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不想再回到玄圃堂,不想讓自小將自己養大的師尊看自己的笑話。他更不想讓胥華看到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在他的心中,此時竟然對成爲一個魔感到如此的羞恥。一瞬間林炎彷彿覺得現在再重新踏入玄圃堂的山門,就又像是重新踏進了一次魔域。他恨透了史雲揚,他覺得是史雲揚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與他。與其這樣,那還不如現在就死去,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直到死,他也要和史雲揚最後抗爭一次,只不過他的抗爭在兩位高手面前卻是顯得蒼白無力。
史雲揚劍指上涌出靈力,彈指一揮,一陣靈力將林炎手中的劍刃彈開。道:“你醒醒吧,火離長老和各位長老都十分掛念你,他們定可助你去除身中魔氣。更何況,你的生死須得由玄圃堂來裁奪。”
林炎恨恨的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是玄圃堂又如何,又有什麼資格判定我的生死!”
智空和尚漸漸走近,道:“這位施主,請問可是崑崙山玄圃堂的門人?”
史雲揚頓了頓,點點頭道:“在下玄圃堂首席大弟子史雲揚,數月前曾經離開玄圃堂尋找各位失散的師兄弟,想不到他竟然變成了這樣。”史雲揚看了一眼林炎,嘆了口氣。
智空和尚道:“人各有其志,也各安天命。佛法無邊,然也只渡有緣人。他命中當歷次劫數,因果循環,恐怕不是人力所能左右。”
史雲揚道:“話雖如此,但天道循環未免太過殘忍,在遇到我們之前,不知道已有多少無辜的人葬於他手。”
智空和尚道:“阿彌陀佛,施主有此向佛之心,老衲甚是欣慰。施主既然是玄圃堂弟子,請容老衲問施主一問。”
史雲揚道:“大師請講。”
“施主可知一年多以前崑崙之巔的崑崙武比,那武比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史雲揚奇怪道:“大師打聽這件事做什麼?”
智空和尚道:“天龍寺百年以來,與魔族深結仇怨,主持與各位方丈都是降魔無數。老衲閉關百年,不日前方纔出關。出關之時收到崑崙山天墉城長老發來的訊息。要我天龍寺派人前去調查。說是崑崙之巔的戰場又有異動。”
史雲揚道:“原來如此,只是這件事過於繁複,一時還不知道從何說起。”
史雲揚話音剛落,只見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講吧!”
衆人擡頭一看,只見雲海之中忽然衝下三人,那三人寬衣博帶,衣袂飄飛,腳下各自御着三尺青鋒,身形瀟灑,如同仙人。只見那三人的身形化作流光,劍光一閃,便已經落到了的地面之上。
那三人便是玄圃堂青玄掌門,天乾長老,還有一位竟然是天墉城的涵素真人。
涵素真人闊步向衆人走來,朗聲笑道:“智空大師,多年不見了,身體還是如此健朗啊!”
智空淺施一禮,道:“一百二十七年不見,的確很久。涵素真人卻仍然是絲毫都不顯老啊。”
涵素真人道:“大師客氣了。百年滄海桑田,早已歷盡人間百態,能夠與故人重逢,實乃一樂事也。”
從涵素真人與智空和尚的交談來看兩人恐怕百年之前就已經是至交,只不過智空百年前一戰受傷,今日才得出關。這之間的年份纔會過去如此之久。
兩人深淺不斷地應承着,韓侖停在耳中,不由得大爲驚奇,悄悄地道:“這幾人不過六七十歲的樣子,哪裡會有一兩百歲的蹣跚模樣?”
羅嘯成道:“修仙問道之人首要的便是便是修心,其次修身。任何一個修仙門派,只要能夠掌握修身與修心的要訣,便可延年益壽,活上幾百年不是問題。要不然,道法無邊,窮其一生也不過短短數十載,又如何能夠看得盡,看得透。”
韓侖道:“那豈非長生不老了?”
羅嘯成道:“這世界上永遠沒有長生不老,任何人都逃不過天道輪迴,便猶如燈會滅去,鳥會停飛。即便活得再長再久,也會有死的一天。長生不老,只不過是虛妄之言,不足爲信。”
兩人說道,只見青玄真人和天乾長老走上前來,都對智空和尚拂袖一禮,道:“崑崙山玄圃堂青玄幸晤大師。”
天乾長老也道:“玄圃堂天乾見過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