馬緩緩走了過來。

祁白撇嘴,道:“季子路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浪費,你難道要讓你的行李獨自騎一匹馬麼?”

季子路搖搖扇子,道:“爾等就不能有些耐心?”

祁武道:“耐心什麼啊?要我說,你還是把馬退了一匹好,你個敗家老爺們……”

季子路合上扇子,不忍直視的轉過身子:“粗人老是這樣討人厭……”

祁武也不理他,兀自就要同馬伕說話。

裡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是我的馬。”

祁文合上了屋子的門,又重複了一遍,“那是我的馬,留着。”

祁武詫異,道:“祁文你要馬做什麼?”

祁文看了看一臉怒色的納蘭,道:“怎麼,你沒同大家說麼?”

納蘭一甩袖子:“你要走就走好了,反正你也沒拿我們這些人當親人過,何必在乎我們的感受?反正我們要留你也留不住不是麼?”

祁文也不理她,只是兀自上了馬,對着他們淡淡一笑,那笑容卻彷彿是在藐視衆生一般的高傲。他說:“我同季兄一同去趕考,江湖有相逢。”他笑,“再會。”說罷他便一揮馬鞭,一騎絕塵而去了。

季子路看他這模樣,對着祁白便道:“這樣的祁文才是以前那樣高傲的祁文,我想你會明白他的,如果你真的愛他。”然後,季子路也駕馬遠去了。

納蘭氣憤道:“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解釋不了他對我們的無情!他就是不要我們了!你說啊,祁白,你怎麼認爲?”

祁白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良久說不出話來,最後,也只茫然的說了句:“我不曉得,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離開我……”

霎時,四下都靜了,祁白僵着身子轉過身去,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間,輕輕地合上了門。輕的,像是在悼念她的從前……

祁武輕輕一笑,卻道:“祁文真是像以前一樣讓人討厭……”

樓外樓停業一天,生意越加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