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揚追上去的時候,冉傾珞走得還不算遠。他拉住她的手道:“傾珞,你今天是怎麼了?”冉傾珞轉過頭來凝視着他道:“有些東西可能真的不是屬於我的,所以我本來就該放棄。或許我從來就不該出現。”
史雲揚鄒眉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盡說些奇怪的話,是不是今天早上我說的話嚇着你了。”史雲揚有些焦急,冉傾珞心中一暖。面上卻仍無什麼改變。她搖搖頭,道:“我有些乏了,我先回去了。”
“好,走吧。”
冉傾珞拉住他道:“我想一個人走走,我自己回去,好嗎?”史雲揚知道她是有心結解不開,放不下。每個人總要有個獨處的機會。他沒有太過強求,點點頭,道:“那你小心,看你魂不守舍的,別撞到什麼了。我去西市轉轉。”
冉傾珞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轉過身漸行漸遠。史雲揚站在原地看着她遠去的身形,心中卻忽然鬱結滿腔的不痛快。陽光雖暖,可心卻是寒的。他其實約麼還是知道冉傾珞爲什麼不高興的。可是他不理解的是,她明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她,最終的選擇也會是她,可爲什麼知道結果的她還要這樣傷心。難道她不相信自己?
史雲揚無法多想,再多想也是枉然。女人的心思實在太難以捉麼。而且他現在還有更加讓人心煩的事,便是今晚歐陽通的來訪。兩家從小定下婚約,早年他一直在崑崙山修煉,難得回一次家。後來出征西域,再之後便失蹤不見。如今歐陽景蘭正值妙齡,史雲揚也難得地回來了。如此時機,豈不正是天時降臨。再說了,他在朝中又無官爵,只不過是一介閒人,歐陽大人爲何要點名來看他,可不就是因爲史雲揚是他歐陽府的未來女婿。因此歐陽通不提婚事的機率,幾乎等於不存在。他現在得好好想想,晚上該如何應對這場棘手的婚事。
不久,便來到西市附近,史雲揚進了西市,徑直往五湖酒樓走去。酒樓仍然客來客往,史雲揚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壺茶,喝了幾口覺得甚是無趣,便又叫了一罈酒,一碗一碗,接連不斷地喝着。
酒入愁腸,竟然越喝越苦澀,所有的不快似乎都浮到了酒杯之上,可是此時他卻又像是上癮一般,不斷將這些不快喝入腹中。
冉傾珞和史雲揚分別之後,便一個人向東市走去。走過朱雀大街的時候,心緒繁雜,總是會撞到行人。她不斷的賠禮道歉,一不小心又撞到另一人。對方本來甚是憤怒,可一看到她生得美麗,氣便也消了三分。冉傾珞只得穿過朱雀大街,找到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從那裡回西市上官府。
可是走着走着,才發現這條路根本走不通,這裡已經被一大片雜物堵住,難怪這條路上沒有什麼人。冉傾珞沒有多想,轉身便往回走,可是忽然看到在這巷子的盡頭立着一個大漢。手裡拿着把鬼頭大刀,背上還揹着兩把重劍,他臉上有兩個刺青,一條刀疤從右眼角一直劃到嘴角,看起來凶神惡煞。冉傾珞不知這人是做什麼的,但明白此人八成是搶劫的。
冉傾珞自然不怕什麼搶劫的,以她的身手,即便不打,一兩個移靈術便已經甩脫別人不知多遠。她眼中一片木訥,彷彿根本就沒看見那持刀的大漢。她漸漸的走近,忽然,那大漢鬼頭刀一拔,一片飛石便向冉傾珞射來。冉傾珞一蹬腿,身形飛速後退,雙手在身前一扶,便出現了一架琴。她十指撩撥,陣陣音符飛出,便將那些飛石完全擊落。
“好身手!”那人拖着沙啞而雄渾的聲音道。
冉傾珞浮在空中,十指按着琴絃,道:“尊下要做什麼?”
那人道:“我家主人想要見姑娘一面。”
“你家主人?”冉傾珞奇怪道。忽然,那大漢讓開一邊,低首跪在一邊。冉傾珞忽然看見一個姿態嫋娜的女子從牆角轉出來,託着長長的裙裾向她娓娓走來。
“歐陽景蘭!竟然是她。”冉傾珞一驚,那歐陽景蘭已經對她欠身行禮。冉傾珞落下來,收起焦尾琴,也行了一禮。道:“歐陽小姐,請問什麼事?”
歐陽景蘭轉身看着牆壁,道:“姑娘美若天仙,追求姑娘的人肯定不少吧。這般容貌實在讓人豔羨。”
冉傾珞漠然道:“歐陽小姐有話請直說。”
歐陽景蘭輕笑道:“冉姑娘出身古蜀,果然豪爽。那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我想請你,離開承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