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似乎是一個石室,不知道是在地上還是在地下。
冉傾珞身形貼着牆壁被反綁着。扣打得很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冉傾珞剛剛醒來的時候身體之上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那刺痛從心臟出發,順着血液流遍全身。霎時間便像是針扎一般。冉傾珞眉頭深鎖,側過臉去,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和膝蓋之上都被釘入了絕脈針。
想不到之前還在爲玉兒悲痛,現在這鑽心的痛苦便真的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霎時間,玉兒之前的慘象便出現在眼前。
不過冉傾珞還是在死死忍受着這種痛苦,但是忍受痛苦就像是關閘的洪水,似乎痛意隨着時間的流逝,也在一層層的疊加。
一會兒過去,冉傾珞渾身上下便已經被汗水打溼,身上的衣裙被打溼之後便緊緊貼在肌膚上,似乎變成了一層淡淡的薄紗,襯托出一具曼妙的身軀。
“想不到相守時光如此短暫,現在又是分散,雲揚,你是否還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冉傾珞眼睛都已經紅了,一陣陣孤寂襲上心頭,好像是臘月吹拂的雪風,冷得刺骨。可是她終究還是忍住沒有流淚,離別的歲月裡她已經流了太多的淚,此時她不想再流淚了,或許以後見面的時候還會流更多的淚,她寧願去相信史雲揚他們還活着,就像在死寂雷獄那個時候。可不就是那一點相信支撐着她一路走了下來。終於,她的相信是對的。
有一條不成文的信念在她的心裡根深蒂固,只要你懷着滿心的赤誠去相信,結果就算不會盡如人意,也總不會太差。
她儘量的去想那些快樂的事,想要忘記身上的傷痛,可是似乎收效甚微。
忽然間一道微光射進了石室之中,石室之中本來十分黑暗,此時光線正好照到冉傾珞的臉上,她眼睛眯了一下,稍稍適應了一下這道強光。
“女媧後人,終於醒了。”這聲音似乎是許許多多聲音重合在一起的和音,一句話說出,全是迴音。冉傾珞不禁有些懷疑這個石室是一個環形的山谷,似乎能夠製造回聲。而且這聲音之中透着極度的陰煞,讓人汗毛倒豎。
“誰?”冉傾珞驚叫一聲,話一出口,忽然感覺身上的疼痛像是開閘的洪水,霎時間加倍地涌上全身。
“我?難道你猜不出我的身份?”
冉傾珞咬着牙,忽然看見一雙赤紅的眼睛急速的閃到她的面前,那紅色像是一張被血染紅的白綢,鮮豔而可怕。又像是升騰的烈火,要吞噬她全部的理智和信念。
冉傾珞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道:“你是魔!!”
一陣囂張而陰寒的笑聲傳開,“沒錯,我就是魔。是讓你懼怕的魔。”
“你以爲我會怕麼?那你就錯了。”冉傾珞不屑的道。
“哦,那是我說錯了,是--恨,恨魔族殺了你母親,你的族人,還有,你的愛人。”
“你說什麼?”冉傾珞猛然一驚,心中猶如冰涼的水澆透,就連流動的血液也要冰封。
“你是說你的男人?這個時候他怕是已經死在你們自己人手裡了,或許不止他一個。這豈不十分有趣?”
在那雙赤紅的眼神之中,冉傾珞忽然想起了牢裡令狐玉兒的那雙眼睛。分明與他一模一樣。
“玉兒!”冉傾珞喃喃道。眼神之中已經閃爍着驚恐。
“不過你就不要再想着這些事了,對於毫無希望的事情抱有希望,是最爲愚蠢的做法。”那穿着黑斗篷的魔輕輕的從她面前飄過,接着外面投來的光線照進屋裡,冉傾珞忽然發現他那黑斗篷的正面有一個兇獸窮其的圖案。
冉傾珞忽然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個寧靜的秋日,她正在棧橋之上同他說着話,第一次,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幽迷谷中的月祭如火如荼,一切都是那麼祥和安寧。可也就是那一天,一個身穿着窮其斗篷的魔闖了進來,一手毀了幽迷谷的全部。所有的人都死於非命。一切如同一場噩夢。
冉傾珞曾經以爲所有的錯都是那把淵離引起的,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之後,他已經漸漸地改變了想法。她和母親都身懷女媧血脈,魔族要的不僅僅是淵離,還有她。劍本無心,或許這一切怪不了那把劍,一切都是命運。
“你是窮奇的手下?”冉傾珞道,心中的仇恨已經不經意間被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