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踏上實地,終於鬆了一口氣,半個時辰提心吊膽,全身的神經緊繃如滿弓,此時一下鬆弛了下來,之前在紫微陣中受傷不淺,陣陣痛意襲上心頭。不由得腳下一虛,身形軟軟倒地。不知爲何,現在身中的靈力竟然又回不上來,本來以她的體質,在這約麼一個時辰的時間裡至少都會有一定的恢復,然而現在不僅沒有恢復,傷勢反倒還更加嚴重了些。
冉傾珞在陣中已經支撐了多時,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支撐不住,靠着九層高臺的第一級臺階沉沉昏倒。
衆人在紫微大陣之外看着冉傾珞昏倒,心知她傷勢復發,破陣之喜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史雲揚恨不得立馬便衝進陣去,趕到她身邊,抱她在懷中。然而冉傾珞已經觸動了這紫微大陣,現在其中變幻,他已經無能穿越,如同牽牛織女劃隔天河,雖然相距就在咫尺,然而咫尺即是天涯。
過了約麼兩個時辰,史雲揚已經臉色蒼白,嘴脣乾裂。沐霜拿來水袋喂他喝水,史雲揚扭頭推過,道:“她尚在生死邊緣,我便是渴死也不願沾水。”沐霜擦了擦淚水,強笑道:“她已經進去了,說不定是太累,睡了一會兒,你若是這般作踐自己身體,想必她也不好過。”史雲揚聞言,有些奇怪的轉頭看他,心中覺得她說的有理,於是接過水壺,此時也確實是口渴,一壺水頃刻便已見底。
沐霜見他喝下水,面色好了許多,心中好不歡喜。接過水袋,轉過頭去,忽又想到,自己讓他喝水竟然都要靠着她才能奏效,不免覺得悽苦,頹然走開。
忽然間,只見史雲揚一聲驚呼,沐霜轉身,只見史雲揚已經站起身來,雙目閃爍着看着陣中,沐霜順着他目光看去,原來是冉傾珞已經醒了。
“傾珞!你怎麼樣?”史雲揚不知她是否能夠聽得見,不過看她甦醒過來,心中高興,全然沒有想到那許多。不料冉傾珞卻似乎聽得見,點點頭。
“我沒事。”此刻說話好像僅僅隔了幾丈的距離,聽得很是清楚。看來一旦出了法陣,法陣的禁錮效果也便自然消失了。
風凌天走上前來,道:“冉姑娘,這紫微大陣已經變成運動之陣,其中變化萬千,我們算學不精,怕是進不來了,方纔沐霜醒過一次,我與她商議,還請姑娘答應在下一個不情之請。”
冉傾珞握住胸口,面色有些蒼白,她點頭道:“風莊主於我有救命之恩,若有吩咐,但講無妨,若是我能夠辦到,自然盡力。”
風凌天神色一頓,幾次話欲出口,都生生忍住,然而看着懷中之人力氣漸衰,心中大爲不忍,於是將衣袍一揚,瑤瑤對着冉傾珞跪下。在武學之上,風凌天乃是宗師一級,心高氣傲,此時竟然對冉傾珞下跪,衆人俱是大驚。史雲揚愣道:“風莊主,你這是!還請起來再說。”
冉傾珞奇怪,道:“什麼?”
史雲揚皺眉道:“風莊主在向你行跪拜大禮。”冉傾珞聞言大驚,慌忙附身跪下,道:“於情於理,風莊主都該是前輩,哪有前輩拜晚輩之理,當真折煞小女子也。”
風凌天搖頭道:“姑娘且聽我說,這第一,我所拜託你的事太過兇險,且多是出於私心,想救非煙一命。然而姑娘若是應承,此事怕有莫大危險,說不定,便是非煙如今這般下場。二來,若是姑娘答應,這一跪便是替非煙而行,原本也是應該。”
冉傾珞心中好奇,不過隱約卻已經猜到了三分,但心中不定,仍是問道:“風莊主究竟要我做什麼?”