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嘯成料想到這人的分身是假的,那另一個分身便必然是真身。瞧得此人的身手,韓侖和冉傾珞應付起來可能有些麻煩。羅嘯成當即一縱身,在牆壁上幾處借力,便已經躍上了高牆。隨即身形向箭一般的在屋頂上一陣狂奔,朝着冉傾珞與韓侖的方向奔來。
話說冉傾珞見到方纔那人的身形一分爲二的時候,心中已經感到大爲吃驚。不顧韓侖還在後邊苦追,冉傾珞已經率先操縱着移靈術一步一閃地緊緊跟在那人身後。眼看就要逼近,冉傾珞的左手都可以觸碰到那人的後領衣襟。忽然間那人又一陣虛幻身形一分爲二。
“分身化靈術!”冉傾珞驚道。接着飛快的尋了一個分身追了上去。此時韓侖剛到卻看到眼前那人又一分爲二,而冉傾珞又尋了一個人追了上去。韓侖擔心冉傾珞有事。顧不上另一個分身,徑直朝冉傾珞追去。可是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冉傾珞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韓侖一陣焦急,此時四方都是岔道,根本無法知道冉傾珞到底是從那條路走的,就算知道,着這樣複雜的小巷,他自己倒可能先轉暈了。一時間韓侖只得無奈的在原地踱步,捶胸頓足。喟嘆自己修爲不夠。
其實韓侖也不算修爲不夠,只不過術業有專攻,韓侖擅長的是近身攻擊,是以刀法配合身法快速制敵,但是在這樣的長途奔跑之中,十分消耗體力與靈力,韓侖根本駕馭不了。
正在韓侖懊惱的時候,羅嘯成已經趕到,他從城牆之上的瞭望口飛身躍了下來,寬大的長袍在風中鼓起,像是一隻蒼鷹俯衝而下。
“韓兄弟,你沒事吧?怎麼就你一個人,傾珞妹子呢?”羅嘯成問道,四處打量,確實沒有見到冉傾珞的影子。
韓侖急切地道:“羅兄,冉姑娘應該是獨自追那人去了,在下無用,一路跟到此地便跟丟了。你快前去吧幫她吧,我怕她一個又有危險,我就在此處等你們。”
羅嘯成一點頭,把衡陽斧往背後一掛,道:“那你小心,我先走了。”說罷。身形一閃便在狹窄的巷子牆壁上幾番奔跑,身體騰上了屋頂,羅嘯成便在屋脊上一陣狂奔,身形轉瞬之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冉傾珞仍然還在緊緊地跟着那人。可是那人只是不斷的分身,並不停下來攻擊冉傾珞。儘管分身化靈十分頻繁,但是每一次,冉傾珞都能找到他的本身,接着又追了上去。這樣持續了很久,冉傾珞只覺得身體中的靈力就快耗盡,已經是支撐不了多久了。那人每一次分身,冉傾珞的心便會痛一次,緊跟上去的決心也是越發的強烈。可是,冉傾珞身體中的靈力畢竟是有限的,這樣無休止的奔跑下去,只怕任誰都吃不消。
感受到體內靈力的枯竭,冉傾珞霎時間眼中涌上了滾滾熱淚。又奔跑了一陣子,她體內最後一絲靈力也已經消亡殆盡。冉傾珞的身形霎時間從空中重重摔落。青絲散亂,極是淒涼。
可是這又怎麼比得過冉傾珞的眼淚淒涼,冉傾珞幾乎已經使在放聲大哭。
“史雲揚,你爲什麼不肯見我,你出來,我知道是你,你爲什麼要離開我。你出來...”冉傾珞的聲音震動人心,彷彿是孤雁的悲鳴,淒涼,而又撕心裂肺。
可是四周並沒有任何聲音,也並沒有任何人出現。冉傾珞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幾乎是一種接近死亡的恐懼與絕望。其實從冉傾珞見到那人使用分身化靈術,她便已近猜到了那人就是史雲揚。加之後來對他的一路跟蹤,那人只是想甩掉她而並不傷害她。冉傾珞也能微微感受到那人身體中煞力的存在,因此一路上都是沒有跟丟。而且她幾乎已經肯定了那人一定就是史雲揚。
她來到這裡就是爲了尋找他,經過這麼多天,途中又經歷了生死。如此辛苦一番終於在這裡又遇見了他,她怎麼能讓史雲揚就這樣從她眼前溜走。冉傾珞奮然起身,找準了那股煞力的方向追了上去。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是沒有靈力的一介弱女子,它的速度怎麼可能和史雲揚相比,且不說史雲揚是玄境的高手。便是不用靈力,僅憑體力與她跑,冉傾珞又怎能追的上。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執着,儘管知道不能有好結果,儘管知道不可能追的上,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前奔跑着,此時控制她的已經不是自己,而是一顆癡情的心。
在奔跑的時候,冉傾珞的衣裙十分不便,沒幾步便會跌倒。可是他飛快地爬起身子,將裙角提起又繼續跑,一雙青絲軟底鞋都已經跑掉了,冉傾珞便赤着腳去追。沒過多久,雙腳之上便已經被鋒利的石棱割破,鮮血淋漓,隨着冉傾珞一路跑過。身後也是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血印。
終於,冉傾珞還是支持不住,腳下一軟。身體重重的向前撲倒,冉傾珞想爬起來,可是腳上再也沒有了力氣,無論怎樣努力,都是站不起來。可是即使如此,她仍是不放棄,沒有腳,冉傾珞便以手肘爲支撐,拖着身體一步步的向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